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案中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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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老财主真是老了，听说走失的那位是个年轻的续弦。
在例行调查问话的时候我觉得不是应该问整个府上当天伺候那个丢失年轻的续弦的仆人吗？怎么她们在收了常例银子后的例行公式的问法与现代大大的不同呢草草问过就衙门了，也没个下文也没有问出什么门道。
我觉得应该把所有的仆人过一遍，一些蛛丝马迹说不一定就是线索。
可是我只是个替补的还没有资格出头。
晚上拿出最后的钱打了点好酒请教下赵四姐这个案子是怎么个破法。
“走丢的是内宅的人，这里面有大文章的；一是呢，那是一般人私下里派人找，捂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放到明面了。
二是呢，一般有奴仆的人家为了少交税都是大规模瞒报的，若是涉及的仆人不在官府的名单里，被那闻到腥味的敲诈一笔，那个老货可要再舎出去一笔银子打点啦，所以这个的奴仆是不可能过一遍的。
三呢，这奴才的话有的时候做不得数的，命都不在自己手里说的话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四呢一般这种事情啊上报官府几乎就是为了再正大光明的娶一回相公。那老财主奔五看还没个孩子，腿快点兴许甲子寿宴上也办个满月酒哈哈，升官发财死相公可是人生三大喜事呢。
五呢，就是咱们县尊的三年考评就有一条是其任期内发生多少件鸡鸣狗盗杀人放火的刑事案件，现在讲究的是四海升平。也就是说发生一百起案件破了九十都莫不如发生十起才破了两起的功劳大。发生的案件少这说明县尊的教化百姓做的很好啊，四海升平小民生活的安居乐业。另外匪患众多的地方就是另外的标准了.当然若是发生案子卷宗留底确实没破也是说明县尊的能力不强。看所以说真相什么并不重要，关键看银子的数量.不过那个小神像升高的案子倒是很棘手啊.”
赵四姐抿了一口酒再次开口:“呵呵以后有的是机会，小杨好好干啊，咱这捕快的月薪有100个铜板听说别的穷县竟然月薪是一个铜板”。
说着拿出一串钱，这是今天分我的那份常例银子。
但是按规矩老财主必须要拿5两上交给衙门，作为辛苦费。我们这群人顺势捞钱就看个人本事了，总之不会空手而归的。
看见钱的一瞬间，我真相了：真相神马的真的不重要啊。
老板不关心这摊，总管不作为捞钱，指望我这个新入社会的实习生做什么啊。
讪讪的开口：“多谢姐姐的这段时间的照顾，妹妹这是身无分文了就大胆留下这20文应应急”。那一串钱我留下20文其余的又退回去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我呀就是河里的漂浮物，是虾米的食物。
衙役尽管是贱民，正式收入也很少，但本人可以免除其它的徭役，又有种种非正式收入，所以这一职业还是很热门的，总有人排队等候“投充”衙役位子。每个编制内的“经制正役”位置都要用“顶首银”买来。
更有甚者，一些殷实人户还买一个衙役位子来躲避其它徭役，再把这个位子出租，坐收租金。
看着表面正气禀然的老油条教学还真是受益匪浅啊。
MD我全身上下就剩下这20文了我回房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今后怎么办，我这么折腾出来就是为了赚钱了，看着衙门想要捞钱就得有点权力，体制内有话语权。这常例银子赵四姐也不知道分多少。皂隶的班头及快班的班头上各「总头」的皂总、快总应该拿的更多啊
哎呦还欠着赵四姐一家一两银子的饭钱。这一年三两的住的和吃的价钱真是太高了，关键这是另个名头给赵四姐钱。也是存了交好的心。
衙门差役的核心是快班，皂隶。总共配置了捕快皂隶16名(共设6班，6班各有该管地区)、马快8名、禁卒8名、库守库丁5名、民壮28名、长班4名、茶房4名、听差4名、把卫2名、更夫4名、打扫夫2名、轿夫9名仵作1名；共95名。
这仅仅是三班中的“经制正役”，六吏划拉也得超过100人这些还没算进去呢。这么多人都靠县令出银子养着。
这庞大的“三班”的月薪加起来才10两左右看起来很少，但是得供应伙食补贴的。这可就没数了，这县令不贪可怎么活啊。
还有“帮役”，帮助正役执行公务，也叫“副役”。
很多想当衙役的泼皮无赖自愿跟随衙役（主要是捕快）跑腿帮忙，这称为“白役”，或“跑腿”。
往往一个正役有两三个副役，每个副役又有两三个白役。一个州县的衙役数量因此就会成百上千。
我现在的身份就是“副役”.全指着赵四姐而活.
