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羽》烟*

21、第二十一章

　　“怎么了,跑得这么急..”
　　我喘着气在家门前坐下,抬头望向天空. “我不喜欢那两个人,也不喜欢那种环境.周围人的目光让我感觉很虚伪.”
　　一想到王羽墨和吴涧悦,还有那些食客们复杂的眼神,我的心中就开始不快.
　　想看戏,却又要伪装修养安静吃饭.没有大笑,眼睛却时不时的往这里瞄.这些戴着厚重面具的人,不觉得累么.
　　“你可以不去在意他们的,不是么?”林谦羽说完,在我身旁坐下.“那些人和我们无关,所以我们又何必去在意他们的一切.音夜,我记得你从来不会被影响的.”
　　“从来不被..影响么?”我低下头,突然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当时的感觉.“那个巴掌..让我感觉屈辱.虽然我后来回敬了她,但是..”
　　单一的词汇,终究是无法将心底的情绪表现的.人们常说,心情无法用言语笔墨形容.我想此刻的自己,便是如此.
　　侮辱,愤恨,狂怒,惊讶,报复,委屈.那么多的情感夹杂在一起,让那时的我短暂的恍惚.
　　自然,我也用力的将自己的手打在了吴涧悦的脸上.只是那样并没让我有报复后的快感.
　　果然所谓的报仇,是一件很无力的事.
　　我笑,将头靠上了他的肩膀.
　　“那时的我..很傻对不对?不仅让别人看了笑话,连我自己也觉得那样做很可笑.”
　　“不会.”他轻柔的抚着我的发,在我耳边细语.“就算你不打算追究,我也会加倍的让她享受自己所播的苦果.”
　　“为什么呢..”我缓缓闭上眼,舒适的享受他肩膀的温暖.
　　心中明知答案,却依旧想要听他亲口说出.爱情会让人变得贪婪,我想果然.
　　“因为我不容许.”
　　抱住他的身子,我有些任性的抬头问,“为什么你那时不替我出气..恩,或者说帮我解围呢?”
　　不否认在我心中,这点是最值得在意的.
　　“音夜..”他好笑的看着我,“我相信你能够自己处理好的,不是么?倘若我将自己挡在你胸前,那只会让别人觉得你是个胆小需要别人保护的懦弱鬼.而我的音夜从不如此.”
　　深深埋入他的怀抱,我抵死着不肯抬头.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呼吸着带有他味道的气息,我的唇边却是微笑.
　　他的嗓音在耳边回转,温柔的说,“傻音夜.”
　　那是我这辈子,所听过最动听的声音.

　　电视里播放的,不知是谁的生死相许.
　　懒散的躺在林谦羽的怀中,我打着哈欠,眼睛微眯的看着电视里的肥皂剧——与我无关的爱情.
　　“你该告诉我..被那场车祸尘封的一切了吧?”
　　他习惯性的叹气,用手触碰自己的耳钉,接下来便望向我.淡雅亦或苦涩的一笑后,他开始叙述.
　　声音带着些捉摸不定的飘渺,那久远的记忆,从他唇中缓缓流出.
　　属于我父亲和他最爱男人的故事.
　　“其实,他和他的故事,有些相似.我的父亲,从一开始就知道,无论对方的性别如何,都没有关系.对他来说,做的事情都是一样的,何必计较男女.因此,他喜欢流连于形形色色的人之间,挥霍着自己的任性,还有爱情,只为短暂的欢娱和虚假的满足.最后,我爷爷看不下去,为了防止父亲再继续堕落,就私自为他订下亲事.门当户对的温婉女子,贤淑而优雅,那是我悲哀的母亲.那场婚姻,理所当然是一出不美满戏.当她得知自己深爱的人并不爱她,却对另一个男人欲罢不能时,她疯了.她像以往的父亲一样,出去花天酒地,践踏自己的□□和灵魂.她早明白唤不回他,因为从一开始她从未获得过她的一丝情感.最后她注射毒品过量而死.意外的是,父亲并不因为母亲的疯狂而讨厌我,反而相当宠爱.他把我当作骄傲,给我一切我想要的.并不仅仅是物质上,他给了我无与伦比的父爱,可以说是一个称职的父亲.而且,他还带我见了音夜你的父亲,并告诉我说,那是他一辈子都不会舍弃最深爱的人——而我亦然.”
　　他的手指缠绕着我的发,语气没有想象中的哀伤.似乎他母亲的死,和他没有丝毫关联.只是在谈及他父亲时,双眼闭起,宛如回忆美好时光.
　　我静静的不出声,等待以后的故事.他现在需要安静,我知道的.
　　终于,沉默过后,他又启口.
　　“而音夜你的父亲...似乎是到结婚后才明白自己爱的还是无法爱女人.以前的他一直对这个摇摆不定.可惜他知道得有些晚了,那个时候,你母亲已经生下了你..”
　　“所以,所谓的悲剧开始上演了对吗?”我冷笑,故意忽略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悲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