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欣欣向荣》平冬

51、又起风波

　　书竹跟柳总管领着几处管事进来，一个管厨房的，一个管库房的，桨洗上的，针线上的，还有一个云锦院的小丫头。

　　我正在气头上，瞪着他们一大群人：「乱成一团的像什么话！什么事」

　　柳总管先行礼道：「回福晋，宫里传话来，说是皇上明日要去静宜园，命诸王爷、诸阿哥随行，王爷早朝就免了，直接去静宜园候着，还有就是慈宁宫那儿也发话下来，请福晋明日巳时进宫。」

　　「知道了，你们呢，又有什么事？」永琪接着又问，心情也非常不爽。

　　几处管事你看我我看你，脸色都不大好，就是没人敢先开口，柳总管又欠身道：「回王爷的话，都是奴才疏忽，今日奴才送东西到几处王府跟公主府邸，想是各处管事找不到奴才，有些棘手的事想讨福晋示下，不意惊扰到王爷跟福晋，请王爷息怒，奴才们自去料理便是。」

　　永琪本就不管府里琐事，听柳总管这么说，自也不再计较。我见书竹愤恨不平地瞪着小丫头，冷冷地开口问：「妳呢？妳又有什么事？」

　　那小丫头从没见我沉过脸，脸色一白，支支唔唔，我气还没消，见她这么不干不脆的，那群管事又不知在搞什么鬼，心下火头更盛，瞪了她一眼道：「有话就说！做什么吞吞吐吐的，我还能吃了妳不成？」

　　小丫头吓得跪倒在地：「福晋恕罪，奴婢…奴婢……」抖了半天，就是没说出来意。

　　永琪脾气也起来了，吼道：「说话啊，福晋问话没听见是不是！还是你们平常都这么跟主子回话的？福晋对你们太好，倒纵得你们这般没规没矩的，真该全拖下去一顿板子伺候。」

　　永琪这一发火，所有下人全跪在地，连柳总管跟书竹几个都不例外。

　　我正恼火呢，这群人又不干不脆的瞎缠半天，永琪这话虽不是有意针对我，但我忍不住心中那团火气烧着，气到极点冷笑道：「好，王爷既然这么说，我也不叫你们受委屈，当着王爷的面，有什么事就通通报上来，免得人家不知道，还以为我治家无方，才把你们纵得这么无法无天。」

　　永琪又冤又恼，气急败坏地道：「欣荣！我又没这个意思，妳干嘛非得把话弄拧了来听，我几时说过妳管得不好了，妳有什么气就跟我说个清楚，何必夹枪带棒的乱扯一通。」

　　我杏目圆睁：「我乱扯？行，我高兴乱扯，今天我还非得乱扯一通才快活，怎样！」

　　永琪被我气得说不出话来，我也气得浑身发抖，映云几个大丫头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偷偷拉着柳总管衣角，哀求地看着他，他们几个眼神交会不停，一颗球踢来踢去，最后是落在倒霉的书竹身上。

　　书竹说道：「主子不用急，王爷也没有恶意，都是奴婢们的不是，两位主子消消气，本来就没什么事，为了点儿小事闹成这样，岂不太冤枉了。」

　　冬巧跟着劝道：「是啊，主子最近精神都不大好，王爷才刚回来，一路上风尘仆仆的，两位主子都累着，才会无心当有意，都没认真的不是？」

　　永琪闷哼一声，我又气又委屈，瞪着那群管事：「说，到底有什么事？刚刚还在外头闹哄哄的，现在一个个都成了哑巴了不成？」

　　几个管事头也不敢抬，我见状火气就更大：「说啊！难道我这福晋还叫不动你们？好，可真好啊！个个都是我倚重的人，现在全当我是摆设架子，再来是不是连块能站的地儿都没我的份了？这才真叫好呢！」

　　管厨房的陈妈急到眼泪都掉出来：「福晋，不是奴才不肯说，您正在气头上，奴才们怕您知道了会更生气，才不敢说的，您消消气，别气坏自己身子啊。」

　　永琪一拍桌子，大发雷霆：「都什么时候了，还吞吞吐吐的，信不信本王一顿板子全发卖出去，省得你们一天到晚在这儿闹。」

　　其实他们很倒霉，正好碰上我跟永琪在闹脾气，但是我们是主子，就算是他们出门没看黄历被我们波及到也只能认了，众人见永琪跟我都动了大气，连忙七嘴八舌解释来龙去脉。

　　原来是纳兰南风的孕妇脾气越发骄纵，原本还好些，自从采儿进府后，她的恃宠而骄就变本加厉，吃了甜的要咸的，吃了酸的要辣的，一下子又是衣料扎皮肤，又是摆设不合心意，天天闹着花不够香，屋子不透气……能闹什么是什么，尤其是大厨房的人，天天都忙着伺候她一人就够了，搞得各处管事叫苦连天，说穿了就是告状来的。

　　府里各院各处原就是有既定份例，自从她怀孕后，我让各处把对云锦院的供给加了一倍，各院小厨房是算在主子份上的，爱鼓捣什么随自己用去，大厨房那儿我还怕不够，又想着这时代的高级孕妇总爱补身，额外又添上一份，算一算都比我跟永琪加起来的多了，结果这个月还没过到一半呢，大厨房对云锦院的份例已经用完了。