近来接连的灾祸频现，老百姓因为神像的指示惶惶不安。一时之间偷窃抢砸的事情不断。侦查神像的案子投入大量的人员，上面限期5天破案完不成可要挨板子的，而且这板子是挨着一边的屁股打，另一边的屁股留着再过五天还不破案的时候打。老财主的案子一时就没空去管停着似乎老财主也没有十分上心是想要个结果。
随着大部队一直在县里搜查，一时间整个县是鸡飞狗跳，我们这些是见缝插针的搂钱，一时间乐的忘乎所以但是5天期限快到了，我们这些捕快能做的是汇总消息经过对应的刀笔吏交给刑名幕友决断，幕友也就是师爷。
一般一位县令要有五六位不同幕友，甚至大县幕友需要十多位才能使政务正常运转。幕友的薪水非常的高，甚至比县令的薪水还要高，当然幕友的薪水是由县令自己掏腰包。
听说名幕的薪水甚至达到500两。而且在地方工作长达九年的幕友甚至可以做官。现在官场上由幕友出身的最高成就是做到四品官。这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读书一般的做书吏，读书稍好但没命做官的就去当幕友养家糊口，命好的读书人才能做官啊。
细想想这也是条出路。混个20年也许能混到名幕找对靠山也许也能当个小官。这辈子也就值了，但是一细想这个县官也不是好做的，不说别的就养着这一帮人的银子都可以累成银山了。这年头一个不好被罢免算轻的，就怕掉个陷阱背个黑锅全家就倒霉了。
在各衙门的幕席里，坐头把交椅的刑名幕友处理的事务往往富于传奇色彩,作为“佐治”的士大夫的刑名师爷主要是起草和处理司法审判文件，发生案件时，一般并不会亲临现场勘察。
因为他们毕竟是“入幕之宾”，没有公开的身份去代替东家查验现场。师爷完全要靠仔细阅读勘察现场的记录，以及向东家打听勘察时的情形来明确案件的事实，凭借蛛丝马迹顺藤摸瓜找出真相判决案件。除了不能登堂问话、宣判外，审判的其他事务实际上都是刑名师爷在负责。
审判之名在官，而审判之实在幕。判的好的话名幕的名声也就累计起来了。
专门聘请来的刑名师爷都必须要熟悉律例，以及审判方面的种种惯例、成案，能够起草种种文件，是这方面的专家。刑名师爷一般至少要经过3年严格系统的学习和实习，才能够掌握这一技能。
所以俺们一群倒霉蛋在围着小神像打转细细查访。我回忆着那个神像，木头做的很小，那个木头神像雕刻的佛托闪现的字像是刻上去的。我摸了一下，痕迹看起来才刻不久。这个佛像本身的木材是极好的但是还是在表面抹了一层油脂再加上这么多年的焚香的熏染，那刻字露出来的地方颜色明显比表皮要浅很多啊。所以根据刑名幕友的指示这半个月前到底有谁在小神像附近转悠或者整个县城有那个刻字的功力的也走一圈，这个范围真是太广了。一个读书人都喜欢自己刻个章之类，这种雕刻的工具无处不在啊。
按理说这个字的出现若是人为的那必有后续的发展。没想到这一查探别的没查到竟然发现了一具无头男尸，穿着也挺像小富之家的。
不会是就老财主家的年轻续弦吧。可以结案啦。这还不如不结案呢，之前顶多就是走失被拐卖之类，现在可是谋杀案啦出现人命官司啦，这下子性质可就变了这可得是要留下案宗的。
一窝蜂的奔向老财主家这可是搂钱的好时候啊。小神像的案子没个头尾，还责任大。
最后案件的演变很神奇的，迅速的破掉了之前持续了很多天焦躁了很久的无头苍蝇接着很神奇的解决如有神助。
为什么说很神奇呢，因为案子如何解决的我不在，此时恰好传来乡下的消息，萝卜头被欺负了，有人抢走了家里的织布机。这还得了我当然跟赵四姐请假回家啦了。
后来听说事情是这样的，简略说下，就是等衙役再次去老财主家的时候恰逢她家的一个长工也死掉了说是中风而死，长工的家人不干了正在闹着要说法控告老财主蓄意谋·杀。
传了仵作检查发现了胁下果然有一伤口，但是肉色干白，没有血荫。
老财主的家人就找个讼师（也就是律师）根据《洗冤录》说：“凡生前刃伤，即有血汁，其所伤处血荫，四畔创口多血花鲜色。若死后用刃割伤处，肉色即干白，更无血花。盖以死后血脉不行，是以肉色白也。长工胁下虽然是致命处，但是伤痕肉色发白，肯定是两个收尸后弄出这个伤来讹诈。”
长工家人急了，赶紧把那天长工酒后说主夫阴私`处有痣的事情向知县说明，当面控告老财主成是怀疑自己相公与长工通·奸，所以杀两人灭口。
然后就炸锅了。
有人透露信息私`处有痣是怎么回事。
因为老财主去巡视庄子佃农家招待，准备了酒席。大家都喝高的时候长工卖弄自己知识，谈论人身上生痣的相法，说：“男人那阴私``处有痣的，都是富贵相。”看见众人不以为意，为了证明自己的说法接下去道：“东家相公的那阴``处就有痣，可不就是富家郎君的命啊。”
当时听了这话众人心思是如何的是不知道了。但是一个女人知道这个男的私`处是什么样，一个原因也许是听说的，另一个也许是她看见了。第一条就否了。哪个贴身伺候主人的仆人会随意告诉粗使的长工主人的秘密啊.
县令带病出席审判当场呵斥：“你们这写刁民全然不知法度，如果是与主夫通·奸，这长工就是个碎斩的凌迟罪，现在死了也是活该。现在只管这伤痕真假，不论奸·情有无。”下令将长工家人打二十板子，作为“挑唆诬告”，再加打二十板，确定是“诬告”，要判处徒刑，还要向老财主赔钱作为赔礼。老财主无罪释放。
至于那个无头尸体的私·处被切掉了。附近的人家也没有谁家报案人口失踪与这个无头尸的年龄相符合。这个也就成了悬案。
当然最后传出那个长工的家里有雕刻的刀具与那个小神像显露的字的缺口吻合。
顺便小神像的案子也解决掉了。至于为什么佛像长高；为什么大字不识的长工会雕刻工整的字迹不重要，定是那个长工不知道施了什么咒法捣的鬼。
因为今年是县尊在位的最后一年，当然不能积压这么悬乎的重大案件，一定要迅速把影响面压低最小的解决。至于要怎么消除不合理的地方就要看刑名幕友在案卷中的书写了。
这么重要的时候我竟然不在现场，就这么叫回家去了，错过了好戏也错过了赏银。`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案中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