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吕记事》岚小七

1、白牡丹重归天界，何仙姑一问真情

　　话说这牡丹仙子于凡尘中又历经七世，此时魂魄欲离鬼府，正要再次投胎。这一生她正是那小宝生母韦春花：也算是看透世情，一边想着那韦小宝自小机灵当是能平安度过难关，一边又被鬼差催着过那奈何桥。前头就是大名鼎鼎的孟婆处，春花心中惴惴，除了盼着下辈子投生个好人家，也知道自己魂魄之体，对人世命运总是没得奈何的。

　　忽然天光降临，一碧衣仙子翩然而至。
　　众鬼都向那边看去，却见那仙子向春花走来。柔柔一笑，端的是清丽，春花却知这笑是未及眼底的。
　　“牡丹仙子，许久不见，可愿重归天界？”
　　说着，春花只觉很多画面向自己涌来，竟想起了白牡丹前世种种。
　　东华 ... 洞宾... 八仙...王母...
　　十世为妓...
　　李甲...侯方域...

　　过了许久，
　　她感到，那纷乱的画面都沉了下来。她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选择：
　　“我愿意”。

　　这个瞬间，她感到，牡丹的爱、丽娘的恨、香君的怨，和那几辈子的营营役役，都消失了。
　　紫衣的牡丹仙子，得回了她的记忆修为，以及风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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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牡丹重归天庭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仙姑一听说，就赶去王母处看望牡丹仙子。
　　“牡丹姐。”
　　仙姑见到牡丹后，又不由得低头，声音也小，带着犹疑。毕竟是由于和洞宾的事仙子才经此劫难。
　　牡丹仙子却不介怀，她见何仙姑到来，心头确有几分喜悦。想起当年姐妹之情，也知道这仙姑是个性情中人，真心与自己相交。这几世的人世历练，牡丹也知仙姑必是歉疚的，这个结也只能自己解。

　　“仙姑，其实与吕洞宾之事我已经不再介意了。我那时道心不坚，一心向往人世的情情爱爱。总以为，那便是所有。其实下去走了一遭才知道人世的苦难，知道做神仙的快乐。记得当初相遇，你就说成仙逍遥自在，我总是不解。其实我并不是爱洞宾，而是爱那相爱的感觉。现在我既然已经回来，也就没事了。你也不许介怀，咱们还是好姐妹。”

　　逍遥居。
　　夜凉，如水。
　　仙姑静立月下，她看着自己的手，那里仿佛还有当日穿山甲眼泪的痕迹。妖，是不会流泪的。
　　耳边仿佛还传来他在凌霄宝殿的质问：
　　“为什么神仙自己不能做主？为什么朋友之情是义，父母之情是孝，国君之情是忠，男女之情就是孽，是罪呢？为什么不敢说话？”

　　“仙姑，怎么一个人在外边？这可不像你啊。”同样一身白衣的吕洞宾，见仙姑没有和果老他们一同玩笑，便出来寻。
　　仙姑转身。吕洞宾看到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有月的光华，不由得一呆。
　　拿出折扇，还是笑道“仙姑，我见到牡丹仙子了，那件事终于了解。正好湘子也将回来了，咱们八仙正好庆祝一下？”
　　仙姑点头，但是眼神却是落寞。

　　远远的，吕洞宾听到喃喃“牡丹姐回来了，但是为什么，他就要灰飞烟灭？”
　　不由心头一震，那个“他”，正是自己一直回避，不愿意提起记起的存在。吕洞宾苦笑，虽然是仙，也还是有许多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