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酷] 困斗》俏无言

10、第十章 忘记？

　　第十章 忘记？

　　厚重的窗帘放了下来，室内一下子昏暗起来，空气中的气息变得沉闷。库洛洛开始后悔自己刚才做的是否正确。扭过头，看看酷拉皮卡，正保持着原有的姿态，似乎并没有打破僵局的打算。“现在好些了吗？”

　　“你杀了那些人？”话刚一说出口，酷拉皮卡忽然觉得自己问了多余的问题，以库洛洛的所为，他当然会毫不犹豫的“杀光所有人”。

　　“没有。”看到酷拉皮卡惊疑的目光，库洛洛解释道，“大约还有两个时辰，他们就会醒过来了。”

　　“为什么？”酷拉皮卡翻身转向床内，身体的颤抖阻塞了声音的连贯，透着绝望、痛苦、无助……”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杀光所有的人,为什么你不象以前一样杀光所有人……为什么,为什么……”

　　看着蜷缩在床上痛苦的少年,挣扎的呜咽盈满脑海，理智一瞬间化为破裂，库洛洛茫然的不知所措。不想让他哭,不想让他伤心……要怎么做,应该怎么做?身体被情感的主导,金发的少年,想去拥抱.”不要哭,不要哭,我现在就去杀了他们!”

　　啪——¬¬——

　　少年挥出的手掌重重地落在库洛洛的脸颊,气氛陷入死寂,有暗流正在潜伏和酝酿.”你这个恶魔,噬血的魔鬼.为了自己的满足而屠杀无辜的人们。滚,我讨厌你,不要见到你！”

　　……你这个恶魔,噬血的魔鬼.为了自己的满足而屠杀无辜的人们。滚,我讨厌你，不要见到你……

　　……恶魔,噬血的魔鬼……我讨厌你，不要见到你……

　　……魔鬼……我讨厌你……不要见到你……

　　无数的声音在耳边重叠着，叫嚣着，嗡嗡嗡的乱成一团。头很晕，身体很沉，有什么东西伏在身上甩不开。不想留在这里，不能看谁的眼睛，面前的画面开始摇晃，视线变得不清楚了。转过身，不能走路了，有一种痛感从心里一直连接到脚底的神经。

　　最后是怎么迈出房间的呢，已经不知道了，在身后的门关上的那一刻，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气力，靠着墙滑在了地上。

　　……魔鬼……讨厌……不要……

　　※ ※ ※

　　纤小的孩子，金发随风跳跃着，风中弥漫着浓重的血的气味。恐怖的意识占据了整个感官，却没有办法转身逃走。跨进村子，映进眼帘的是绯色的汪洋，汇成河流的血液，绽开的躯体，空洞的眼睛……

　　到底是怎么啦，大家？我只是不听话的出去玩，回来晚了。这一定骗我的，大家在骗我，对不对？

　　摇晃着脚下的族人，撕心裂肺的呼喊着。大家快起来啊，我以后一定听话，再也不贪玩了。醒醒啊，醒醒……

　　酷……拉……皮……卡……酷拉皮卡……

　　是谁在叫我，有人在叫我，好熟悉，好温暖……太好了，这是个梦，大家都活着……

　　酷拉皮卡，酷拉皮卡……

　　是我又让大家担心了，这个声音，好焦急的，我得回去了。身体好像被什么牵引了，穿过凝聚的血色，眼前豁然变得光明。

　　“酷拉皮卡，你醒了。”

　　手上传来温暖的力量，酷拉皮卡望着面前放大的脸，片刻的茫然。“旋律……，你怎么来了。”

　　“是库洛洛通知我来的。”旋律轻轻的把手放在酷拉皮卡的额头上，发觉烧退了很多，稍稍松了口气。“心跳平定了很多，刚才作了社么恶梦？”

　　“梦见了五年前的那场屠杀，到处都是被挖去眼睛的族人的尸体，男人、女人、老人还有孩子，鲜血顺着低洼的地方汇入小溪一起流淌，燃烧的房子不断的坍塌化为灰烬，空气中充斥着血腥味、烧焦味……”

　　“酷拉皮卡……”

　　“旋律，为什么？我们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只是向神祈祷，为什么？”

　　“酷拉……”

　　“这次行动遇到了危险，在那个时候……在那个时候，我想到的是得救，而第一个在我脑海中出现的人居然是他，蜘蛛的团长。”酷拉皮卡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双手用力地揪着头发，“畏惧着死亡，为了求生，我竟然渴望得到蜘蛛的救助……我忘了窟庐塔族骄傲，忘了火红眼的浩劫，忘了仇恨……”

　　“酷拉皮卡，你没有忘记，什么都没有忘记。”

　　双手被紧紧地握住，旋律温柔的话语唤醒了犹在呓语中的少年，失焦的瞳孔开始回笼。“是吗，旋律？”

　　肯定的点着头，旋律心情复杂。酷拉皮卡，正是因为什么都没有忘记，所以才会被痛苦折磨，才一直生活在阴影下。这样的寂寞和冷寂，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也一定，不是你的族人想要的。

　　……

　　平息一下自己的气，酷拉皮卡坐了起来，低头整理衣服。一份材料伸到面前。“这是……”

　　“合同书。库洛洛说，你需要它。”

　　愣了一会儿，酷拉皮卡若无其实地接了过来，扬起的笑脸一扫刚才的颓废。“是时候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