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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执手相看竟无语 无力挣扎为人妻 ...
如此在别院中住了一月也未听到一点皇宫里的风声,既没有皇上驾崩的消息,也没有赵王逝世的消息,看来刘盈、刘友暂时仍没有被吕后灭掉。也没有听到皇宫中有刺客的传闻,看来那醉东风没有被皇宫发觉,或者这几日未去找我,并不知道我已不在宫中。如此的风平浪静反倒让我不知该不该再继续担心下去。我真是有点杞人忧天的意味,人家各自有各自的活法,不认识我时都活得甚好,今日操这闲心干嘛?可偏偏心里总觉得有点什么放不下,成日打不起精神来。菁儿整日不离我半步,生怕我一冲动再去干点什么出格的事情,弄得我哭笑不得。
这一月倒也清净,没有任何烦事缠绕,但奇怪的是居然连吕后那边的消息都没有,爹爹每日也不见踪影,似乎忘了我这个未来代地的王后。后来一想,便明白了,应是爹爹怕我再卷入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中去,特意吩咐了下人,即使听到什么风声也不让告诉我。如此一来,我整日藏在家里,就算发生了天大的事也不见得有人会告诉我,一直担心我的菁儿只怕也早已成了爹爹的保密员。
如此一想,我便再也按捺不住了,那些人毕竟都是曾经活在我周围的,而刘盈更是曾经与我朝夕相处的人,我怎能一走了之呢?
这日清晨,爹爹又不在,我决定出去转一圈。我穿上师兄托醉东风带来的新衣裳,让菁儿帮忙梳头,这时看见镜中自己的脸,右颊上那刺青分外刺眼,因曾经化脓而变得狰狞的伤疤围绕着丑陋的刺青。我叹了口气,说自己不在乎是假的,这张脸好看难看是次要的,但那刺青在这个年代却是屈辱的象征,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好看点?我原本因长得平凡成天念叨着不公平,希望自己有天突然能变成个美女。呵呵,如今这种想法是彻底没有了,只能算是曾经的奢望。现在更多的是奢望这张脸再变回曾经的光洁如玉,再变回曾经的平凡,而不是今天这张饱含屈辱的脸。这要是在现代就显得那么微不足道,花点钱,想变成绝世美女都有可能,可在这西汉,只能算是个遥远的梦想了。
我苦笑着,拿笔将那刺青描成一枝枯梅,正欲往出走,但觉得还是不妥,便又找了个带白面纱的帽子戴上。唉,我原本对自己的容颜就很不自信,如今更不自信,连出门时以真面目见人的勇气也没有了,真是越活越惨。
菁儿拉着我问:“小姐这是要去哪里?”
我笑道:“闷在府里无聊得紧,出去散散心!自打进了皇宫,我还没出来耍子过呢!”
菁儿慌忙换上衣服道:“小姐想一个人去享清闲么?菁儿也要去!”
我知她是不放心我一人出去,便也默许了,只要她不阻拦我,带着便带着吧!
刚走到府门口,一家丁拦住我问:“小姐这是要去哪里?”
我笑道:“出去耍子一圈。”
他难为地道:“老爷吩咐过小的,莫要让小姐出去乱跑!”
我道:“我这是乱跑么?只是出去耍子一圈便会回来!”
他为难地道:“小姐莫要难为小的……”
我冷哼一声:“我的事是旁人能管的么?爹爹那里我自会交代。”呵呵,我怎么也学会了吕后的口气,倒还真唬人。
那家丁一愣,我已闪了出去,头也不回地带着菁儿走了,量他也不敢拦我。别说是他,只怕柳公现在也不愿意随便得罪我,毕竟我很快就会到代地去当王后。不管我是不是真的愿意去做这劳什子王后,但这身份却是不容旁人小觑的。
菁儿跟着我,叹道:“小姐这回到自个家如同变了个人般,不比在代王府与宫中的忍气吞声了。哗!看来小姐却是很得老爷宠爱呢!那当初怎会流落呢?”
我被她说得哭笑不得,嗔道:“爹爹宠爱有何用?爹爹不在时,姨娘照样能吃了你!”
她吐舌头,不语。
我笑了,道:“反正那柳府我此生都不想再回去了。”
她笑道:“老爷这般富有,若奴婢是小姐,姨娘打死奴婢,奴婢也不会逃,打死也比饿死强。”
我看着她笑道:“说得轻巧,其实当初我也只知爹爹出门了,并不知爹爹竟是如此阔绰,否则我怕也下不了狠心逃走,毕竟这享着福受些气要比又受气又受苦的强。”
菁儿黯然道:“是哦!若小姐还在柳府不见得会受这许多劫难!”
我心里叹,当初不走恐怕今日连骨灰也没有了,哪还能这般自在?
