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欲》漠上晓看

5、5、拔出

　　陆倾捂着胸口颤抖，刚才张德忠一脚踹在他心窝差点去了半条命，拼命的咳嗽下只觉嘴里一股腥甜，吐出血来这才觉得好些。挣扎着爬到秦想脚边，只见秦想低垂着头，脸色惨白，只有胸口微微的起伏说明他还活着。
　　陆倾低下身子想去拔秦想后面插着的‘狼牙刺’，一看之下不由吓得踉跄的后退了两步。秦想后面一片血肉模糊，股间隐隐有钢针从里刺穿而出，陆倾瞪着眼捂着嘴，不敢叫也不敢哭，一下紧似一下的呼吸让刚刚顺畅的肺似又被掐着一般，眼前看到的一切终是超过了陆倾的承受范围，眼一翻，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喂，醒醒。。喂，你怎么了？”
　　陆倾迷迷糊糊中被一声声若有似无的呼唤叫醒，他睁开眼眨了眨，眼前一片漆黑，又眨了眨，还是伸手不见五指，陆倾恍惚了好久才又捕捉到那一声声低沉的呼唤，猛然站起之下下面传来一股难耐的刺痛，这才想起所有的事。
　　秦想已醒了很久，眼睛适应黑暗之后勉强能看到屋子中大概的情景，见陆倾的人影移动，知他醒了，喜道：“小兄弟，我在这。”
　　陆倾顺着声音摸索过去，渐渐的也能看到屋中物件模糊的影子。
　　秦想有气无力道：“小兄弟，你左边桌子上有蜡烛和火折子，你先把蜡烛点上。”
　　烛光晃动了两下，照的室内明明灭灭，陆倾一手拿着蜡托一手环住烛火走到秦想面前，道：“你忍着点，我先把你下面那个东西拿出来。”
　　一想到昏迷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秦想不由打了一个寒噤，缓缓点了点头。
　　由于有了第一次的视觉冲击，陆倾蹲下身前特地深吸了几口气，定住心神，烛光照在秦想下面，陆倾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忍着心悸，陆倾伸出手在‘狼牙刺’尾部摸索，不时碰触到周围的碎肉，秦想咬牙忍着痛，冷汗跟流水似的一颗颗哗哗往下掉。
　　“找到了。”陆倾脆脆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噔”，秦想下面的‘狼牙刺’上的刺全都撤回了内部，秦想只觉后面连肉带血被扯了开来，禁不住呻吟了一声，道：“拿，拿出来了？”
　　陆倾抬头看了秦想一眼，火光中陆倾眼中含泪，同情而恐惧的表情下说出的话让秦想想晕过去，“没，刚关了机关，你再忍着点。”
　　‘狼牙刺’□□涸的鲜血凝固在秦想后面，柔嫩的内壁早已被钢针刺得血肉模糊，陆倾刚动一下，秦想就已忍不住嘶喊出声，吓得陆倾眼泪劈里啪啦往下落，跌在地上再也动不了。缓了一会儿，陆倾眼中露出一股狠色，一咬牙，双手拽着‘狼牙刺’便向外拧了出来。
　　“啊。。轻。。疼。。。”秦想哑着嗓子已经喊不出一个完整的字，剧烈的疼痛让他全身紧绷，仰着头，眼里充斥着血红的不甘，这个动作似是用尽他全部的力气，连放松的本能也消失了，他僵了好久，直至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毫无意识的向前倒去，全身的重量猛地灌注本就脆弱不堪的手腕，手腕脱臼带来两声闷闷的“喀嚓”声竟让秦想的意识又疼醒过来。
　　‘狼牙刺’依依不舍的带着大片暗红色血肉到了陆倾手中，陆倾瞪着眼睛紧盯着看了好久，才像是想起这是个什么东西般的跳起来扔到老远，他双手抱住头低哭起来，他已经被连串发生的事刺激的什么感觉都没有，恐惧，惊怒都已到了极点，身体本能的用哭来发泄，从低低的哭泣到嚎啕大哭，陆倾完全无法控制的身体本能。
　　一直等到陆倾哭得没了力气，秦想才努力让自己发出声音，“水。。水。。”
　　陆倾站起来抽抽噎噎的走到缸前舀了一碗水，垫着脚尖举着碗送到秦想嘴边，小心翼翼的一点点喂秦想喝下，才道：“对不起，我很没用。”
　　秦想笑了笑，道：“没关系，还好有你在，你今年多大了？”
　　“九岁半。”
　　“嗯。”秦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嘴角带上一丝暖暖淡淡的笑意，“我九岁半的时候还整天躲在娘亲的怀里撒娇呢！”说完，不待陆倾回应，便又自顾说了下去，“应该说我直到三个月前还常常因父亲逼着练功而躲在娘亲怀里撒娇，忽然一切就都没有了。”他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头也越来越低，似乎并不在意陆倾有没有听到，他只是很想找个人倾诉，很想暂时忘却这些痛苦想念一下曾经的幸福，三个月的时间让他迅速成长，深深体会了人生的种种无奈酸楚无力，和至死不忘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