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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荷香 ...

  •   “七七!七七!”小小的少年双手抓了门框,整个人贴在门边上,一双圆圆黑黑的眼睛朝这屋里看。屋里人一听着了声,都笑着对男孩微福下身子。屋里的乔姑捻着手帕掩在唇边,笑吟吟道:“呀,大少爷怎的有空到我们这些下人的地方来呢。”少年涨红着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乔姑见此不再逗那少年,扭头对身后的女孩说:“小七,手里的活先放下吧。”那少爷闻言飞快地跃进房间,拉起女孩的手跑了出去。

      “啪!”陶瓷杯摔碎在地上。“滚!你给我滚出去!”咆哮声直冲徐七的耳膜。她迅速把碎瓷捡入手中,倒退着出了房间。出到房门外,徐七舒了一口气,绕到屋后将碎瓷丢了出去。回到自己屋子,将刚绣好的手巾放入锦盒中,端着锦盒去找四夫人身边的春华。
      “哎,听说了吗,府里来了个俊俏的公子呢。”“听说是老爷请来教三少爷的,还是个举人呢。”“哟,老爷还是宠着四房那边,啧啧,这大少爷。。。”“徐七来了,走吧走吧。”细碎的声音隐隐的附在空气中,徐七没理会那两人,停了脚步对着回廊边的荷花池发呆。当年四夫人进了门,大夫人失了宠,不知怎么的就去了,大少爷的脾气一日比一日古怪,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姑娘?姑娘?”温润的声音将徐七拉了回来。徐七看了看面前这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男子,淡墨如画,温润如水,不禁看得有些痴了。那男子微微一拱手道:“这位姑娘,敢问怎么去四少爷的房间。”徐七心想这便是老爷请来的人吧。微福了下身子道:“不敢,这位公子,没有人领路么。”这男子苦笑着摇了摇头:“方才想在这园子里逛下,便先遣了那人走,不料却迷了路,劳烦这位姑娘了。”徐七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奴婢所要去的正好与公子是同一地方,请公子随奴婢来。”
      沉默的走了一段路,那公子开口道:“你是服侍四少爷的?”“不是,奴婢是服侍大少爷的。”那公子走上前与徐七并排:“我姓周名子卿,姑娘你呢?”徐七淡淡道:“奴婢叫徐七。”周子卿还想说些什么,徐七却停了下来:“公子,到了,往前向西走就到了四少爷的厢房了,奴婢还有事,恕不相送了。”周子卿笑着点了点头,向前走去。
      徐七转身来到四夫人院子外。春华走了出来,接过锦盒:“哟,真是劳烦了徐七姐姐亲自送来,夫人说了若是徐七来了便去见她。”徐七不言语,走了进去,春华在后不屑地轻哼一声,嘀咕了几声。
      走进房,四夫人早在主位上坐着。徐七福了下身子:“四夫人安好。”四夫人端起茶碗,小抿一口,再缓缓放下,这才开了口:“大少爷最近可好。”“回四夫人的话,大少爷安好。”“恩,那我可就放心了。”四夫人又喝了几口茶,慢条斯理道:“大少爷还是带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
      “是。”
      “回去和他说说,别教坏了我家祀儿。”
      “四夫人,这。。奴婢只是个下人,这主子的事。。。”四夫人柳眉一竖说:“这话我说的,他还能来打我不成!”话调一转:“你们俩的关系,他还能下狠手。”这话听在徐七耳中,怎么的讥讽不屑,却也只得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是’。“刚见过老爷给祀儿请的先生了?”