说着说着,就到了闹市,走了这许久,我也累了,便找个酒馆进去坐下,要了一壶茶,与菁儿坐在那里慢慢喝着。
酒馆里的人见我蒙着面纱甚是好奇,都向我们这边看过来。
菁儿小声说:“莫不是小姐的酒虫又犯了?可这里许多人,除了江湖人,并无良家女子,我等坐在此处似是极不妥。他们都在看小姐,莫不如回去吧!”
我轻笑道:“你想回去便回去吧!我还未耍够呢!让他们看便是,我怕甚?”
菁儿呶呶嘴嘀咕道:“奴婢走了,若小姐再喝多了如何是好?”
我“扑哧”笑出声,原来她还记得我上次与醉东风喝醉的事。
正说话间,只感觉旁边青影一闪,我的心狂跳了起来,忙回头向旁边看去,只见一青衫人背对着我坐在旁边的桌上,那把熟悉的宝剑正挎在他的腰间。
我呆呆地望着那背影,他为何不过来认我?难道是来办其他重要事而不想受我拖累?要么就是我这面纱使他并未认出我来?
“小姐!小姐!”菁儿轻轻摇着我的手,说:“小姐莫要那般看人家,小心人家生气。”
我才回过神来,闭上眼睛,呼吸急促,见是不见?认是不认?我这副尊容如何见他?
“小姐!小姐!可是身子不爽?”
我睁开眼,疲倦地说:“这身子爽得很,是这心不爽!”我站起来,轻轻走到他面前坐下,拉住他的手不语,梦绕魂牵这许多日,见了反倒不知说些什么,就连撒娇哭泣的心思都没有了。
他看我,深深地看着我,表情依然是那么淡然,但那目光似乎穿过我的面纱看向我的眼睛,直插入我的心灵……他冰凉的手也紧紧地回握住我的……
我面纱后的眼里已满是泪水,这许多日子所受的委屈只有这只冰凉的手才能化解,可是他来得似乎迟了些,我所承受的痛苦似乎已到了崩溃的边缘,如今反倒不知该如何说起,只能如此看着他,再看着他,我知道他能明白我要说什么,我需要什么……
菁儿惊讶地上前,拉我道:“小姐,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快快松手……这位先生,实在对不住,我家小姐近日受了些刺激,失礼了……奴婢代小姐向您赔礼了。”我收留菁儿时,师兄已走,自是未曾见过面,她见我此刻死死拉住一个陌生男子的手不语,竟惊慌失措起来。
我长呼一口气,轻声说:“菁儿,莫要聒噪!你先去帮我要间上房,我与师兄有话要说!”
菁儿也呆了,早在代王府中时,她便听人提及过师兄,想是今日终于见到帅哥一时乱了阵脚。片刻,她向师兄低声行礼道:“原来是先生,奴婢卤莽请见谅!”
师兄仍不语,只是那样深深看着我,我们四目交汇,菁儿愣了一会便去找掌柜的开房。
我对旁边众人异样的目光恍若未视,眼睛里只有失而复得的师兄……
过了一会,菁儿跑回来低声在我耳边说:“小姐,已办妥了。”
我牵起师兄,轻笑道:“上去吧!”
师兄无语,静静地拉着我的手穿过厅堂,上楼进了房间。
我对菁儿说:“你去外面守着,莫要让旁人进来。”
菁儿知我有要紧的话说便乖巧地出去,掩上门。
师兄这才坐在榻上,拉我入怀,伸手欲揭开我的面纱,我努力躲闪,他坚持着欲强行揭开,我躲闪不及,便低声啜泣起来。
师兄停了手,紧紧抱住我,叹道:“因我近日功力仍未恢复,竟未察觉你有此难,等感知后日夜兼程赶到长安时已晚了一个时辰,便觉无颜见你,只得托他带些药材给你,你可怨我了?”
我低泣道:“师兄的功力受损还不是因了如烟?这也是如烟的劫难,怎会怨师兄?只是师兄既然到了长安,却为何不来看我?”
他叹气道:“你新伤在身,见了我必情绪激动,怕会有其他闪失,何况我见惯了你眼中的明亮,怎能承受你的黯然?你若怨我便打我几拳。”
我不语,只是埋在他冰冷的怀里低声哭泣。这六年的时间,我对他的感情已超出了任何人,只有在他的身边才是真正的塌实,如同我本就该与他绑在一起一般。
他拉我起来,柔声道:“让我看看,可好?”
我躲闪道:“看它做甚?莫要污了你的眼睛,你只记得原先那张脸便是了,若今日看了,只怕这丑陋的面容会让师兄厌恶如烟。”
他轻声道:“你便是你,这张脸就算成什么样儿也还是我的烟儿,看看可好?”
