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斩》残像

3、第 3 章

　　“无邪，你这是怎么回事？”打了一天坐，才出来吃个饭，便看见得意弟子“伤痕累累”地等在厅中。纵然他生性孤僻，不好管闲事，也忍不住出言“关怀”一下了。
　　“没什么。陪小师妹上山抓山猫，不小心被抓了几下。”阴无邪淡淡地答道。不过这回他的脸上没有挂着平日的笑容。因为他实在是笑不出来了——这丫头，出手还真狠！不过是句玩笑话，呵~~~~痛哦！但是想到小师妹被自己激的哇哇直叫的样子，阴无邪又很想笑出来，可嘴角一动便触及伤口，脸上不由得又是一阵抽痛。唉~~~~~~~师兄这个位子还真不是人做的！
　　“幽幽，是这样么？”山猫？山猫能奈何得了无邪？知徒莫若师！这小子，这种程度的谎话也想蒙他老人家么？
　　莫怀幽含含糊糊地点了点头，随即埋下了脑袋。
　　两个弟子都不肯说，他也不想追究。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毕竟他也没有那个精力再去管这两个孩子了。于是，师徒三人一席无话，安安静静地吃完了晚饭。

　　夜深了，山谷中的一切几乎都已经进入了梦乡。皎洁的月光下只有一个一袭黄衫的妙龄少女依旧凭栏而立。
　　“讨厌的师兄，讨厌，讨厌……”莫怀幽轻抚着青郁的竹子制成的围栏，凝望着银盘似的圆月，轻声地低喃着。
　　晚饭后，师父一如既往地回房去了。师兄悄悄地走到她的身边，在她的耳边说：
　　“多谢了，小师妹！”
　　他的笑容是那样的狡黠。可是她刚想生气，他又突然变出一件礼物塞到了她的怀里，还笑嘻嘻地跟她说生日快乐。师兄真的好狡猾！每次都先把她气个半死，再突然变出一些好玩的东西逗她开心，让她忘了追究他的“恶行”。他真的是……很可恶！可是……为什么她就没有办法讨厌他呢？为什么她就是没有办法对他发脾气呢？但是她又并不喜欢这样——因为这就好象是一个大哥哥在陪一个小妹妹！小时候喜欢被这种被娇宠的感觉，可是现在——她已经长大了啊！她已经十四岁了！为什么？为什么师兄还是把他当成一个小女孩呢？
　　莫怀幽低下头，看着白天阴无邪塞给自己的白玉飞凤簪，心中既是甜蜜又是苦涩，这种两种感觉交杂在一起，混合成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感情……
　　夜更深了，少女的心在她十四岁的第一个深夜发生奇怪的变化。命运的齿轮依旧毫不犹豫地转动着，不为任何人或任何事而停留……

　　两年后
　　“少林寺玄慈大师死了？！”袭自扬惊呼着从雕花木椅上跃起，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刚刚“不负责任”地投下这枚“炸弹”的好友。
　　“仅四刀便毙命，而且不过半柱香的工夫。”沐颜无视好友的震惊，反而一脸的钦佩。
　　“会是他吗？”袭自扬的手脚已经开始僵硬了，一股寒意由他的脚心直窜至他的头顶。
　　“很多人认为是。”难得的，沐颜正色了起来。
　　“很多人？”袭自扬的舌头也开始不听使唤了。
　　“至少少林寺的人已经把他当成凶手了。”一抹少见的烦恼爬上了沐颜的眉头。
　　“他不会是凶手的。”袭自扬胀红了脸，几乎咆哮了起来。
　　“我知道！这小子虽然狂得很欠扁，可是还算有脑子。我相信他不会笨到杠上整个少林寺。”沐颜白了袭自扬一眼——切，这小子总是这么过于激动！吼什么吼，当他白痴吗？
　　“那倒不一定。”聂天阳慢慢地踱进房中，凉凉地说道。同时，满意地接收到两位好友的“杀人”眼光。好兆头，又有的玩了！自从宁采儿死后，他的心情就一直处于低谷，正需要一些有趣的事来刺激刺激。
　　“阴无邪不是笨蛋，但是他可也不是善良百姓。他的个性，你们难道还不清楚？邪刀的弟子，不离经叛道才叫不正常。你们难道忘了吗——当初他为了验证自己的刀法杀了多少江湖上成名的侠客？”聂天阳不客气地补充道。
　　“那都是在公平的决斗下杀的，有生死状为证。何况近年来他的刀法大成，没必要再练了。况且玄慈大师德高望重，向来不与人争斗，无邪没有理由杀他！”袭自扬怒气冲冲地反驳道。
　　“是啊。无邪虽然性情古怪，行事也有些残忍，但也决不是烂杀无辜，是非不分的人。他可从不杀有德之人啊！”沐颜也忙不迭地补充道。
　　“可是他很好胜！一个太过执着的人往往容易迷失本性。更何况，就算你们了解他，你们还了解他师父吗？邪刀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就算他不想杀，如果邪刀要他杀，他可以违抗师命吗？‘尊师’可是这小子仅存的少数美德之一啊！“聂天阳不以为意地挥挥手，轻轻松松驳回了二人的辩词。
　　是啊，他们和阴无邪是好友，可是却不大认识他的师父啊！这……怎么说呢？想到这里，袭自扬和沐颜都无话可驳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