      “是,给那公子带了路。”四夫人一双丹凤眼斜眼看着徐七:“你还真是好心。”徐七全当耳旁风。“好了,你下去吧。”“是,奴婢告退。”外头阳光刺目,可徐七还是觉得有些冷。春华瞧见她出来,冷哼一声,徐七也不睬她,径直出了院子。
      回去的路上听路管家说大少爷又出去了。徐七想了想大少爷没个把个时辰是不会回来的,便先回了房间,做各房夫人托下的活。时近子时,徐七感觉有些发昏,便放下手中的活,刚欲就寝,守夜的张福敲了敲门在外叫道:“徐七姑娘,徐七姑娘?少爷叫你去伺候。”徐七开了门问道:“怎么会是叫我,秋晚呢。”“她不知做错了什么,被少爷给轰回去啦,你快去吧,慢了少爷又要发火了。”徐七急急套了件衣服,跟着张福去了内院。
      刚跨进房门,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徐七皱了皱眉,前面的床榻上躺着个人。徐七走上前,大少爷江寰似睡似醒地躺在上面。徐七轻轻叫了声:“大少爷。”江寰长长地睫毛抖了抖,睁开眼 :“你来了。”声音有些嘶哑。“少爷,可是口渴了要喝些水。”江寰轻轻嗯了声。徐七倒了些水,扶起江寰的头喂他喝了下去。喝完水便倚着徐七下了床。“少爷,奴婢去找明儿伺候您沐浴。”徐七轻声说道。身旁的人僵了下身子。一股重力将徐七压在墙上,江寰一手钳住徐七的下巴,两人脸靠得极近。“怎么,你不愿伺候我?”徐七扭过头道:“少爷,明儿是您的人,奴婢还是。。还是去找明儿。”“看着我!”江寰手上加了分力气,徐七脸上露出一丝痛楚。江寰眸子深黑,盯着徐七:“你就这么想我去找别人,恩?怎么不说话,对我有愧疚!”徐七艰难的从嘴中吐出话来:“少。。少爷。。奴婢。。奴婢去找。。明。。明儿。”江寰面色一暗,却是突然松开手。“好,好啊,你走,滚!”徐七低下头,跑出了屋子。
      江寰坐了半晌,叫来张福吩咐道:“你帮我去打桶水来。”

      徐七躺在床上,抬头望着上方。忽的又想起了好多年前的事情。“七七,七七,你看。”男孩从荷塘里摘了朵荷花。“你看,多好看,送你啦。”女孩不接过那朵花,着急的扯着男孩的衣服:“你看看都湿了,老爷看到了怎么办才好。”“没事的没事。:男孩一把将荷花塞进女孩的手里,“七七,你拿着它真好看。”。。

      “二少爷回来啦,二少爷回来啦。”
      “快,快!”三夫人急急的朝门口赶去。二少爷下了马向自己母亲迎去。“我的罄儿,你总算回来了,为娘,为娘可真是。。。”“娘,别哭了,孩儿这不是回来了么。”三夫人用手帕擦了擦眼角道:“来,今儿是中秋节,快去厅堂和人聚聚,老爷也等着呢。”
      厅堂里江老爷主位,挨次坐着两位夫人,再是少爷小姐们。人将近来齐,江老爷环视一圈,皱着眉问道:“寰儿怎么还没到,徐七!”徐七硬着头皮朝江老爷福了下身子:“大少说他感了风寒,需在屋里歇着,让老爷不必费心。”江老爷面色一沉。一旁的四夫人冷笑一声:“这老大也越来越不成体统,未时还看见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带回来个女人,哼。”“混账!”江老爷气的面色涨红,“罢了罢了不管他,来,罄儿你多年未曾回家,这次也算是你给你接风。”
      饭桌上其乐融融,四房的春华低着头在江罄面前端上碗四季丸子。汤色清丽,一股青竹香沁人心脾。江罄看了看这独此一碗的餐点道:“春华姑娘,这是特意为我做的?”春华轻轻应了一声。江罄笑道:“有劳姑娘。”春华手指绞着,面色发红似还想说些什么。江罄摆了摆说让她退下。春华只得福了福身子退下了。徐七心中叹了口气,望向桌上的目光就江罄撞在一块,江罄笑了笑,徐七别过脸,双眼在暗中闪烁着,不知在想些什么,佯装看不见那从另一侧投来的怨怼目光。托了明翠帮自己照看下,独自一人溜了出去。