我泪眼望他不语,他伸手轻轻撩起面纱,只瞟了一下便闭上了眼睛,压抑地喘息起来。
我知他难过,心中不忍,便伸手拍拍他冰冷的脸道:“已不疼了,原本就不好看,如今也未差到哪里去。”
他复睁开眼,看我,眼神中的怜惜、痛苦、心疼代替了一贯的淡然。
我挂着眼泪,强笑着看他,不知道我这笑容挂在这张丑陋的脸上究竟是如何的狰狞,也不知早上出门时画的枯梅是否被泪水冲花,我都不在乎,只有一个愿望,就是不想他这样难过。
他看了片刻,便低下头来,在我那刺青上轻轻一吻,那冰冷的唇带着丝丝凉气吻去了我心头的沧桑……
我闭上眼睛……
只听他笑道:“这梅好生别致,可是你画的?”
我睁眼,他正满含笑意地看着我,知他是见我如此伤心,试图转换话题,我便也笑道:“是,只可惜此处无我那世界的许多色彩,否则会更好看。”
他笑道:“他日我弄些色彩来,这般反倒比原先妩媚生动了许多,倒象个大姑娘了。”
我笑笑又问:“我怎会在这里碰到你?”
他说:“我功力如今已恢复了十之八九,便寻着石头来找你了!”
我嗔道:“来找我却假装不识得我般坐在那里?”
他笑道:“我只是想试试你这丫头还记不记得我,你若是忘了我,我便当从未来过。”
我小声嘀咕道:“哼,骗人!怕是你压根就不是来找我,碰巧让我瞅见,想躲而未躲开吧?”
他抿了抿嘴,笑着抚摩我的头道:“坏丫头,任你说吧!若是往常,我见你便见了,如今怕你已不似原先的身份,堂堂未来王后与我这山野村夫见多了对你没甚好处!此地乃长安,而非代地,恐怕吕后的耳目甚多。我只要见你无恙便安心了。”
我忙从他怀里挣开道:“你都晓得了?那还不带我走!我才不要当那劳什子王后呢!更不要嫁给那小屁孩刘恒!”
师兄叹道:“你如今走得了么?”
我坏笑道:“还有我爹爹呢!要不师兄将我爹爹也一并带走……” 我又自言自语道:“既然吕后与爹爹关系不一般,那自是晓得我家在何处……呀!那我兄弟姐妹也要一并带走……不成!他们一定不会舍得那里的荣华随我走,反倒会将我扣下来……不成不成!还是请师兄将他们一并掳走吧!呀!更不成,师兄刚恢复了些,那许多人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弄走的,这可如何是好?师兄你快想法子啊!”说完我“哈哈”大笑起来。
师兄抿着嘴不语,嘴角微微翘着,强忍着笑意。
笑完,一阵凄苦划过我的心间,我凝视着他低声说:“反正我不要嫁给刘恒,你快快带我走,我的心你难道还不晓得吗?”
他叹气道:“你又要聒噪了!来,你跑了一个早晨,难道不累么?歇息一会再想办法。”便将我重新拥入怀中,用手轻轻阂上我的眼睛,手掌抵在我后背上,缓缓凉气带着困倦袭击着我……迷迷糊糊中,只听见他说:“你以为我不愿带你走么?只是这遭是万万带不走的!一切劫难索性都在这里受了吧……”
我真恨自己,醒来后,天色已过了午后,要不是肚子闹饥荒,我没准还不会醒呢,可屋里只有菁儿与我一样正睡得香,哪里还有师兄的影子。
“师兄!师兄!”我大声叫着,声音里居然带着哭腔。
菁儿坐起来,揉着眼睛说:“小姐莫要叫了!先生早走了!”
“啊?他走了?怎么就自己走了呢?”我疯了般抓住菁儿问。难道师兄见我成了这样,也嫌弃我丑陋,不愿意我再缠着他了么?他不愿意没关系,我只要跟着他,看着他就好,反正不想嫁给刘恒!
菁儿被我的样子吓到了,小声说:“方才……先生唤奴婢进来,对奴婢道:‘我这便走了,你转告你家小姐,命数逃得了一日逃不了一生!’然后先生便走了。”
我大声怒道:“你怎不叫我醒来?”
菁儿胆怯地道:“先生不让叫,说小姐累了。奴婢看小姐睡得香甜,便也觉得困乏难当,不想也睡了这许多时候。”
我冲菁儿嚷道:“还不快去问问掌柜的,先生朝哪个方向走的!”
菁儿出去了片刻又进来:“小姐,掌柜的也不知,掌柜的还说,先生走时将这房钱已付了,并着人给小姐准备了一桌饭菜!”
我颓废地坐在地上,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他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带我走?怎能说走就走呢?看来他真的是嫌弃我变得如此丑陋,带在身边丢人又碍眼,连他都嫌弃我了,我还能有什么希望?活在这世上有什么意思?
