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成空》燕语如剪

18、第十八章

　　第十七章倚梦回，我心飘零有谁知？
　　我是青鸢，是华辰剑舞第一世家青氏剑舞师青璃的女儿。我的母亲青璃是个极富剑舞天赋的女子，她对自己苛刻程度形成了她凡事无限追求完美的个性。她无疑是青氏家族的骄傲，除了她不堪的婚姻还有那场婚姻所带来的尘垢—我。
　　在我记忆里，我的母亲从不允许我唤她，所以我一直唤她青璃。青璃总是百般排斥关于所有我的一切。因为我还有我的父亲使她的璀璨的人生蒙上一层黯淡的灰尘。
　　我一直是不开心的，可是我却一直扬着笑脸。因为我还要生活，至少我还和青璃住在相同的屋檐下，呼吸着同样有桃花香的空气。我不知道青璃为什么喜欢桃花，可是我却爱上了桃花。喜欢上了它飘飞如絮委地残的模样，在最烂漫的时候零落成泥，碾作香尘。
　　我不曾在她膝下可怜巴巴的撒娇，因为我知道这样做会使她更加厌弃我。一直都是开朗乖巧的模样。这一点都不像我。
　　我一点也不喜欢剑舞！我哭着将剑甩出去。
　　为什么我要学剑舞？我要和安桥哥哥一起玩。
　　她依旧风轻云淡的看着我，冷冰冰的语气让我仿佛沐浴在雪花飞絮的寒冬，阴霾的冷紧紧的拥抱着我。然后我就开始后悔，我不该如此的，习惯这么久怎么还是会被冷漠伤的体无完肤。
　　为什么？因为你是我青璃的女儿，因为你姓青不姓安。因为你为父不详。因为你是不该来到这个世界的孽种。依旧是冷漠的语气，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旁人所言。
　　我没有流泪，因为是透彻的懂了。然后转身提剑又是经年。
　　遇到小毓的时候，他还不叫小毓。青璃把他丢给我，不发一言旋踵便穿过月洞跨出了我的静婕院。我目送她走远，转身却看到他耷拉脑袋。我没有说话，这样的事情太多，我只是拉起他的手往房里走，可是他手心的冰冷却让我心一缩，下意识的放开他。我审视着眼前的男孩。那双纯白的眸子让我的眼睛无法移开。白色的没有一点杂质，但是深沉的放肆。我从未从一个几十岁的人眼中看到过，除了同样映射在眸子里那个金发褐瞳的女孩。站在眼前的就是另一个我。然后那个男孩咧开嘴冲着我笑了。
　　后来我和他就成了青氏族中的影子传说，我在哪里，他也会再哪里，与其说他依赖着我，不如说我们相依为命。因为我们离不开对方。荒山上的桃树是我们一起种的。因为我喜欢桃花，所以他也喜欢。可是有一件事我却没有告诉他，我不喜欢剑舞，真的一点也不喜欢。可是我却善剑舞。
　　青氏剑舞不传非青氏。在剑舞的造诣上有绝对的天赋之人才冠以青氏之名。在那群被捡来的孩子中有太多被淘汰。可是我和他都被冠上青氏之名。青鸢，亦是青璃所赐。鸢，青毓，亦是她所赐。毓，毓秀。我喜欢我的名字，青鸢，情怨，请远。
　　我比他长二十五岁，我便唤他小毓。我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会一直在一起，我们相许彼此一生，可是小毓应该会明白吧！我们是那么默契，姐弟之情亦无须明言才是。
　　小毓的确是剑舞奇才，不，应该说只要他愿意他就会做得比任何人好。应了我一句喜欢剑舞，他便日夜苦祭剑舞。不是没有感动，只是遇到了安桥，我的劫，此生的劫。
　　安桥是我年幼时唯一的玩伴。从我习剑舞以来，便断了与他之间的往来，本以为修习以来是不会再见了，毕竟我们之间云泥有别，可是我们却在落雪山相遇了。然后我们相爱了，我离开了桃山，离开了小毓，他会明白吧，姐姐找到了可以让我们依靠的人。
　　其实我明白的，我很早就明白，他是一个凌云壮志之人，不会屈居于一隅之地。他迟早是人中龙凤，可是我没想到那一天我很快便见证了，可是他却放弃了我选择了宏图伟业，我不怨他，我还是那么爱他。小毓来了，我便随他离开了落雪山。
　　桃花依旧旖旎绽放，次第纷飞，天地间肆意飞洒。唯一变了的便是我的爱情。它在飞花中绽放，亦在飞花中凌乱委地。
　　还是舍不得离他太远。终究瞒了小毓，还是离开了桃山，到了离他最近的地方—玲珑谷。我在安华那里住了下来。安华是安桥的胞弟现在亦是华辰的大法师。落雪山现在已是皇城落雪城了。那个人也成了华辰伟大的王—玉昇王。
　　玲珑谷没有桃花，只有一大丛一大丛的炽焰花还有一树一树的白筅花。热火和冰雪的交织，就像安华和安桥，一个是夏天，一个是冬天。对于安华，我已经没有心来爱了。
　　白筅花开的时候，我诞下了一个女婴。我知道我快要死了，雪还是下不停，我终于没能等到他回来……
　　我心飘零有谁怜？小毓睁开眼，仰望着天空，桃花依旧飘飞，只是泪迷离了眸子，恍惚中又见到青鸢在听花亭中抚琴，他踉跄着步子走进了亭中。
　　梓羽心里即使不明白他在青鸢的梦境中到底看到了什么，只是她想他应该做了什么决定。只是这个决定到底是什么她无从得知。所以只能希望古筼尽快将桃花香毒净化，好让她早日脱身去寻二皇子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