      抬头望见明月皎皎,屋内一片喧闹。徐七心下不知是什么滋味。
      “徐七。”一声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徐七回头看见乔姑在暗处唤她。“乔姑,怎么。。?”“你怎在这里,不去屋里伺候着么!”乔姑拔高了些声音。“我,我觉着有些闷,出来透透气。”徐七低下头轻声道。乔姑看了徐七半晌,说道:“大少爷今天又带了个野女人回来。”乔姑停了声,等着徐七说话。徐七指尖轻轻一抽说道:“大少爷是主子,主子的事,下人怎好说些什么。”入秋的凉风吹过,徐七自己都不知道这话是有多凄凉。“你!罢了罢了你们的事又干我何事,瞧着都心烦!”乔姑气冲冲的走了。徐七坐在一旁的假石上,双手圈住腿。想哭,而眼泪却好似流光了。大夫人走后,大少爷将自己锁在屋子里。下人们都急的团团转。几天后,少爷从房间里出来,面上多了戾气。少爷一出来便找了徐七。徐七记得那一天,怎样都忘不了。少爷要徐七在四夫人的饭食中下毒。而徐七又怎会同意,即便是小时候家里穷,娘还是教导过自己,伤天害理的事是怎样都不能做。徐七记得那时少爷面上的愤怒,绝望,以及仇恨。后来得了消息,少爷依旧是要对四夫人下毒,徐七犹豫过,大夫人待她犹如亲生女儿,可最后还是偷偷将那天的菜换下了。
      “徐七姑娘。”徐七听着这声有些耳熟,温润的如沐春风。周子卿带着好看的笑容瞧着低着头的徐七。徐七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声音有些涩问道:“周公子怎的会在这里,不回去与家人团圆么。”周子卿抬头望着天上的一轮圆月道:“我本是游子,游学至此,是无家可归的。”周子卿不等徐七作答,蹲下身子:“徐七姑娘一个人在这,想必是有心事了。”徐七不理睬他,一时间静了下来,只剩秋风瑟瑟的声音。
      “周公子好雅兴,在这赏月。”低沉的声音随着风飘来。周子卿起身一拱手道:“江公子也是,携美人赏月,想必比我这孤家寡人快活的多。”江寰冷哼一声说道:“这可不见得,周公子这不和我院的婢女一起赏月么。”“在下偶遇徐姑娘,聊上几句罢了。”江寰挑了挑眉:“哦,是么,家父在花园里赏月,周公子何不去凑个热闹。”江寰的逐客之意甚是明显。周子卿面上晃过一丝不明的神色旋即又笑了起来:“既然江公子这样说,那我也恭敬不如从命了。”遂向着花园方向走去。
      江寰对着旁边的女人说道:“你回去吧。”那人嫣嫣娆娆道了声是便退下了。徐七低眉垂手立在一旁,黑底金边的鞋映入了眼睛。“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少爷怎会这么想,奴婢不会这样的。”“我要听,心里话。”声音紧贴着耳朵缠了上来。徐七霍然抬起头,鼻尖擦过薄唇,徐七愣了下。面前的这双眼睛似是和从前一样。江寰微微别开眼。徐七面色一红,向后退了小半步。稳了稳心神:“是少爷不想见到奴婢。”江寰望着面前的这个女子,身子单薄的似乎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忍不住去靠近她,“你怎知我不想见到你。”“你说呢。”你说呢!江寰直直看着徐七,似乎被惊醒了般。徐七看着江寰,心渐渐地沉了下去。这结恐怕是解不开了。徐七手越收越紧,道了声:“奴婢告退。”随即逃也似的走了。
      江寰就那么站着,垂着眼眸,这入秋的风却好似利刃般,刮在身上生疼。
      怎么会忘了呢,为了那件事折磨了她这么些年。她现在恐怕,是恨我的吧。

