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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   我咬住嘴唇,咬得那样紧。我确定我没有偷窥欲。真想立刻变成透明。

      我现在又无法趁他们不注意悄悄离开。衣服撕破了,只怕一起身就春光外泄,反而多事。

      只好僵硬的躺在那里,想要尽量把意识抽离。

      一向排斥这种限制极的亲热行为,因为看了太多吃干抹净转头就走的个案,外加以前陪女友流过产,治过性病,我不认为男女之间的性关系值得憧憬。

      或者爱与欲合一会带给双方曼妙享受。不过身旁这对男女我想不在此例。虽然他们有着看似亲密的肢体行为,可是心灵,我想他们此刻并无靠在一起。

      并且还想在我面前表演香艳场面,我替阿杰不齿。

      可是不对,空气里嘻闹的声音突然静止。我没有睁开眼睛,可是也感到一道灼热目光,在我的脸上扫视。

      “杰?”阿美的声音,娇慵里带点疑问。

      “走,到你的房里。”阿杰发布最新指示。

      “呃……你不是……”显然阿美一时没能消化这个新的指示。

      说实话我也不能。心里本来已经把阿杰唾弃到死了,他又出人意料的来个急转弯,不知是什么意思。

      “你还怕她反感?你还想让她对你留一点寄望,以后好挽回?”阿美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

      “啪”的一声,我想是阿杰打了她,不知打在哪里,这应该是阿杰对她的回应。

      “出不出去?”阿杰的声音,隐隐的恼怒,似乎他在努力压抑什么情绪。

      床垫再次轻颤,想来阿美已经起身。我眼睛悄悄眯起一线望出去,阿美衣衫不整,正与同样衣衫不整的阿杰往门外走去。

      还是很亲密的样子,刚才的小小争执现在已经让她抹得不见痕迹。她娇嗲的将身子几乎半吊在阿杰身上,用一种我认为极其妨碍前进速度的姿势。

      快走到门口她回过头。我不知道她是否料定我在眯着眼睛偷看,反正她眼睛望向我,脸上展示胜利笑意。

      而阿杰……阿杰也回过头来。他望了我一眼。那一眼里有莫名的痛苦情绪纠结,看上去他心里十分矛盾。

      我屏着气,一动不动。终于那两个人出门去,并且,不知是哪一个,还很有公德心的,顺手带上门,“砰”的一声。

      我屏息静气等了一分钟,听不到什么动静,马上裹着床单跳出去把门反锁。之前没有锁门,是我很自觉,不敢以人质身分要求保留隐私空间。而现在,不管这么多,先锁了再说。

      然后把我日间所穿的T恤牛仔裤穿上,我要和衣而睡。

      躺了半天心跳才回复正常频率。我慢慢回复思考能力。

      心里开始生疑。阿杰为什么一听到“二爷”二字就马上对我收手,并且,我猜他并不见得愿意跟阿美纠缠。可是为什么会在我面前来一场激情表演,若不是他改变主意,只怕限制级好戏此刻已经在我面前上演。

      为什么?为什么阿杰要这样做?他难道不明白,他这样做,对任何女人也是种侮辱,如果……如果我对他哪怕还有一丝旧情的话,也会全数抹去,换上鄙视与冷淡。

      门口突然传来轻轻响声,想来有人在推门。我已是惊弓之鸟,吓得浑身一颤。

      推不开门,继之而起两声闷想,重重的,不象在敲门,倒象是用脚踢出的声音。

      轻叹了一口气,我认命的去开门。

      我很清楚自已的身份。

      门开了。门外,站着阿美。

      我略为诧异。她与阿杰,颠鸾倒凤的行为已经完成?

      此刻她换过另一件性感衣服,斜斜的倚在门框上,嘴角似笑非笑,自有她的一段动人风情。

      门一开她就望着我,眼睛里射出诡谲得意的神色。

      “你现在,是不是很恨杰哥?”她悠悠的问我。

      不认为我需要回应她的话,我只好选择不作声。

      她再胜利的笑。“杰哥在你面前跟我调情,就是要让你死心,也让自已死了对你的心。”她伸手掠一掠额前的碎发,“他跟你之间,永远不会有可能。”

      仰起头,她发出一串笑声。清脆似银铃,充分体现她喜悦心情。

      然后她转过头,望着我,一字字的说:“我告诉你,永远不要指望杰哥再帮你。二爷的话,没有人敢不听。二爷说了要让你对杰哥没有半点感情,杰哥就会照做,今天,只是个开始!”

