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51-54 ...
-
【飞裳手】
直到傍晚,我和大黄才远远地看到了“无锡城门收费站”的招牌。
呼出一口气,我从怀中取出我的信物,在守城官兵崇拜的眼神注视下进了无锡城。
找了城里最大最好的一家饭馆,我点了一整桌菜。无锡菜果然是浓中带甜鲜香酥烂,这一顿下来,不但我吃得要扶着墙走路,就连大黄也左摇右摆肚子滚圆。
我没有去驿站,而是找了家客栈要了间天字号的上房。把大黄抱到床上,我等着药效慢慢发作。
没过多久,大黄果然暴躁起来。它似乎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两眼中露出凶光瞪我。很快,它就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四肢开始抽搐发抖。它低吼一声,奋力向我挥动爪子,我没有躲,任由他在我脖子上划出几道血淋淋的伤口。
等它不得不蜷缩在床上呜咽的时候,我坐上床沿,用手抚摸它的长毛。它的身体发烫,果然是疼极了吧?
折腾了一夜,我终于倒在大黄的身边睡了过去。长时间用飞裳手为它化开药力,即便我内功精纯也有些支撑不住了。
“逆天丹”,师父当初只用了半粒就改善了我的体制把我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他说剩下的药力我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若是将来遇到重要的对象不妨送给他。
大黄是世上最好的宠物,我醒来的时候它应该就不需要怕别的狗了吧?我迷迷糊糊地想。
*
【冀长王】
我醒来时感到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耳聪目明。
看身旁非常受,依旧抱着我酣睡。
我闻到一股不祥的味道,细一看,他脖子上有几道伤,是狼爪抓出来的。
我昏昏沉沉,隐约想起了昨夜之事,心中一沉。
那时只以为他要害我,看他扑过来就下意识出手了。幸好及时收爪,抓得不至于太深。
我稍抬起头,对他脖子上的抓痕轻舔。已经结痂了,有股隔夜的血腥味。非常受平时惊醒,但今儿睡得特别沉,任我舔着,一动不动。将那发黑的血块舔净,我又顺口沿着他脖子,舔舔他的喉结。梦中他咽了口唾沫,喉结动了动。
他哼哼两声,手一环,将我跟个抱枕似的往怀里揣揣。我嘴长,就这么顶到他鼻子,这傻货依旧无知觉。我只好侧过脸,尾巴伸到被子外扫来扫去。
那一日,非常受到中午才睡醒。我已经饿得头晕眼花。或者说我努力地不去想他的耳朵有多美味,忍得头晕眼花。不想他醒来,眯缝着眼看我一眼,就胡乱抓过我一只爪塞进嘴里咬了一口。
我心中一万头草原泥马狂奔而过,嘴角抽了抽。他将我的爪在牙齿间磨了磨,呸了一声,“那么难吃。大黄,我饿了。叫掌柜的准备点吃的送上来。银子在包里。”
我得了解脱,一个打挺起身准备跳下床。后腿刚曲起来便被非常受又抱回去,“不行不行,你一走太冷。在给我捂一会儿。你汪一声,把掌柜的叫来。”
我脑中一万头大象狂奔而过。汪我怎么汪得响……
左右思量,我只好直着嗓子嚎,“嗷呜——————”
*
【飞裳手】
胡乱和大黄一起在床上用了些点心,我勉强撑开眼皮,吩咐早已目瞪口呆的店小二去打一桶洗澡水来。
耳边是来回加水的声音,我昏沉沉的差点又睡过去。好容易等到小二说“好了”,我挥手让他出去,揉了揉眼睛,示意大黄往水里跳。大黄果然听话,在水桶里翻滚了几圈,仰起头看着我。我找来一把长刷子,用皂角把大黄细细洗刷了一遍。
“你怎么大夏天还在发情?”
放弃了洗大黄的一个小部件,我皱了皱眉头,把大黄从桶里抱出来放在地上。它用力一抖倒把我的衣裳弄湿了大半。
“改天给你弄条母狗来。”我嘀咕一句,又找来小二换水。
小二在一旁忙碌,我低头,大黄身上湿漉漉的,看不出逆天丹的效果。我指了指门外:“到外面晒毛去!”
大黄不动,反而趴在地上。
我怒道:“别装傻!刚才让你叫早点你听得懂,现在让你去晒毛怎么就不懂了?”
大黄只得慢悠悠站起来,又抖了抖毛,才踱出了房门。
等洗澡水放好,我仔细检查了门窗,这才宽衣沐浴。说来好笑,我不想让人看到身体的习惯竟然发展到了连狗都要避讳的地步。
洗个澡振奋了一下精神,我走出院子,就见一堆人远远地对着大黄指指点点。那条大黑狗看起来比昨日大了足足一圈,毛也长了不少,全身上下油光锃亮,即便在日光下一双眼睛也闪着幽幽的光辉。我笑着叫了它一声,大黄立即竖起耳朵,小跑着来到我身边。
我注意到掌柜的站在不远处一脸欲言又止。
“有事不妨直说。”我冷冷道。
“这个……我家大掌柜想请飞裳手去雅园做客。”
“前头带路。”
看着那矮胖掌柜的背影,我不由有些肉痛。作为天下首富的故乡,无锡城里凡是最高级的产业都他家的。要不是为了把人引出来,我又何必要花那冤枉钱吃饭住店呢?
求人不如让人求己,这也是我在六扇门里学到的。
*
【冀长王】
我跟着非常受,非常受跟着那胖掌柜走。穿过好几条街,入了一座大宅。宅子里有许多鲜嫩可口的女人走来走去,见了我都尖叫着一哄而散。我便故意追着她们跑。如果你见过牧羊犬赶羊群的画面,那你差不多就能想象那群女人是如何被我追来追去的。
非常受也不来阻止,反而嘴角貌似有一丝得意,于是我就追得更起劲,啊呜一口咬下了一个女婢的半边裙子。那胖掌柜吓得发抖,这时非常受才装模作样喝道,“大黄!不像话!”
我叼着那半片裙子,放到非常受面前。非常受拍拍我的头,“色狗,扯了裙子交给我干嘛!”那掌柜的肥脸想哭又想笑,“少侠的狼好生威猛……”
非常受鄙夷地挑起一边眉,还未开口,便见前方那屋里走出一男一女。干瘪老儿,不香不甜,我霎时没了兴致。
那两人身上有股异香,说不上有害,但绝对不是什么好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