菁儿从未见我哭过,此刻却也吓得手足无措,不知道从何安慰,便只能任我哭得手脚发软。
我哭了很久,想想觉得也没什么意思,哭什么哭,嫁就嫁,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不成?人家又没承诺过我什么,也没有什么必要对我负责,为什么要对别人有奢望?丑就丑吧,反正也没漂亮过。在这里连爹爹都指望不上,你还能去强求一个好心救你又收留你的人吗?是我自己多想罢了……我马上停止了哭泣,对菁儿说:“去打盆洗脸水来!”
菁儿见我方才还哭得天昏地暗,如今又好端端地与她说话,看得目瞪口呆,迟疑了一会,去打水了。
我重新梳洗,戴好帽子与面纱,便欲出门。
菁儿问:“小姐这又要去何处?”
我淡然道:“回府,还能去何处?我还有可去的地方么?”
菁儿见一句话就惹出我这许多牢骚,便悄悄跟在我后面出了门。走到楼下,掌柜的满脸挂着微笑,皱纹挤成一条条深深的沟壑,大声叫道:“这位小姐,有位公子着小的为小姐准备好饭菜了,小姐何时用?”
我冷冷道:“不用了,喂狗吧!”
掌柜的瞬间愕然,不敢再接话!
菁儿小声嘀咕道:“小姐不饿,可奴婢还饿呢!那么好的饭菜不让奴婢吃,却要喂狗!”
我冷冷地看着她,淡然道:“府上的饭菜还不够你吃么?”
菁儿不敢再出声,默默随我上路。走了许久,我忽然觉得自己这火气很没来由,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如此霸道了,怎么不为旁人想想呢。或许师兄真的是有什么难处实在不能带我走,但他仍然是宠爱我的,临走时仍不忘给贪吃的我准备一桌饭菜,知道我一睡醒来必定会叫嚷着喊饿。若他今日能带我走必定会带我走的,他若嫌弃我丑陋,当初便绝不会收留同样平凡的我了。看来我是在残酷的皇宫待久了也待怕了,见到这世上最亲近的人便也耍起了小性子,因为他是能救我脱离苦海的唯一希望。如今见他自己走了,我的失望便化成了怨气,反过来再去怨恨真正关心与疼爱我的人。真不应该啊!我为自己刚才没来由的怨气懊悔,回头见菁儿正可怜兮兮地跟在后面,便柔声道:“回去后莫要多说,你可晓得?”
她努力点点头,生怕我看不清楚再找她发脾气。
我心里更加惭愧,便又柔声道:“再坚持一会子,回府了想吃甚我着人给你做便是。方才冲你发火,实在不该,你莫要往心里去!”
菁儿看着我认真地说:“小姐莫要如此说。这先生必是小姐至亲之人,小姐这许多日受了这些苦无处说,见着亲人必产生依赖,如今先生又偷偷走了,小姐心里的难过奴婢晓得。小姐骂骂奴婢心里就会好受些,总比憋在心里强。”
我心里直道惭愧,自己反倒没有一个丫头宽容,师兄你莫要生气我方才的任性。只是不知师兄若知道我将他准备的饭菜喂了狗会怎样伤心……唉!不想了!人真是不能犯错,只要做了错事就难以挽回……
回到府里,便见柳公正火急火燎地在院子里转悠,见我进来便扑上来拉着我说:“哎吆,我的惹祸精唉!又跑哪疯去了?”
我笑着摘掉帽子,轻描淡写地说道:“今日爹爹怎生回来的这般早?”
他道:“还不是因了你?家丁见你出去又不敢拦,便传话于我,谁晓得你这一去便是一整天,急死爹爹了!”
我撒娇道:“这几日爹爹忙,无人陪如烟玩,好生无趣,便想去逛逛。”
他拉我进屋:“还如此贪玩,你可知下月中旬你便要起程去代地做王后了?如今这节骨眼上怎还能上外面疯去呢?若传到太后的耳朵里只怕又要生事!”
我依着他的腿,笑道:“爹爹莫要再限制烟儿自由了,您看,下月烟儿便要走了,到了那里还玩得了么?这长安城如今不好好转转只怕日后便再无机会了。”
柳公想想,叹息道:“也是,你这般小的年纪,嫁人实在是早了些,也难为你了。”
我忙接话道:“爹爹,日后烟儿小心便是,定不会让旁人看出身份。”我戴上面纱笑道:“如此爹爹还能认出烟儿么?”
柳公宠腻地将我拉到怀中:“爹爹真拿你无法!那便小心玩几日吧!只怕日后果真再无这逍遥日子了。”
我窃喜,看来我还是有时间找师兄哦,只要他还在长安,我就这样一天天找下去,不信找不到他,呵呵。
柳公又问:“中午可吃饭了?”
我笑道:“不曾,光想着玩了!”