      转眼腊月将至,徐七穿上厚厚的袄子。同房的明翠早已收拾好床褥,不知去了哪里。有什么事,让那丫头起的这样早。推开门,灌入得寒风不禁让徐七抖了一下。抬眼瞧见明翠急急的跑来。明翠见着徐七说道:“七姐姐,还好你起了,二少爷来了。”“慢着点,别急,”徐七转身关好门,“二少爷来了,你怎么没帮我托病挡住。”“我今一出院子,就遇着二公子。我说七姐姐你病了,不好见人。可是二少爷不听,非要进来,我拦都拦不住,就急急忙忙来告诉你。”明翠话音未落,便听到了了二少爷的声音。“七七,好久不见。”徐七朝着江罄福了下身子道:“的确是有些年头了。”江罄走进了些:“这些年还好么。”“托少爷的福,过的还好。” 江罄双眼盯着徐七的面庞,面上怜惜之情渐浮,“你瘦了”他淡淡的说,却似是有些落寞。两人无言。“多年不见,聊聊吧。”江罄开口道。徐七看了看手中的小木盒,面露难色道:“奴婢还得将东西给四夫人送去,这。。。”“让明翠去送吧。”明翠‘啊’了声,慌忙低下头。徐七看了眼明翠说:“这昨天刚下了场雪,地上挺滑的,翠儿年龄小,她去奴婢不太放心。”江罄看着徐七:“不妨事,我刚看到杨群在院外等她,明翠,去把东西送给四夫人去。”明翠道了声‘是’,拿过徐七手中的盒子,赶忙走了。
      “三年未见你了,这院子倒也没甚么变化。” 江罄环顾了下四周,没等徐七接话,他又说道:“这些年也去了些地方,这么多些年不见,就当是送你份见面礼。”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个锦盒来,“去年去了趟西域,见着这东西适合你,就买了下来。”修长白暂的手指将锦盒递了过来。“这么贵重的礼,奴婢怎么好收。”“你还没打开,怎知是贵重的了。”徐七被这话一噎。江罄放低声音,似是有讨好的意思:“你我多年不见,收我一份礼,又有何不妥。”徐七一时心绪杂乱,伸手将锦盒接下。
      见徐七收下锦盒,江罄嘴角微露笑意,淡淡开口:“大哥恐怕是要成亲了。”如石激起千层浪,徐七一瞬间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即稳了稳心神苦笑道:“是么,那大少爷呢。”徐七却没意识到自己声音发涩。心头只存着个念头,快些见到江寰,说清楚!说清楚?心头却一酸,凭什么,过往的情分早已烟消云散,一个下人凭什么。江罄见徐七一副怔仲的摸样,心下微沉:“爹看中了王大学士的女儿,大哥昨夜回来,听到这消息,已经冲进去与爹理论了,现下正跪在爹书房门口。”听到这,徐七忙向江罄福了福身道:“奴婢有急事,先行告退了。”说罢急匆匆走出院子。
      江罄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复杂,带徐七走了好久,江罄这才正眼看这院子,似是忆起过往。雪又下了起来,飘飘落落一落地便化了。院口现出个人影,江罄心中一动,待看到是周子卿,目光又暗了下来。周子卿立于院口,口中念道:“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江兄,你看这词,是否应景。” 江罄冷冷道:“一年不见,周兄的学识越发高涨了。”“鄙人不才,只是借用了涑水先生的词应景而提,何来的学识。”“周兄不必自谦,舍弟承蒙你照顾了。”说罢,一甩袍袖,向院口走去。周子卿侧身一让,似笑非笑的看着江罄离去。指腹摩挲着腰间的玉佩,漱鱼,你可看见,这人的心里丝毫没有你。
      江寰双腿已然麻木,垂的双眸无神的望着地面。许是跪的时间有些长了,神智有些恍惚起来。眼前犹如走马灯般晃过一幕幕场景。听老人说起,人将死之时,便会这样。若是死了也倒好,一了百了。可眼前却浮现出一个少女巧笑倩兮的面容来。只是七七,这一生是我对不起你。
      “少爷!少爷!”呼唤声忽远忽近的传来。江寰抬头,看见面前模糊的脸庞:“呵,七七。”便一头陷入了黑暗。
