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清宫之我是德妃》燕燕于非

34、梅香浮动（二修）

　　虽然太皇太后早已明言不必急着接回宫，可康熙毕竟是孝子，哪里肯让自己的老祖母在外城过新年？到底还是赶着处理完了早已堆积如山的公务，在除夕前到南苑接了众女眷、阿哥、格格们回了皇城过年守岁。

　　因年前宫里都忙着太子爷出痘的事情，今年的除夕宴无论从排场、花样上都比往年都要稍逊色些。但因有太子大病初愈还有禛儿出世这两件大喜事，酒宴的氛围反要比前些次更加热闹喜庆。

　　除夕宴后，禛儿便被抱到了慈宁宫，算是正式归入了慈宁宫的名下。能够和他相处两月有余，是巧遇上了太子出痘，更是因着他的怜爱，因着太皇太后的不忍。可如今万事都已准备妥帖，我早已没了把禛儿留在自己身边的理由。虽然心里明白这已是对我们母子最好的安排，却仍是忍不住地感到失落……

　　如今恰是春节刚过，永和宫的几株梅花开得正好，我怀里抱着书，闭着眼睛静静地倚在榻上，浮动着的香气越发浓郁。

　　寂寞的时候最易怀念往昔，我想起了很小很小的时候，父母牵着我的手，带我去冬天的梅园。

　　公园里开满了火一般艳红的花朵，到处都弥漫着梅花的清香。

　　寒风凛冽吹在脸上，我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

　　母亲端着相机，父亲在一旁做鬼脸逗我：“小芹笑一个，笑一个……”

　　童年的我咯咯地笑出声来，跌跌撞撞扑向那片灿烂辉煌的花海……

　　正兀自出神，一双熟悉的手臂从身后环住我，在我耳边呵气轻语：“又在发呆。”

　　我睁开眼转过身去，却正迎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睛。心头突的一跳，刚想起身请安，却被拉入了一个宽广的怀抱：“真想把你的脑袋剖开来看看，这么点大的地方怎么会装着那么多心事？”

　　我忙笑道：“哪里有，只是方才看书有些累了，就闭着眼略作养神。”

　　他哦了一声，从我手里抽过那本《全唐诗》，看了眼我正读的地方，念道：“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他紧皱了下眉头，目视着我道，“怎么又是这些幽怨哀伤的诗句？”

　　我嘻嘻一笑：“奴才读到‘庄周晓梦迷蝴蝶’，想到庄生入梦之深，竟到了分不清是周梦蝶还是蝶梦周的地步。就想闭上眼试试，看看是不是也能做个这样的美梦。”

　　“傻丫头。”他笑着勾了下我的鼻子，道，“那你说现在朕抱着你，究竟是现实，还是一场梦境？”

　　我微微笑着靠在他的怀里，却不说话。这些年来，他是真的待我很好。我是以奴婢的身份被送出去的，可他却从没有把我当成奴婢。在外头时，他从没对我表现出多少的在乎，可是私下里，我能感受到这个男人的欢喜和爱恋。

　　他一步步地把我扶了起来，而且做得是那么巧妙，从不会让我成为风口浪尖的人，我也从不是最得宠的那个，与我在一起的常常有好几位，可我心里明白，他心里是真的有我。

　　有时夜深人静时，我也会想，真的到了年纪被放出宫去就好了？如苏麻所说的那样，或是找个人家做侧室，或是和根本不认识的哥哥嫂嫂们过一辈子，不也可悲得很吗？

　　然而今日他无意的一句说笑，却勾起了我的心事——现在发生着的一切，究竟是现实？还是一场梦境？抑或者，在我脑海中对现代的记忆只是乌雅小琴的一个梦境？可记忆里的那一张张既熟悉又亲切的笑脸，回忆起来都是那么的温馨而真实，叫我如何相信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小琴，小琴，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他焦急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我这才回过神来，看到他扶着我的肩，正皱着眉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没事，臣妾只是觉得自己很快乐，从没想过的快乐，快乐得像个梦境了。”我笑着叹息着，忽然觉得脸上湿湿的，原来我又流泪了。

　　“还说没事，昨日在筵宴上就看到你脸色不好，”好看的眉头顿时纠成了一团，一边心疼地用手指揩着我的泪，一边道，“不行，朕不放心，明天就传许文翰过来看看。”

　　“许文翰……”如今许文翰已是太医院院使，平时除了太皇太后那里，几乎不去其他嫔妃那里看诊。

　　我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忽然觉得眼前一亮，心里顿时澄明起来——我怎么忘记了？这个和我的未来命运有着休戚关联的人物。

　　他侧头看了一眼正垂着头出神的我，眉心忽地一挑，盯着我低声道：“你好似对这个许文翰很是上心。”

　　我一时没咀嚼过来他的意思，待明白过来，觉得好笑之余，不禁暗暗腹诽起来：你丫好歹也是千古一帝吧，怎么连这点自信都没有？不过我倒是没有想过有一天他还会为了我吃醋来着，平时看惯了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难得这么小孩子气一回……也蛮可爱的嘛╮(╯▽╰)╭

　　想到这里，看向他的眼光里不由得也多了几分促狭：“皇上误会了，奴才只是想起了太皇太后的身子。如今虽还同在皇宫，日日都能见到，但毕竟不能随时侍候着。”解释完了，还不忘凑到他耳边继续低声揶揄，“臣妾可没那么笨，要是在外面有了心上人，才不会在皇上面前提起呢。”

　　“你敢！”果然，他略显沉不住气，手臂收紧，凑到我耳边切齿威胁。

　　我低低笑出声，扭动着想松开他的手臂，但未果。

　　“快说，以后不敢了。”他看着我，强硬地命令着，不容说情。

　　“……不敢了。”很少见到他这么紧张认真的样子，一时之间我是有些被吓到了，只得先服了软。

　　他脸色略松，半眯着双眼贴上我的脸颊，顿了一会儿，见我苦着一张脸满眼泪泡作小媳妇状，终是撑不住笑出了声来。戳了一下我的额头，皱着眉问：“小琴，朕是不是宠你过头了？什么话都敢乱说。”

　　“那也得皇上爱听不是。”我睨他，嘴角轻扬，见他心情不错，便想着趁机跟他要点好处，略思了片刻，搂上他的脖颈道，“不过提到太皇太后，臣妾倒是想起慈宁宫上个月刚走了一批宫人，新进的宫女也不知道她老人家用的习惯不习惯。”

　　“傻丫头，你那点小心思朕还不晓得？”他挑眉一笑，顺势在我唇边啄了一吻，“等过了年头，你身子好些了，慈宁宫那里也不那么热闹了，朕就准你去那里陪皇祖母住几天，顺便去看看咱们的小禛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