柳公叹着气着人去准备饭菜。其实我一点胃口也没有,只是想菁儿应饿得厉害。
我看着菁儿吃得狼吞虎咽,自己虽然没胃口但也惬意得很。小丫头吃差不多了,才想起我,问:“小姐一日未吃,不饿么?”
我摇摇头,想了想便对她说:“你这几日也逍遥会吧!下月我等要出远门了!”
菁儿疑惑地看着我。
因关于王后的事柳公一直背着旁人,菁儿自然不知,我笑道:“莫多问,过会子你便会晓得了!”
果然,没一会就有老婆子找她过去,原来柳公因得了吕后的命令下月要将我嫁出去,所以正张落着帮我做嫁衣,准备嫁妆呢。
我也少不了被折腾,一会子是裁缝来量身子,一会子又是婆子来问我需要准备什么首饰……我对此事原本就没什么兴致,如今又经过白天这一变故,情绪低落了不少,便懒懒地任由她们摆布,心里却在计划着如何能逃脱做“王后”的苦差事。想那刘恒一贯善解人意,只希望他莫要强求于我……可惜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会有这好运气。以往刘恒对我既尊重又疼爱,乃是因为我不仅是他的门客而且是他的朋友。可如此被一顶花轿送过去,我的身份与地位一下子就会改变,我变成了他的女人,是他的附属品。那时,他还会如同以往一般任由我拒绝与任性吗?更何况这是吕后亲自指的婚,只怕刘恒也没胆量不顺从。我没办法猜测出未来的路会如何走,我为鱼肉,究竟是否能逃脱这一命运只能看自己的造化了。想想又开始埋怨师兄,他明明可以帮我逃脱却置之不理,果真是可恶得紧。不过,我要逃婚似乎并不难,可逃了之后呢?我真的能坦然笑看周围的人因我逃婚而受难吗?苦笑,除了苦笑还能怎么办?只能任由柳公兴高采烈地将我嫁出去,将我这个十一岁仍未成年的女儿嫁出去。这要是在现代都可以触犯刑法了……可惜,这是西汉!可恶的命运,偏生让我穿越到这个女人绝对没有人权的破年代来……
我行尸走肉般被她们折腾了许久,直到晚上该歇息了才告一段落。菁儿激动得不得了,人都走光了,还拉着我说:“小姐与代王青梅竹马,此次可算是有盼头了。”
我懒懒地白了她一眼,看着她那因兴奋而红扑扑地脸说:“你想嫁你嫁去,反正我不中意。”
菁儿嗔笑道:“小姐这是害臊了?到了代地小姐便不再受苦了,奴婢也跟着享福。如此一想奴婢就替小姐高兴。”
我笑骂道:“死丫头,你以为自小一起长大就一定做得了夫妻么?”
菁儿笑道:“那还能做不成?奴婢没甚见识,但也晓得找个好夫君对女子来说有多重要。代王对小姐一贯甚好,小姐又是太后指的王后,到了那里便有小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我懒得再与她理论。我这个二十一世纪来的人的思维她不可能了解。在这里,你即使做了皇后又如何?“夫君”“夫君”,“夫”便是女子的“君”,是“天”,而“妻子”“妻子”,“妻”便是丈夫的“子”,是丈夫的附属品,是奴隶,即使是平常人家都有这样不平等的待遇,更何况是皇家?我宁肯一生不嫁也不愿意去那鬼地方做旁人的奴隶。可惜这需要一个漫长的抵抗过程。这里的女子早都习惯了如此的地位差距,我与她们说也是说不明白,反倒显得自己另类了起来。这种心思也只能自己偷偷感受。我一边静静地躺在榻上准备睡觉,一边开始偷偷琢磨着如何应对,跟随师兄学了那么多的谋略,看来今日要用在与这吃人的封建礼教做斗争上了……想到师兄,我不由地叹息……
我想着,计划着,翻来覆去总也睡不着,看菁儿已睡熟,便偷偷起来打算到院子里透透透气。白日里要小心翼翼地做人,在现代活了20多年从未感觉到做人也这么辛苦。此刻,夜深人静,我总算可以不用再掩饰而释放一下自己压抑的情绪。
我披上衣服,来到花园里坐下,夜阑人静,我却有这许多无奈无处诉说,不由叹气吟道:“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扑哧!”旁边突然传来一声笑,我不用回头便知是谁,除了醉东风还会有谁会有如此不羁的笑?
我未回头,叹息着低声说:“你既已来,还装神弄鬼做甚?”
他仍是一身雪白而整洁的长衫,走过来坐于我旁边,看着我笑道:“你好生逍遥,这许多句子也不知是如何想出来的?”自打我认识他以来,只见他穿过一次白色以外的衣衫,那还是当初夜探皇宫寻我时才穿上的黑衣。这是一个崇尚黑色的年代,以黑色的衣服为美,除了一贯喜欢青衫的师兄外,东风的一袭雪白便显得格格不入,似乎无时无刻不在透露着他的叛逆与对当朝的不满……
我斜瞪了他一眼:“莫要管我如何想出来的句子,你先说说你又是如何得知我在此?”