　　永琪越听越怒，他虽然没管府里的银钱往来，但是每季我都会把结算后的总账目给他看，说是总账，其实也只是支出跟收入的总计，我知道他没闲情去管细节，但也不能让他当个睁眼瞎子，再加上他逃亡时在外头讨过生活，不像从前活在皇宫时那么看不起金钱的重要性，他放心将王府交给我打理，怎么样我也得让他知道府里的帐务情形。

　　等到各处管事抱怨完了，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柳总管：「这会不会太夸张了？不过是有个身孕而已，是能吃用掉多少，就闹成这副德性，还是怀孕的人都这样？」

　　柳总管面无表情道：「回王爷，孕妇脾性大，福晋是个良善人，只是白用心了。」

　　永琪耐压着火气，转头看我：「妳知道这件事吗？」

　　我早就气到头都阵阵抽搐着，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映云几个忙上前替我拍背倒水的，书竹一边揉着我的额角，一边撇撇嘴道：「主子发话过，云锦院那儿要照料妥当，一切从优供给，可谁知道主子一片好心，竟叫人这样糟蹋。」

　　底下还跪着一群人，我紧按住胸口，有些力不从心地道：「全起来，别跪得我头疼。」

　　他们还不敢起身，抬眼看着永琪，永琪黑着脸道：「没听到福晋的话吗？还是你们胆子真的都养大了，连福晋的话都敢不听，以后再敢有一次，看本王怎么治你们，全部打死了事，还不起来！」

　　我胸中堵着一口气，虽然描述起来甚长，但其实事情发生很快，前后一堆乱七八糟事混在一起，我已经气到话都说不出来了，看了柳总管一眼，他立刻解答了我的疑问：「回福晋，奴才知道，前些时候倒也还过得去，只是近两日闹得凶了，还没来得及回禀。」

　　就在此时，守在门口的小丫环突然高声叫道：「唉呀，红纱姐姐，您来了，有什么事要回吗？王爷跟福晋正好在里头呢。」（我敢说，她一定是故意的，因为我看到映云几个嘴角突然撇着一丝不屑的笑意。）

　　红纱走到门口，见到屋里一堆人，脚步有点一顿，冬巧喊道：「红纱，还不快进来，磨磨蹭蹭的做啥。」

　　管事们尽量维持面部表情不变，云锦院那个小丫头低头数着蚂蚁，红纱看了她一眼后，神色着急地跟永琪说道：「王爷，主子突然有些不对劲，怕是动了胎气，王爷是不是要过去看看。」

　　马的，又是这第一百零一招，从宫里娘娘到府里妾室都是这一套，也用不腻，我实在快受不了了，虽然我对永琪没有那种争风吃醋的念头，但是我实在无法忍受身边尽是这些有的没的，我半咬着唇，看永琪要怎么处理。

　　永琪早就有气，红纱这一来正好撞上枪头，他把茶碗往她脚边一扔，吼道：「有病就去请大夫，我是大夫还是会看病？闹什么闹，跟妳主子说，叫她安份点，再闹就关起来，不许她出屋子一步！」

　　红纱早就惊呆了，永琪不等她回话，又转头跟各处管事喝道：「以后云锦院的份例通通照旧，有孩子又怎样，哪儿就金贵如此？管她再有十个八个孩子，也别再来折腾，更别想越过谁去！」

　　众人唯唯诺诺，我已经被永琪这些破烂事搞到快爆炸了，蛾眉倒竖对着柳总管道：「去！去请个太医给她好好看看，动了胎气，我去求宫里将太医留下！要是没事，你找个稳妥的大夫，住下来天天照三餐诊脉，诊到她生为止！不管是退休太医还是民间大夫都行，再不然就去跟三爷四爷或和亲王借人，要是都没有，就把纳兰家自己的大夫给我弄了来，不论有什么事，我都算在她纳兰家头上！」

　　永琪本来皱着眉头，后来转念一想也明白过来，冷笑道：「这话极是，看她这下再怎么闹腾，跟大夫说，要仔细照顾好她的身子，要是再动了胎气，别怪本王不客气。」

　　红纱脸色白得跟纸一样，连站都站不稳，还是小丫头扶了她一把才稳住的，管事们跟红纱都退了出去，柳总管走在最后，被我叫住。

　　等到该走的人都退出去后，柳总管才问道：「福晋有什么交待？」

　　我难掩怒容：「去告诉她，除非她有本事生了又怀、怀了又生！一辈子肚里都有块肉给她当靠山，不然就给我消停些，别借机生事找麻烦，往后日子还长，她再闹也扶不了□□里的女人可不只她一个，将来说不定还要抬进十个八个，我这正妻都能容得下她了，她最好给我安份点，真惹我动了气，别以为我会在意什么狗屁名声，一切后果她自己负责！」

　　柳总管见我如此动怒，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却瞇瞇笑着，像是挺开心的模样，永琪气急败坏道：「什么再来十个八个，一个也不许再抬进来，我受够了，谁要爱纳谁自个儿纳去，妳别再拖我下水。」

　　「放屁！」我气到口不择言：「我警告你，你就算再纳进一百个我也不管，但是你那些莺莺燕燕自己去安抚好，别再来给我惹是生非争风吃醋的，我可以忍受你后院塞满一堆女人，但我无法忍受那些破烂事再来我跟前乱转，我才是真的受够了！」

　　永琪也跳脚了：「这是什么话，妳当我就爱这样吗？哪次添人我不是要妳去回掉？是妳自己不回的，现在全算到我头上来了，妳若是早回绝了，现在哪会有这么多麻烦？」

　　我气到一口气提不上，眼前一阵黑，便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