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顾镜

6、第 6 章

　　我想做一个忘记一切的疯子。

　　和萧璃躺在床上，尧浣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从窗外射进来的阳光像金色的沙子一样流过尧浣的脸。
　　尧浣发现顾梦繁不知道什么时候窜进来了，而现在，她和萧璃都用一种很沉重的眼神看见自己。
　　就像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心痛也如沙子般流出来，尧浣伸手抹过脸上湿湿粘粘的泪水，这样的感觉只会牵引思念纪延的情绪。
　　门突然被打开，一个和纪延一样帅气的男生走了进来打破了死一样寂静。他手里拿着几份快餐对着尧浣笑了笑：
　　“嗯，尧浣，你终于睡醒了，怎么样，很饿吧，我去给你弄吃的。”
　　尧浣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
　　“不用了，齐源，你别忙活了，我不饿。”
　　齐源把手上的东西放下后，和萧璃还有顾梦繁坐在一起，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悲哀。
　　顾梦繁突然开口说：
　　“尧浣，那个，你和纪延...”
　　萧璃很快的插嘴：
　　“尧浣，纪延都跟我们坦白了，这件事究竟谁对谁错我不知道，但你现在必须要给我振作起来。”
　　齐源压低声音说：
　　“那天那个男的是谁，你告诉我，我不相信你和那个男的背着纪延有关系。”
　　“什么男的？”尧浣颤抖着问。
　　萧璃平静地说：
　　“纪延都跟我们说了，那天他送你回家，他走出去以后听到一丝动静，觉得不对劲，就又到回去了，结果他看到....看到你和一个男生正在拥抱...”
　　呵，闹剧变成悲剧。
　　顾梦繁有些着急的接着说：
　　“尧浣，这是怎么回事啊。”
　　尧浣望着窗外，脸色苍白得就像被水溶掉的纸浆。过了很久，她才轻轻的摆了摆手，小声地说：
　　“没事，不用管我，我出去走走。”说完，尧浣随意的理了理头发，整个人看起来那么狼狈。

　　齐源，顾梦繁还有萧璃都静静地走在尧浣旁边，尧浣现在这个样子真的不能让他们放心。
　　一走出门，已经四月的天气很凉爽，薄薄的阳光很惬意。尧浣慢慢走着，大口地呼着周围的空气，想要把心里的空缺填满。
　　可是触目可及的范围内，慢慢的都是纪延的影子。
　　心里的影像无限放大，好像无数的单细胞和染色体组成一个个活生生的纪延。
　　可是，他不是她的纪延。
　　“滴滴...”在一旁的萧璃的手机响了。萧璃把手机掏出来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短信，眉头微微的蹙起来。
　　“怎么，是我哥么？”顾梦繁平静的问。
　　“嗯，我觉得是时候了。”萧璃没有一丝感情地说。
　　周围一下又沉默了，尧浣意识到，现在不只是自己的感情土崩瓦解了，萧璃和顾梦歌的感情看似坚固，可内部已经千疮百孔，只需一个触点，也会土崩瓦解。
　　尧浣和齐源都把脸凑过去看着萧璃的手机屏幕。萧璃飞快地在手机上打了几个字
　　“好了，你知道我不会爱上你。 We are over。”
　　尧浣轻轻的把眼睛闭上，然后蹲在街边的台阶上慢慢抽泣。顾梦繁最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开口说：
　　“行了，顾梦歌这下也失恋了，尧浣，对不起，我不能陪你了，我得先回家安慰安慰我哥，你别太难过了。”说完，她又抬头望着萧璃和齐源说：
　　“你们好好陪陪尧浣，我得走了，晚上我再过来。”

　　顾梦繁离开后，齐源和萧璃去了尧浣家中。沉沦了两天的尧浣，决定做回以前那个没心没肺的人。齐源坐在电脑椅上，乐此不彼地玩游戏。萧璃坐在旁边一直把玩她的手机。而尧浣却无所事事，只好看着萧璃和她聊聊天。
　　“啧啧，又和谁发短信呢，又有了新欢了？”尧浣挑眉问道。
　　萧璃却不那么正经地回答她的问题：
　　“看来你的感情伤痛恢复得不错啊，还能聊我的八卦。”
　　正当尧浣准备回击的时候，旁边的齐源缓缓开口：
　　“那是，你以为尧浣都跟别的女孩一样啊，咱家浣浣有的是人爱。”
　　尧浣和萧璃都轻声笑了笑，过了一会，尧浣才好像明白了什么，抱起旁边的小枕头便向齐源扔了过去：
　　“谁是你家的！？”
　　脸上浮现一丝笑意，却无法没过心。

　　“我新交了一个男朋友，他不是我们学校的，他叫洛决，改天介绍给你们认识。我先走了。”
　　...萧璃望着手机头也不抬的说。然后开门，回头对屋里的两人轻轻说了声“拜”
　　齐源只是轻轻笑了笑，而尧浣却做不出任何表情。
　　不知道这个叫洛决的男生又能保证多久才能不过期。
　　齐源的手机在萧璃离开后突兀的响起来，齐源看着来电显示倒也还显得平静，只是屏幕上的两个字让尧浣的心抽搐了一下。
　　纪延！
　　按下接听键后，齐源把手机轻轻放在耳边，嗯嗯哦哦了几句之后，最后说：
　　“我在尧浣家。”
　　然后就挂掉了手机。
　　天已经黑了，齐源没有说一句话，他的半边脸都浸没在黑暗里。尧浣也什么都没有问，静静看着齐源，突然觉得面前这个男生浑身都笼罩着一种冷漠。冷进骨子里。
　　过了一会，门外的敲门声响起，齐源慢慢扭过脸来看着尧浣，说：
　　“去开门吧，是纪延来了。”
　　...
　　原本以为自己的伤已经好了，可是为什么这个名字在耳边响起的时候还是会那么心痛？
　　尧浣脸上一阵错愕。却看见齐源突然对自己温暖的笑着。
　　慢慢有了站起来的力气，走到门口把门打开。
　　尧浣看到纪延懒懒地靠在门前，心里竟涌入一股兴奋，突然很憎恨自己，为什么自己都这样了，还是会对他有这种感觉？
　　纪延站在门口，他的头发又长长了几分。在看见尧浣愣了一下后，又露出以前尧浣熟悉的笑容。似没有看见尧浣又红又肿的眼睛。
　　纪延的声音竟变得沙哑起来：
　　“...我是来找齐源的，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来了。对不起，如果你不想看见我，那我现在就走。
　　尧浣的心像被浸没在硫酸里一样，他们之间，何时变得这么客气，这么陌生。
　　“不要走，没关系的，你进来吧。”尧浣努力维持自己的笑容。

　　———怎么样，我笑得假不假？

　　———我怎么会不想看见你呢？

　　———我是不是很不要脸？

　　纪延就像是又变回以前那个小孩子的性格，那么讨厌，却没有人能真正狠下心来讨厌他。
　　纪延走进屋里来，轻轻拍了拍尧浣的脑袋。明明是在笑，可是眼里却闪过一抹失意，没有人看见。
　　纪延一走进屋看见齐源很惬意地坐在那儿玩游戏，不由的也玩兴大发。上去就把齐源从电脑椅上搬下来，于是....
　　于是他们就又不亦乐乎的打了起来...尧浣在门口看着这样两个人，两个帅到可以立即秒杀全球少女的男孩在自己的家里的地上滚来滚去，瞬间不知道该做何表情。不一会却被他们俩人逗笑了。

　　马上就五月了，风还是嗖嗖的刮。无奈还是那么萧瑟，一点也没变。
　　变了的只有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和那些对某人的感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