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开在月光下》欧阳靖

1、第 1 章

　　银色的月光铺满大地，在乡间的树林里，稀稀疏疏地从间隙中穿射到地上，如碎了的琉璃，明亮生辉。山雾起时，萦绕在地上，绵绵续续薄如轻纱，天地间空旷幽远令人神思飘渺。只觉这人间天上，浑然一体，我踏在如铺碎银的山路上，感受露水湿脚的惬意，始终这样的月色只能沉留在少年时的记忆之中了，怀抱着青春的梦想和生活的憧憬，所有穿越那一时期的人和事，都注定要烙刻上青春的痕迹。在心灵深处舞动着美丽和纯洁的光芒。
　　再见那样的月色，是在山雾迷蒙的闽东山区，这是一条蜿蜒在群山之上的县级公路，而且路面实在不宽。许多的路段都是一边倚山一边就是几十甚至百米的峭壁。车外月色如水，令人感慨，但在车内的我把所有的车灯打开，能见度就在十几米左右，车速在二十来码也不敢再加速，车上坐着我的妻子，我打起全部的精神，小心翼翼地驾车，根本无力分心去欣赏车外那份天赐的美景。一路上但只听妻子不停的赞叹，却不敢有丝毫的分心。等我将车开到山下，月色早已暗淡，雾更浓稠。在车灯里，只是一片浑浊，哪还能分辨出哪是月光哪是灯光。
　　我笑对妻子说：“这人一成年了，连这么好的月亮也看不出什么美啦。”
　　妻子微笑望着我：“诗上有——‘今月曾经照古人’，所以说问题在‘人心不古’了，而不是月色美不美的问题。”
　　我撇撇嘴，苦笑！
　　好难得有时间带儿子回到乡下，到了下午，那时已经没有回程的班车，和儿子只能在祖屋里住下。天气出奇的好，在屋里吃过晚饭，就和家人闲坐聊天，不觉时间就快到半夜，想起到外面走走，老屋前是一大片竹树林，才走出门外，但见院里一片银白，烙刻在我少年记忆中的美丽纯洁的月光，在那一刻震撼我的灵魂，我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个月凉如水的午夜，我眼前行走着那个飘逸秀美的少女，我静静地望着静溢的夜空，沉浸在记忆与现实的变换之中，安然享受着心灵深处那份不期而至的温暖。
　　儿子惊喜的叫声，将我灵魂有唤回到他的身边，看他在月光中雀跃，欢欣的模样，我只是静静地在月光下的院子里放下躺椅，静静躺下。在明亮的夜空里，无意识地仰视，美好的过去，可以编记成故事，望着儿子欢乐的眼神，我想，这故事已无须与他诉说了。就如我有我的故事，儿子自有他的快乐！
　　无由地想着妻子的话：“......问题在人心不古，而不是月色美不美......”
　　悄然地我已一脸笑意，在心里，默默地对远方的妻子说：“经上也说了——‘人之初，性本善’”
　　望着儿子伴着快乐的笑声，追逐着树林空隙间漏射在地面上的碎银般的月光，心里的甜美和纯净如见莲花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