      她的态度激动得厉害,我不禁猜疑阿杰刚才出门后就弃她而去,所以她才武装起自已来攻击我,借此挽回她破碎自尊。当然这也可能只是我的猜想,不过我总认为,她要是才跟阿杰恩爱缠绵之后,正该躺在阿杰怀里娇声呢喃,而不必这样急的赶到我面前示威。

      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

      她又说:“杰哥是我的,二爷一早应承了我。至于你,看我怎么收拾你!”骄傲的挺一挺胸,她睨我一眼,她的神情,非常之有信心。

      也可能是因为刚才阿杰跟她云雨过后让她产生这样的信心。我实在不清楚阿杰刚才与她发生怎样情节,让她这么迫不及待到我面前展示她的信心。

      其实我也同意她的意见,阿杰决不会为了我而忤逆二爷。并且,听她的意思,似乎她可以主宰我的命运?那么引雷出来的计划由她实施?

      可是心里升起小小疑云,二爷大可以隔离我,让其它人来负责引出雷的这个计划,不必非要逼阿杰来对我做些表示绝情的行为。

      现在他若是让阿美负责整件事……阿美有那个能力负责与否先不去管它,首先阿杰与她的关系,就决定了她不能冷静的执行任务。并且,她来负责,阿杰也难以做到完全置身事外。

      或者是我理解错误阿美的话?阿美并不是负责用我引雷出来的人?

      我想起阿杰之前离开的时候对我痛苦的回望一眼……我不怀疑阿杰会听二爷的,可是我想阿杰也无法对我全然的绝情吧?

      二爷何必下这样的命令?折磨我的同时也折磨了他的手下爱将。这中间,有什么玄虚?

      生疑归生疑,我没有问。问了也不会有回音。

      这时阿美自觉已把该说的话宣告完毕,她再嫣然一笑,趿着鞋,摇曳生姿的转头走去。

      我再度锁上门,躺回床上去。

      仍然很疑惑,为什么他们非要我恨阿杰。

      也许二爷怕我□□阿杰,或是以旧情来打动他?所以先一步让他来伤害我,让我恨他,闹到两个人恩断情绝,好断绝心爱手下为个女人倒戈的可能?

      应该是这样。可是我又隐隐觉得没这么简单。但是要细说为什么有这种感觉,我又说不上来。

      只好归功于女人灵敏的直觉吧。我总觉得二爷这种人物,要这样子处理我与阿杰的关系,必定不会只有这么简单的用意。

      想了许久还是不明所以。我倦到了极处,昏昏睡去。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更多的疑窦充满心间。

      我仍住在这间房子里,半幽禁状态。并没有人来安排我出去当诱饵。并且我渐渐发现,对我的看守也很松懈。以前关在滔哥的地盘上,门口总有站岗的两个人,这里有一天我无意中打开门,居然一个人也不见。

      这么看死我不会逃走?

      不过我又想,也许是这里监控设备精良,所以不需要太多人手来把我看管。

      不过我确实不敢逃。自已没那个逃生本领不说,我怕就算我能成功逃走,他们去找上小月。至少阿杰就很明白我与小月的感情十分好,足以威胁我,我只有安份的呆在房里。

      我天天坐在房里发呆。阿杰一天出现个一两次,总带着阿美在身边。

      他眼睛里不时闪过挣扎神色,可是语气神情越来越冰冷伤人。还随时与情人现场来段热吻亲昵表演,每次总是威胁我在场收看。在他们你侬我侬时却又不时轻佻的拧一把我的脸。

      其实要我恨阿杰十分困难。因为经历了他拿枪指着我的头之后,我觉得我已经变成了麻木的一个人,心里对他的情感已全成灰烬,再激不出感觉来。可是现在,我才发现,原来在心底一些小小角落里,连自已也不知道,居然还有些旧情,或是希翼,诸如此类的东西,被阿杰的行为一点点逼出来,然后,死去。

      在这些天里,自尊让他侮辱迨尽,那个昔日的少年身影已经不能与现在的他重叠。我无法再从他身上找寻旧日的点滴。虽然也许他情非得已,可是我的心,一点一点的绝望下去。这个人,对我来说,已经变成陌生人。

      我越来越痛恨自已这样的处境。

      那天我终于看不下去硬要在我面前上演的激情戏,嚯的站起身。身旁那对接吻鱼马上分开,阿杰拉住我,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打过来。

      他用了十足力道,我只听到耳朵传来一片嗡嗡声。

      我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努力的让我恨他。就算二爷要让他对我绝情,他也实在不必这样子。太多的不明白积在心里,我终于开口,悲哀的问:“为什么?”

      他不说话,看我一眼,眼里痛苦神色一闪而过,他狠狠的说:“我……我就是要惩罚你,你这个背叛我的臭婊子!”

      我缓缓的摇头。“不,不是这个理由。给我一个明白,你不至于为了他恨我到如此地步。”

      阿杰咬紧牙根。

      “就是这个原因。”隔了好久,他闷闷的开口,一字字说得分外用力。

      一直乐于在我面前表演亲热场景的阿美也走上前来。“你还指望杰哥对你旧情难忘啊?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她对我扬起巴掌,却迟迟没有落下。我看到她的眼睛瞥向阿杰,我也向阿杰望去。

      阿杰冷冷的对阿美点一点头。然后,“啪”的一声,清脆玲珑的声音。

      疼痛不算什么,她还没有阿杰那样大的手劲。可是由他示意着让阿美对我打下这么一巴掌,彻底打跑了我的理智。

      我为什么要任这两个狗男女侮辱?毫无自尊的?

