《仙术师》轻裘

5、庆典之月

　　天之镜的庆典很热闹。时间长达一周。今年是整周年，气氛更是浓烈。

　　佐助心情明显不好。来“搭讪”的女孩子基本三言两语就被“冰冻”。鸣人和华看着又一位泪奔的女孩，窃窃私语：“真可怜哪！”“那家伙到底哪里好啊！”

　　说是私语，两个人地音量分外地“光明磊落”。佐助停下脚步瞪着华：“你，跟在后面很烦！”

　　华无辜地举手作投降状：“我只是跟着鸣人而已。”

　　于是佐助无差别攻击启动，留下气得呼哧呼哧的鸣人，身形一晃，消失了。

　　华安慰：“算啦算啦，别生气了。我是来约你一起去庆典的。头几天你们正好出任务，今天可是最后一天了。”

　　“庆典啊……”鸣人看向中心方向，风中隐约传来人声笑语，天空中的礼花绚烂夺目。他笑了笑说：“我始终没有办法喜欢呀……”

　　风扬起他的头发，月色下他的眼神复杂。“谢啦，先走一步了！”他转身投入了夜色中。

　　华仰望着夜空中那轮明亮得晃眼的月亮，忽然“呯”地一拳狠狠击中了地面。

　　碎石飞溅，尘埃落定后，一个直径数米地圆形坑替代了原本应该平整的地面。

　　心情……怎么忽然恶劣起来了？

　　粗暴手段改变局部地貌的人，在风中沉吟。

　　鸣人在追佐助。

　　记忆中每年的这个时候，佐助的脾气都非常坏。即使他平时就差，但是这时候更坏。如果是今天的话……

　　他加快速度。

　　找到佐助并不困难，跟着“感觉”就可以了。

　　啊啊，果然，昏倒在影月川外的枫树林里呢。

　　心念一动，他先用力敲了对方一下头。

　　算是平时被欺负的一点点利息！鸣人开心地想着，又拼命去扯佐助的脸——叫你平时摆酷，叫你面瘫。

　　他一点没有意识到只有趁别人昏迷不醒的时候才敢“干这种事”的自己，其实也挺，可怜。

　　发觉手下的脸很烫。

　　鸣人拉扯的手改为抚摸，真的很烫啊！

　　他担心起来——当然只有一点点。

　　跟自己反复强调“只有一点点”的男孩，飞快地试图去抱人，发现有点重。于是改为了拖，又觉得会把同伴的衣服弄脏。最后，决定是背。

　　纲手不在家，也许正在某家酒店里为庆典期间的营业额做一份贡献。

　　鸣人将佐助放在床上。

　　身体还是很烫，红得不正常。急促的呼吸，压抑不住的呻吟，都显示着身体主人的情形不太妙。

　　用了许多方法都无法让高温退下来的男孩，非常犹豫。

　　他好像，在做噩梦？

　　佐助知道自己在噩梦中。可是知道又怎么样呢？梦境依然无法停止。血，火光，惨叫——这其实不是梦，是记忆。他很听话地躲在水里。他从来没有这么听话。

　　只是再也不会有人微笑着抚摸他的头，也不会有人用温柔的声音说“好孩子”了……

　　曾经无忧无虑以为永远的时光，一夜之间全部消失。曾经幼稚地苦恼、无知地开心的童年，一夜之间彻底结束。

　　不能动，收敛所有的气息。为了逃避父母的惩罚玩笑似的修炼出的敛息术，在这个流血的夜晚，保护了他。即使族人的血已经将小河染成了红色，即使这河水阴冷得令人窒息……

　　一股令人舒服的气传了过来，在身体里缓缓流动。如潮水一般，一波一波地安慰着体内紊乱的仙力。

　　很，温暖。

　　于是意识开始慢慢恢复。覆在嘴唇上的柔软也慢慢离开。

　　说不清什么滋味，佐助睁开了眼睛。

　　月华如水流动。蓝色的眼睛在月色中被渗进了浅浅的灰，金发的同伴非常喜悦：“你醒啦！”

　　佐助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抚上了自己的嘴唇，而他的这个动作让同伴立即满面通红。他也跟着尴尬起来。

　　一阵怪异的冷场之后，还是他打破了僵局：“怎么没去庆典？”

　　语气当然不够自然。

　　回答的人语气同样不自然：“啊，那个，不是很喜欢。”

　　“今天的话，没有人会排斥你。”

　　鸣人沉默了一会儿，以和平时截然不同的语气，沉沉地道：“你以为我需要那种廉价的施舍般的善意吗？”

　　“是吗？”佐助叹息般地说着，起身打开了窗户。风很大，很冷，但是可以令人清醒。他索性从窗户翻上了屋顶。

　　“喂喂！烧才退啊！”鸣人也跟着爬了上去，“我说，你还是下去吧！”

　　“少罗嗦！要么坐下！要么滚开！”

　　鸣人忍，他忍——既然能够和平时一样的讨厌，那么肯定是没事了。看着佐助看着月亮好像开始发呆，他想了下，还是坐了下来——跟着发呆。

　　过了多久呢？鸣人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开始打瞌睡。半梦半醒之间，佐助淡淡的声音传来：“今天，是宇智波一族灭门的日子呢。”

　　睡意消失，鸣人试探着问：“佐助的家族，是叫宇智波吗？”

　　“嗯，传说中的仙脉一族。却在一夜之间莫名地消失了。”他转首看同伴，“仙脉真的强大吗？”

　　“这种事情……我不知道啊！”蓝色的眼睛里充满困惑，“我从来没有过家人……失去一定很痛苦吧……抱歉……”

　　“白痴，你以为我需要你的安慰？就像你刚刚说的，廉价的善意对我来说毫无价值。我需要的，是复仇。查出事情的真相，用自己的手，去复仇。”

　　少年佐助，说话的语气波澜不惊。只是不知为何，鸣人莫名一阵悲伤。

　　庆典之夜，人群在狂欢。庆典之月，冷然悬于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