他的眼睛亮亮的,充满了感染力,笑着说:“很不巧,方才又是你那位神秘的师兄神奇地找到了我,告知我你已搬到此处!你好生心狠,害我寻了你几回都不见你。你住的那屋子整夜空着,连丫头都失去踪迹,我还以为你又有了甚不测呢,只差未去找刘盈要人了。”
我笑骂道:“说得好听,那你又为何不去找刘盈?”
他笑道:“正要找呢,不想你师兄便来找我了,哈哈!”
“嘘!”我忙将食指按在他的嘴上,生怕这笑声会吵醒旁人,低声道:“祖宗,你就不能小声些么?”
他笑道:“又非皇宫,怕甚?”
我无奈:“带我出去吧,我还有些事要问你呢!”宫里不知现在怎么样了,刘盈怎么样了,想他经常进出皇宫,应会有些耳闻吧!
他笑道:“你好生奇怪,在宫中时偷偷摸摸的,如今出来了还怕甚?这小院落里难道还会有人是我对手不成?”
我捶他一拳道:“怎如此多废话?若旁人见到我与你在此怕又要生事。你拍拍屁股便走了,我还要于此生活呢!”
他坏笑着站起来,边将我抱起边笑道:“呵呵,你是怕旁人说你偷会情郎?”
我气不过,捶打他:“不要脸的东西,还不快走?”
他邪邪地笑着,抱起我飞奔出去,行至一酒馆,才将我放下,携我手进去,要了间上房。
坐定后,醉东风又要了酒,今日说什么我也不想喝,上次喝多了的滋味我至今仍记忆忧新,最近有这么多的事,自己的酒量可远比不了他,我可不想再惹出什么大差错了。
醉东风见我执意不喝便也不再勉强我,自斟自饮了起来。
我沉思了片刻便问道:“你最近去皇宫可发现有何异常?”
他坏笑道:“当然有啊,死活寻不见你!”
我气,也笑道:“问你正经的呢,宫里可发生大事?”
他喝口酒慢条斯理地说:“即使他们发生甚大事也不会来告知我,你怎就认定我会知呢?”
我笑道:“皇宫以往发生的那许多事你都知晓,可见你于宫中定有眼线,若此刻果真发生些事,你不知才怪!”
他笑道:“你是何物变的?如此了解我,罢!你想知晓关于哪个的事?”
我皱眉道:“哪个的都想知。”
他笑笑,叹道:“你怎还不长记性,仍如此关心那些人?罢了!告诉你也无妨,只是莫要再义气用事,惹了杀身大祸才好!”
我生怕他不说,使劲点点头。
他笑着又喝了口酒,低声说:“那次,我晚上又去找你,着花花先侦探了一番,谁知花花回来却异常沮丧,似乎未找到你,我不信,便入内自行找你,果见你那屋子已无人迹。我甚是着急,便在宫里转了一圈,结果便发觉刘盈的寝宫被侍卫重重守护了起来,以为刘盈出了大事,担心你得紧,于是便找线人询问了情况……”
他停了下来,玩味地看着我。我急不过,催道:“好哥哥,快些说啊,莫要卖关子了,刘盈怎地了?”
他苦笑:“你果真那般惦记刘盈?你几时才能这般惦记我?”
我嗔道:“当然惦记,他待我如同亲妹妹,我怎能不惦记他?”
他笑笑继续说道:“呵呵,告诉你便是。我经过打听才得知一些。自数月前赵王刘如意被吕雉毒死之后,刘盈受了惊吓,一直卧床不起,这你应晓得。”
我黯然,怎能不知道,就是如意死那天,我的脸上便被留下了这耻辱的印记。
他见我黯然便知自己说错了话,忙说:“不说如意了……如意死后,因刘盈受了惊吓,一直重病不能理政,吕雉便明目张胆地开始操持朝政。她派遣淮阳王刘友到赵国为赵王,替代了刘如意的位置,并指一位吕氏王后给刘友。因刘友与其妻吕王后并不亲近,吕王后便诬陷新婚的丈夫刘友谋反,吕雉大怒,便将刘友召回,囚禁于宫中,并断绝其一切饮食。听说前段时日,有一夜,不知怎地刘盈得知刘友进宫并被囚禁,吕雉欲饿死他,便遣一贴身宫女去给那刘友偷偷送饮食,不想却着了吕雉的道。吕雉的爪牙当时便抓住了那宫女,猜想到刘盈已得知刘友之事,大怒,便将那宫女杀了,并派遣大队侍卫,以刘盈身体虚弱为名而限制了刘盈的自由。那刘盈失了贴身宫女及太监,并被限制了自由,便再也助不得那刘友了。没几日,刘友便被饿死,临死前曾怒骂吕雉:残害刘氏子孙之手段残忍,大汉将不日可亡。”
刘友死了?刘盈被吕雉限制自由了?我脑子里乱糟糟的,看来这一切便是我走当夜发生的事。如此说,吕雉将我偷偷送出宫,并告知其他人已将我杀死了。如刘盈听到这传闻还不知是如何的伤心……
醉东风见我脸色有异,便道:“莫怕,当初我听得这消息确实也吓了一跳,你平常与刘盈甚是亲近,以为被杀的宫女便是你,我曾多方打探均未得到证实。正要去找那刘盈晦气时,你师兄便找到了我。今日见到你在那小院落中逍遥,我甚是安心,这总算是塌实了。”
我叹气道:“其实那日被‘杀’的宫女便是我,只是我命不该绝,今日仍苟且于人世!”