      这样的生活惨过死。大不了一死,也比现在这样有尊严一些!

      我反身就往外冲,也不是想逃走,只是本能反应。只是有一个念头,在脑海里狂乱的闪着:让我走,让我走,我要离这种人远远的,最好一生都不要相见!

      “喂!”有人追上来拉我的手臂,我没有理会是谁,狠狠一甩手挥开那只讨厌的手,漫无目的向前冲去。

      两只手臂一起剧痛,我的双手让人反扭住,止住了我狂乱前奔的步子。我大力的挣扎,不顾钳制我手臂的力道引发的疼痛,我早已失去理智。

      “阿美!”恼怒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制住我的人,是阿杰。

      他又拖又拉的把我往回拉,我继续挣扎,阿美也跑过来,又重重的再给我一个耳光。

      我狂怒,抬脚去踢她。阿杰把我的两只手并在一起,一只手扣住我的手腕,大步把我拖房间去。

      回房他把我往地下一推,拿着桌几上的水壶,把里面的凉水没头没脑对我淋下去。让冷水一激我打了个冷噤,才慢慢从狂怒中找出点理智。

      而阿杰居高临下看着我,嘴边露出讽刺笑意。

      “想逃?”他慢慢的蹲下身,伸手捏住我的小巧下巴,强迫我把脸扬起。“小秋,你一向不是一个刚烈女子,怎么突然这么暴烈?你也不想想这是哪里,你能逃得出去?”

      我倔强的瞪他,努力调匀气息,然后冷冷说:“逃不出去,大不了一死!”

      阿杰的眼睛里有点复杂情绪闪过。“宁死也要逃?你的心意有这么坚定?”

      我抿紧嘴,不作声。

      阿杰看了我有三两分钟,神色变幻,最后终于一咬牙,看来是下了决心。

      “想死?想逃?”他冷冷的说,“我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一凛,阿杰已经扬声:“阿美,去,拿点东西来。”

      “已经准备好了。”阿美走过来,手里一枝针筒,针尖闪出冷冷银光。

      我马上猜到针筒里是什么货色。对这样东西我十分敏感,以前随时替妈妈张罗这样的货色替她注射。

      这件货色,很多人对它又爱又恨。它的名字,叫做□□。

      我终于感到恐慌,身子努力的向后缩。如果让他们注射进去,染上毒瘾,真会象阿杰说的那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染上了毒瘾的人,会完全变得不是自已。那个时候只怕阿杰要我站着生,我不敢坐着死。

      阿杰脸上现出一种我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象是心里在天人交战,可是他终于站起身,然后俯身抓住我的衣襟,想要把我拉起。

      我不肯,拼命挣扎,想把身子缩得无限小,逃避即将来临的悲惨命运。

      阿杰再拉了两下,终于失去耐心,喝着:“阿美,你在旁边看着做干什么,还不来帮忙?”

      阿美把针筒小心放在一边茶几上,赶过来帮着拉我起身。我仍然挣扎不已,阿美说:“杰哥,不如就把她按在地上注射?”

      阿杰想了想,点头同意。这时换我想起身,想逃,可是哪有那么容易。

      阿杰半蹲下,分出一只脚压在我的身上,然后一只手按住我的左手。阿美连忙按住我的右手,阿杰再回身自茶几上拿过针筒。

      看着针尖冷冷的银光一闪,我终于崩溃,流下泪来。

      “阿杰,你放过我……我不会再想逃了,好不好?”我放软声音呜咽着求情,眼睛一直害怕的盯着面前的针筒。

      我看到阿杰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可是马上他就武装起了自已,一把拉起我的手臂。

      我拼命的向后缩,可是阿杰的手劲好大,我的手象套在了铁箍子里。

      退无可退。

      然后,闪亮的针头,对着我皮肤下的静脉,剌下去。

      我晕了,傻了,木了,所有的挣扎力气都已经消失,呆滞的张大眼睛,看着阿杰冷静的把针筒轻轻推进。

      这样的命运,惨过死。我但愿我就此死去。

      终于在这一刻,对阿杰藏在心底的角落里的最后一丝寄望最后一点情份都完全洗去。如果认识阿杰就是为了几年以后的今天让我遇上这个劫,我但愿从来没有遇上过他。没有他,我的命运不至于悲惨如此。

      注射已经完成,他们放开我。我绝望的瘫倒在地,闭上眼睛。

      眼前是一片黑暗,没有一丝光线,我的意识涣散,想哭,却哭不出声来。

      身子仿佛失去重量,脚下似出现无底深渊,我坠入其间,那种深而重的黑暗把我包围。我无力挣扎。从此,所有生活中曾有过的卑微希望,全部终结在这刻,我但愿我从来没在生存在这世间。

      这个世界,太冷,太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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