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欣欣向荣》平冬

5、第 5 章

　　大概是心里藏着太多事，连带整个人也不自觉地沉重起来。今儿个该是在慈宁宫陪着老佛爷的，可她老人家只看了我两眼，就赶我出去逛逛花园松泛松泛。

　　将一干随行人等遣得远远落在身后，其实也没多远，才五步的距离，但已经算是够远的了，在这宫里待的时间越久，我就越怀疑当初小燕子他们到底开了多少金手指，怎么看他们在宫里晃来晃去都可以身边没带个人？我就算是毫无声响，只要一出门就会像块令人垂涎三尺的肥肉，马上就有一群饿狼（宫女太监们）自动围过来，想赶都赶不走。

　　我触着眼前的假山，皇宫里的事物就是不同凡响，连座假山也可以弄得像是什么名山奇景的缩小版，要是上头摆上几个小人小树什么的，那活生生就是个立体模型了。

　　突然一阵杂声从隔墙传来，似乎有些距离听得不太真切，正当我凝神细听时，却听见彷佛是常寿太医的咆哮，还带个泣诉的女声。

　　莫非隔壁就是太药院？这宫里实在太大，我也没机会可以乱逛，很多地方都只是闻其名而未见，这下可好了，我正愁没什么借口可以搭上这条线，眼前有个大好机会可不能错过了。

　　思及此我便有了主意，先带着人在附近像是漫无目标地随意走着，既然是乱逛嘛，走着走着不小心走到附近的太药院，也是很合理的事吧？

　　把跟着的人留在院门口，走进太药院只见空地上一排瓦罐正熬着，几个小太监顾着火，头也不抬地似是对这种场面很习以为常，一个穿着靛蓝滚绿边旗服的女子正在哀求常寿，看她的衣着打扮不像是普通宫女，难道是哪宫妃子的贴身侍女？可看来也不像啊。

　　「常太医，求求您了，您要是不救，我家主子就没命了。」

　　「都跟妳说过多少次了，我又不是太医，有病去找太医！这宫里太医成群，哪儿还需要我这一个看药材的老头子啊！」

　　见两人争执不休，我咳了几声，那女子飞快地打量了我身上的服饰，才很小心地请安道：「福晋吉祥。」

　　「免礼，妳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宫的人？面生得紧啊。」

　　「回福晋，奴婢翠烟，在三阿哥府上当差，是福晋的陪嫁丫环，我家福晋少进宫，因此福晋不识得。」

　　三阿哥永璋？我对他没什么印象，三福晋似乎也很低调，先前我恶补人际关系时就没怎么听说过他夫妻俩儿，桂嬷嬷只是一语带过，说是纯贵妃生的，难道这伪大清里还有比我更不让人待见的人吗？

　　好奇心起我忍不住开口：「原来是三哥府上的人，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在这儿跟常太医闹起来了呢？」

　　翠烟听我说了一句三哥，略带点震惊地望着我，害我心头直打鼓：是该叫三哥吧？想当初我在恶补时，可是很努力地把乾隆的儿子女儿们都加上了该有的称呼，背了好久呢！难道我不该这么叫？可这些日子我也没见过永琪的兄弟姐妹们，这该怎么称呼我倒还真是不懂。

　　（后来我才知道，永琪很少跟他们走动，皇帝对纯贵妃宠爱早已成过往云烟，在人前自然是和和气气兄友弟恭的，可私下的时候，在这宫里会认认真真，喊上一句三哥的，只怕没几人。）

　　常寿冷眼看着我们，哼唧了一声后居然懒洋洋地靠在门边，我看着他只是笑了一笑没说话，但心里可把他骂上好几回了，有一技在身的人就是了不起！要可以的话我跟你换！换成你得正经八百地站有站姿，让我可以跟你现在一样好不好！

　　翠烟的眼神飘移不定，常寿冷笑了一声后略带戏谑地开口：「这位是五福晋。」

　　我发誓，常寿一定是真的对我很不满，可你就算再不满，有必要将五福晋这三个字咬这么重吗？这五福晋的名头又不是我自己想要的，人家喊我一次我都觉得丢脸一次了。

　　翠烟忙又请安：「五福晋吉祥，奴婢有眼不识泰山，请五福晋原谅。」

　　「什么有眼没眼的，要真有眼色的话，远远地看到我就该快跑了，省得霉运跟着缠身。」

　　「五福晋……」翠烟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像是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见我要扶她，连忙起身说不敢。

　　「哪儿来什么敢不敢的，妳既是三…三阿哥府上的人，自然我也该客气些才是道理。妳是跟着妳家福晋进宫的吧，怎么会跑到这儿了呢？」既然叫三哥不行，那改成最安全的称呼，叫声三阿哥总该没错了吧？

　　「回五福晋的话，我家福晋进宫请安，现在正在咸福宫里。奴婢…奴婢……」翠烟迟疑了会儿才咬牙一跪：「求五福晋救救我家主子吧！」

　　我吓了一跳忙将她扶起，有些不满地开口：「什么事好这样跪来跪去的，好好说清楚不成吗？还有，现在这儿也没其它福晋在，说声福晋也知道是在说谁，不用非得加个五字在前头吧…」

　　常寿听到这儿突然笑了一声，那笑声中隐隐带有一付『原来妳也知道自己名声不好啊』的嘲弄跟惊讶在里头。我白了他一眼后才继续说道：「起来说话，好好把话说清楚。」

　　「是。」翠烟听我语气严肃，这才又甩了帕子请安后起身道：「回五…回福晋的话，我家主子病重，外头的大夫不知道找了多少，眼见是一日坏过一日……这才来求常太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