他瞪大眼睛,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急切问道:“果真是你?那你如何逃出那老妖精的毒手?她可是吃人不吐骨头,你……你……你这不是让我的心再受煎熬嘛!”
我叹气,黯然道:“我被一熟人冒死相救。”
他欲再问,我叹气道:“你先莫要问我,一会说于你听便是。如今你先说说刘盈后来怎样?”
他瞪我一眼,无奈道:“唉——罢了,被你折磨又不是头一遭了,我说便是。刘盈得知刘友被饿死,自己的贴身宫女亦被杀,最亲信的太监也在如意事件中受牵连而死。他悲痛欲绝,又好生病了一场,昏迷了整整三日,时常呼喊着那宫女的名字。莫看吕雉对旁人手段残忍,但对刘盈毕竟是舐犊情深,见刘盈昏迷不醒,生生守了三日三夜。不想刘盈醒后,对吕雉冷眼相对,礼数周全,但却少了亲昵。吕雉见刘盈仍在病中,不忍与他计较,便撤了侍卫,还了刘盈自由,任由他自行养病。”
我忙问:“可见好些?”
他摇头道:“并不见好,听闻传了诸多太医与江湖异士,仍不见好,并越发重了,据说快要活不成了,如今人虽然清醒,但却起不了身,整日卧着。虽说我与他刘家并无好感,但他摊上这等母亲实是可怜……”
我长叹一声,拿过醉东风的酒一口喝干。刘盈病得越发厉害了,也不知那张刚毅精致的脸如今瘦成什么样了,那爽朗的笑声怕再也听不到了……
醉东风握住我的手说:“莫难过,他有今日也是吕雉的罪孽,他做儿子的也只能生受了!”
我低头沉思片刻,才抬头看向醉东风棱角分明的脸,说:“我有一事相求,你可愿助我?”
他问:“何事?尽管说!”
我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说:“帮我传话于刘盈。”
他撤手,惊愕地看着我,不语。
我又艰难地说:“我知你并不愿见那刘盈,就算我求你这一遭如何?”
他埋头,斟满酒一口喝干,不语。
我缓缓道:“当日本该我死,怎奈我命大,今日仍苟且于世,不想却害得刘盈以为我已不在人世,如今病得如此沉重。他身子本甚是硬朗,半年前因如意之事便一病不起,如今又生了刘友之变故,他心下必难过万分。如今又怜惜我,这病怕已不是汤药所能治好。我只求你能帮我传话过去,让他略微宽心一些!”
醉东风再次抬头,那深邃的眸子里已满是泪水,沙哑着嗓子说:“我断不能帮他,我与他的深仇大恨不杀他便已算他的运气,如今你却要让我帮他残喘性命。”
我握住他的手道:“我知这请求甚是过分,只是你这仇恨怕不是刘盈一人的,而是他整个刘家。他今日死了,仍是刘家的人来即位。除非……除非灭了汉室!”
他艰难地说道:“这我也知,只是灭这汉室谈何容易?我如今不想其他便是他们的造化,却如何还能去助他?”
我黯然不语,只是静静看着那油灯在跳跃……
过了许久,醉东风又抬头看我,毅然道:“我帮你传话!”
我惊愕!
他轻声叹道:“我若想杀他一人甚是容易,怎奈师命难违……我既然能放过他的性命,那帮你一次又如何。想来即便是我帮你传了话,以他如今的身子怕也活不了几日……我实是不忍见你失望!”
我感激地看着他,紧紧握住他的手,不语。
他沉寂了片刻,又道:“你那日是如何得以从那老妖精手中逃脱?”
我想了想,告不告诉他?这原本是我心中最大的疑团,而他又与吕雉、刘氏似乎有深仇大恨,会不会连累与吕雉关系非同一般的爹爹?
他见我为难,叹气道:“不愿说也罢。我不愿说之事你不也未曾强问过!”