      徐七坐在床边,瞧着江寰的脸发愣。那声‘七七’让自己忍不住心酸起来。“给我倒杯水来。“江寰不知何时已经醒了,声音沙哑。徐七心中一喜,忙道:“是。”便倒来茶水,用手垫起江寰的头,将水从他口中灌下去。喝完,徐七轻声说:“奴婢去通知老爷。”“别去,咳咳。”徐七急忙又倒了杯茶喂江寰喝了下去。“何必去告诉他,我是死是活于他有什么关系。”“少爷,老爷很担心你,除了上朝,一直在外房守着,夫人们劝也劝不动。”江寰冷哼一声便不再言语。静默片刻,江寰又道:“徐七,过几日我帮你开了奴籍,你便走罢。”徐七不可置信的看着江寰,猛然跪下:“奴,奴婢做错了什么,少爷要赶奴婢走!”“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是错的。”徐七双目垂下泪来说道:“不,奴婢不走,我不走!”江寰突然暴躁起来,声音沙哑的吼道:“我让你走你就走,你不是很听话的么,任我骂你,羞辱你,你不是都承受的吗。如今我让你走,怎的你又不肯了。”说罢又咳了几声。徐七泣不成声,只是摇头,说不出话来,多年来的辛酸,隐忍的恋慕,只因是能陪在他身边,而现在,他却是要我走,连给我一个陪伴的机会都不给了么。江寰见此,手揪紧床被,蓦然又放开,闭上眼将头侧向床内道:“你下去罢,我要休息了。”徐七抬头望向床上的男人,良久才退出了房。
      不过几日,江寰果然解了徐七的奴籍。徐七却还是留在了江府,江寰也不叫她去伺候。府里已经布置起来。听说是老爷急着让大少爷成亲定定心,过几月便去迎娶王家小姐。徐七也不出门,房中摆着个大大的绣架。明翠看在眼里说道:“七姐姐,你,你这又是何必呢,唉。。。”徐七头也不抬:“少爷要成亲了,我在大少爷身边也有好多年了,”徐七声音顿了顿,有些失神“我也快要走了,便最后送他份礼罢。”

      成亲这日一早,府里忙乱开来。徐七坐在房口,看着漫天的红色囍字,直愣愣的发呆。壁挂托了明翠送过去。
      突然,主房那边嘈杂起来。乔姑急急忙忙向院口跑去。徐七喊道:“乔姑,乔姑,出什么事了?”“少爷不见了!”说罢跑了出去。徐七脑中一蒙,不见了,少爷不见了,心中却不禁有些欣喜却又马上被担忧所驱散。徐七随着府里家丁找遍了江府,也不见江寰的影子。老爷气的晕厥了过去,府里上下一片混乱。翌日,老爷又托人将京城也暗里找了个遍,却还是没有江寰的音讯。
      徐七坐在房中,身旁是打包了好的家当。明翠哭的似个泪人,徐七将明翠留在了房中,背着包袱走出了院子。往事一股脑的涌上心头,路过荷塘,徐七停了脚步,心中叹了口气,向荷塘走去。却见周子卿坐在了那边。周子卿见着徐七,站起身笑道:“你总算来了,今儿可是最后一天了,这个给你。”徐七有些迟疑:“这。。。周公子这是。。。”周子卿不置可否,托起徐七的手,将物什放入她手中,“打开来你就知道了。”徐七看了看周子卿,又看向手中的物什,揭开包着的绸缎,露出一个镂花的紫檀木盒,上面嵌着小巧的铜锁。徐七又看了眼周子卿,他好似不在意的看着荷塘。徐七便低头打开了那把铜锁。周子卿等着却没听到什么声音,扭头看向徐七。却见徐七一脸的不可置信。周子卿见状,满脸的笑意,似是如释重负一般说:“去吧。”
      山路崎岖,台阶之上布着斑斑点点的青苔,走了片刻路面顿时宽广。向内走去,一片竹林中掩映的一间小竹屋。身着白衣的男人背着徐七而立,听到踩踏竹叶的沙沙声,转过身来,像年少时那样笑着说道:“七七,我等了你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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