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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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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卓就这么在济南安置下来。沈长卿本来打算让朋友帮照顾他,被他拒绝了。他要当他的爱人,不是软弱的宠物。
他在一家武馆找到了工作,教搏击和空手道。刚开始,他去应聘的时候,来应聘的人都笑话他,一个羸弱的小子也敢来当教练!可是当他在台上利索地把所有人都放倒之后,馆主爽快地向他伸出了手。他的工作并不辛苦,上午教搏击,下午是空手道的课。比起在部队,这里实在很是轻松。来上课的有小孩也有成年人。附近高校的一些女孩子也会相邀着来上课,叽叽喳喳的颇为热闹。青卓很羡慕她们的朝气,自己没上过大学,不知道大学里的生活都是什么样子的。
这天,范琴被两个小师妹拉着来到武馆要报名空手道。小师妹说,武馆新来了一个教练,很正太,很帅,爱死他啦~好多女生都专门来上他的课。范琴笑着摇头说,我不要我不要。
“学姐,学空手道很帅哦,还可以保护自己。”
范琴故作骄傲地说,我不怕,我男朋友就是特种兵!
就在这样的情形下,骄傲的她看到了一身空手道服的青卓。而青卓也看到了她。
看到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青卓的脸刷地白了。他幸福得忘了,忘了他爱的队长早已有了另一半。济南,他的家,这也是她在的地方。
范琴很讶异在这里看到他。那次她去队里探亲,队里的几个小伙子非要凑热闹来看嫂子,其中一个腼腆的少年就是他。他们起哄说他是长卿的跟屁虫,长卿却笑着摸着他的脑袋说这是他徒弟,还想撺掇他叫她师母。结果,这个男孩子往队员身后躲了下,讷讷地没有开口打招呼。她记得当时他看她的眼神很奇怪,似乎,是羡慕或嫉妒。她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什么东西向她走近了,而她,却想把门关起来。
她不知该怎么办,要不要上前打招呼。突然有种鸵鸟心态的,她朝他点点头,然后不顾师妹们的挽留,走掉了。她压抑住内心不知名的恐惧,颤抖着拨打长卿队里的号码。
两人不咸不淡地聊了几句,不知是心里敏感还是什么,她觉得长卿,似乎有些事情在瞒她。
“你在队里都还好吗?”
“挺好的。怎么了?”
“没事没事,就是,有点想你。”厚着脸皮说话的事,她干过好几回了。
“那个,队里的那些家伙都好吗?小猴子,泰山他们好吗?”
“都很好啊,你今天特别关心那群兔崽子啊。”
“嘿嘿,关心一下嘛。那青卓呢,还好吗?”她假装不经意地问出这一句。
短暂的沉默。
“他也挺好的,就快是最好的单兵了。”
“那就好,不愧是你徒弟,呵呵。”
……
范琴不记得最后怎么放的电话,当她回过神来,脸上全是湿湿的泪水。长卿,你学会对我说谎了。
当她再次见到沈长卿的时候,是三个月以后。依然是白衬衫,牛仔裤,牧羊人。她下了宿舍楼,远远看着他,他却在失神,没注意到她已经下来了。她叹了口气,终究是要自己朝他的方向去。
两人一路上没有说话。她什么也没说,沈长卿什么也没问。他们到一家川菜馆吃饭,范琴喜欢吃辣的。
“你这次回来休假,准备待多久?”
“小琴,很抱歉,我没告诉你,我退役了。”
范琴正勺了一口麻婆豆腐,一不小心就呛到了。
长卿伸手拍拍她的背,给她递上水杯。
“什么时候决定的?”
“半年多前吧。因为要过保密期,所以现在才办的手续。”
范琴想了想,青卓正是半年前来的。
她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什么。
可是,接下来,长卿小心翼翼地问她,“小琴,你见到过青卓吗?”
她晃神过来,“青卓?他不是在部队?”
长卿有些尴尬地避开她的眼睛,“他前些日子退伍了。听说他工作的武馆就在你们学校附近,我以为你见过他。”
他抓起水杯,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没有,我没见过。不过既然他在,我们待会去拜访一下吧。”范琴听到自己无比镇静的声音在胸口里回响。
“不,不用了。我去问过了。他已经离开了,不知道现在在哪。”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一直没再舒展开。
“是吗?那太可惜了,本来难得战友重逢的……”她冷冷地说。
长卿察觉到她话语不对劲,抬头却看到她正微笑着看他,“怎么了?”
“没什么,吃饱了吗?下午我得到公司去熟悉下环境。这下刚回来,感觉自己和社会脱节很久了。”
一个习惯拿刀拿枪的人,来到毫无硝烟的战场,未必能够适应呢。
“你别太辛苦了,慢慢来。”她伸手去抚他额上的细细的皱纹,却怎么也展不开。
“让你担心了”。他伸手轻轻拥着她,心里唤起无数的内疚。如果可以,他永远不想放手。
接下来的日子,沈长卿似乎非常忙,几乎没有主动给她打过电话。她正好忙着论文答辩,并且一直在已经签约的公司实习,也不甚去想些什么。只是,每当有空,她就会到城北的一家武馆去,因为她知道,沈长卿迟早会找到那里。因为有一次周末,她偷偷在一家武馆对面的咖啡馆等着,三小时后,果然看到那辆熟悉的牧羊人。她的心真如柠檬汁里的冰块,咔嚓一声破裂了,浸入酸酸涩涩的苦意。于是,每个周末,她到青卓所在的武馆外候着。她自从上次见到青卓之后便暗自打探他的去向。如果不是他突然离开,她不会想去证实自己的想法。这几个月来,可知道除了忙碌,她还能靠什么麻醉自己。
长卿终于找来了。她看着他激动地抱着青卓。他吻他,他反抗着,进而双手缠绕住他的脖子,激烈地吻着。他诉说着什么,他痛苦地推开他,仿佛还提到她的名字,而他说他会解释这一切。
突然,青卓不做声了,出神地盯着他的身后。他顺着青卓的目光回头,看到槐树下挂满泪水的她。
解释?怎么解释?我需要他解释什么?眼前的这个男人,伟岸高大,坚强如钢,温暖可靠,却不再属于我了。她转身走掉,没有坚决如铁的回眸,只是不想听他解释,也不想听他提分手。她就是个鸵鸟,害怕听到那一声“对不起,我们分手吧”,过往就都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