我叹气道:“说予你也无妨。那日正要被杀时见到了失散多年的家父。他拼死恳求吕雉,我才得以于当日偷偷被爹爹带出宫来。”
他惊愕道:“令尊与吕雉交好?”
我叹气道:“不知!我自幼便流落他乡,生死一念之时刘恒曾仗义相救。我便随了他混口饭吃,省得再遭受那流落之苦。至于我家族中之事我一概不记得,只知家父乃是一富裕的商贾。那日见家父在吕雉宫中也甚是惊讶,至今仍未敢过问。我已与家父失散多年,已不是当初畅所欲言的父女了。如今在自己家中虽不象在宫中那般谨慎,但也小心翼翼,生怕说错话再惹了祸。”
他点头道:“也是,若你早知吕雉与令尊交好,也不会被扣作人质,更不会惨遭……不过令尊不见得会是吕雉的幕僚,只怕也仅是个见风使舵的商贾罢了!”
我想想那日吕雉得知我乃柳公之女后的暧昧,应是没那么简单,但却不愿告诉醉东风,只能叹道:“如今还不如当初呢!我今日已知吕雉的残忍手段,自是不会与她同心,但又恐吕雉生怒而连累了家人。这痛苦反倒比在宫中成日担忧自己性命还要难过。”
他轻笑道:“莫要自责!哪个人没个把难处?我的难处如今不便与你说,我也是这般生受了的。你宽心,令尊乃令尊,你是你,你只要好生活着便是!量你一个女子,旁人也不会将你看到眼里。如今你已离了那是非之地,还怕甚?”
我艰难地再咽咽唾沫,道:“正要与你说此事呢!我……你……”我实在不知该如何说起,想想才说:“罢了……请你转告刘盈:如烟如今尚在人间逍遥,并且还因祸得福,于下月将要嫁于代地为代王刘恒之王后!”
“什么?”他站起来,拳头紧握,额头上的青筋暴露,喘息着,片刻,才压抑着怒火道:“你?为代地王后?”
我慢慢站起来,闭了闭眼睛,痛苦地说:“这……这便是吕雉让我活下来的条件!”
他双手紧握,颤抖了一会,才狠狠道:“真狠!这老妖精!如此一来,令尊为了你的性命也要效忠于她,而你,因令尊的性命在她手中,便要尽力去监视刘恒,一箭双雕!哈哈!我小觑她了!”
我长长喘了口气,低声说:“正是如此,否则我此刻逃走便也容易,只因家父家业甚大,牵挂也甚多,我自是只能认命……逃是逃不了了!”
他呼吸急促,脸色发青,咬牙道:“你今日便随我走了又如何?”
我苦笑道:“你说如何?就算死也要等嫁到代地再计划。如今……只怕连累了家人。”
他骤然颓废,瘫在榻上,低声道:“那就是说,你定要嫁给那刘恒了?”他凄惨地喃喃片刻,猛然坐起来,面容变得癫狂,仿佛一只受伤的困兽,狂笑着:“哈哈——你他日就是刘家的女人了——哈哈——我此生唯一的知己也成了刘家的人——”
他笑着,眼睛里却闪出了泪花,那狂笑的样子却让我甚是心痛,便将他拉了过来,拥着他的头道:“莫要难过,我自是不想进刘家门,旁人很是羡慕这荣华,我却是见多了这皇家的残忍,宁肯流落江湖也不想登入豪门。那刘恒虽与我自幼交好却无半分男女之情,今日我又被施了黥刑,容颜已毁。他府上美女众多,自是不愿让我这等粗陋女子当王后。到时我与他商量,看能否放我自由。我此生别无他求,只求与师兄终老山野,以报师兄的养育之恩。”
他颤抖了片刻,便渐渐平息下来,我知道他在压抑着心中巨大的痛苦……
他黯然坐起,沉思道:“事已至此,别无他法。我等只能看那刘恒是否能放过你。若他不放,到时我再掳你走,将你送还你师兄便是!”
我轻笑道:“那我便先谢你了!”
他深邃的眼睛紧紧望着我:“天色要亮了,我这便送你回去!明夜我便去帮你为那刘盈传话。”
我摘下自己头上发簪,正色道:“以这个为信物,刘盈定会信你,你需得小心再小心,我明夜仍于花园中等你,完事后早早回来,莫要让我等心急了。”
他面容慢慢展开,片刻脸上又恢复了邪邪的笑,白白的牙齿闪烁着喜悦的光:“好!你如今也等我一回,却还是为了给旁人传话。”
我笑而不答。
他上前吹灭了油灯,将我又抱起,放着好好的门不走,偏生打开窗户跃了出去……
狐狸写得辛苦,但看着似乎没什么人看,实在是伤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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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执手相看竟无语 无力挣扎为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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