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状也是身材》莫阿也

15、第十五章 他病了

　　宿舍里，失去了往日的喧闹，大概是考试的压力让所有的女生都失去了活力。孙文和王芳不知道找到了哪个安静的地方去学习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袁媛趴在床上，正在演算，算错的草纸被她一张张团起来扔到垃圾桶里。垃圾桶里已经纸满为患了。
　　自从“请家长”事件发生后，袁媛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学习的状态只有“疯狂”两个字能够形容。这让她的好朋友十分担心。
　　“袁媛，你瘦了很多了。”宫俏故意用这样的话题想调动起袁媛往日的激情。
　　“哦，是吗？”袁媛没有太在意，继续演算、团纸、投掷。想想上次因为提到袁媛可能瘦了一斤，袁媛飞一样的拿出体重秤称量，并且美美地梦想着自己的“拉拉队员”之梦的事情，宫俏的心里百感交集。
　　“袁媛，能不能耽误你几分钟，我们谈谈。”宫俏从自己的床铺上下来，坐到袁媛的床上。
　　“说呀，干什么这么客气了？”她还是没有停止学习。
　　宫俏把袁媛的书本都整理了起来，拉着袁媛坐在自己的身边。
　　“你有什么心事吧？”一脸严肃的宫俏说。
　　“没有，我现在什么也不想了，只想把成绩提高上去，别再让我的父母为难了。”袁媛叹了一口气说。
　　“是不是我当初让你抓个人暗恋的提议太困扰你了？”语气中有歉意的成分。
　　“怎么会？你都是为了我能减肥成功么！现在我也不想减肥的事了，但是我发现其实学习也可以让人瘦很多，你也发现我瘦了对吧。”袁媛嘴边挤出一丝微笑，是她尽力调动自己脸上肌肉才产生出的一格表情，准确地讲，这个微笑十分不生动。
　　“但是你和房哲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宫俏认真地问。
　　“没有，什么也没有发生。我不过是向他请教了几道题，他的母亲还找到了老师，控诉我耽误了她宝贝儿子的时间。拉了人家好学生的后腿。我的父母也为此受到了老师最残忍的冷遇。”
　　“够了，袁媛！那是他父母的事，与他无关。你又何苦惩罚他呢？”宫俏很生气。她怎么可以这么冷酷，这不是我认识的袁媛！
　　“我怎么了？我没有惩罚他。我现在已经尽量与他保持距离了！”袁媛十分委屈地说。
　　“是的，你们突然像陌路人一样。为了你，他已经和自己的母亲吵翻了；为了你，他刚才故意到外边去看书；为了你，他已经病倒在宿舍里了。你怎么还能说的这么轻松？”一个人变化怎么可以这么迅速呢？从前连看到个假乞丐都会给乞丐50元的善良、活泼的袁媛怎么一下子边得特别冷漠了？
　　“……”他病了吗？刚才他滴着水的衣服，灰突突的脸色，毫无力气的声音。
　　“以后……你不用在到外边去学习了，外边风大，经常有雨。我出去。”他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袁媛抓起自己的包跑离了宿舍。她真的瘦了，不到一周的时间她已经明显地瘦了一圈，所以她跑动起来也轻松了很多。
　　坐在曾经有房哲龙点了一盘猪手的地方，袁媛目光无神。
　　就在现在她坐的地方，曾经那个趾高气昂的帅男生，敲打着桌子，炫耀着自己从乞丐手里夺回来的50元，要请袁媛吃饭。
　　现在，她坐在这里，认真地给老板娘解释如何煮一碗姜汤。
　　“麻烦您用新鲜的姜块，切的不要太大，把皮都切掉，麻烦您煮40分钟。”她不厌其烦地解释，老板娘却不愿意多听一句，做了这么多年的小吃店生意，怎么会连这都不会做呢！
　　40分钟像40年一样难熬。她着急快点见到房哲龙，看看他到底怎么样。

　　男生宿舍的管理员用鄙视的目光看着她，说：
　　“不行，学校有规定，女生不让进就是不让进。你们这些女生真是，学校保护你们都来不急，你们却非要自己往里面闯，有什么好处？”管理员坐在屋里，透过窗户看这个焦急的女生。
　　“我们同学有病了，我特意煮了碗姜汤给他送过来。我送上去马上下来。”袁媛举起自己的保温瓶给他看，但是他却不为所动。
　　“今天的理由怎么都是这个？没有一点创意。哪怕你说同学的钥匙在你这里，你去给他开门也行啊？”
　　“已经有人用这个理由了么？”袁媛好奇的问，只要能快速地拉近与管理员的距离，她愿意问这个自己其实并不想知道的事实。
　　“是的，刚才那个女生说是送药，你现在说要送姜汤。哼哼，现在的男生体质怎么都这么差？！•”40岁出头的一个男人看不惯现在学生卿卿我我的样子，他有心玩点冷幽默，但是袁媛没有心思听。
　　“叔叔，我同学的钥匙在我这里，别的同学把他锁在了屋里，你就让我上去给他开门吧。”
　　管理员嘴角抽动着，找不到理由拒绝。这可是他刚才给出的灵感啊！这孩子倒真用上了！
　　“上去吧，马上下来啊！”他无可奈何地同意了。
　　袁媛高高兴兴地上了三楼，她刚才的聪明过关让她在几天没有笑容的时候终于绽开了笑容。
　　“咚咚咚。”她小心地敲着306的门。
　　“谁？”一个女生问道。
　　“我是房哲龙的同学，他现在在么？”袁媛听着刚才的女生的声音像是班花。
　　门轻轻地开了，漂亮的栾贺瞟了她一眼。
　　“进来吧。”然后像主人一样关上了门。“坐吧。他刚刚吃过药，睡着了。”
　　房哲龙躺在床上，脸色发红，头上放着一块白色的毛巾，显然是被润湿了的。
　　“我煮了姜汤给他，对感冒有好处的。”她的声音很小。
　　“感冒药都吃过了，没必要喝姜汤了吧！若不是你做的太过分，我想他也不至于倒在床上。”栾贺的声音冷冷的，但是刺痛了袁媛的心。
　　大概是听到有人交谈，房哲龙醒了过来，他目光死死地看着袁媛。
　　“我……我煮了姜汤给你，一会儿，你……喝点吧，然后睡一觉就好了。”袁媛像忘了写家庭作业的孩子一样，指着自己拿来的保温瓶，支吾着说。
　　“感冒药都吃过了，没必要再喝了。”栾贺又强调了一次。
　　“没关系，拿来我喝吧。” 。房哲龙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于是袁媛把瓶盖打开，试了一下温度，把瓶子送到房哲龙口边，接过保温瓶，房哲龙“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少喝点，太辣了对胃不好！”栾贺说。
　　喝完了，大约有一大碗的姜汤都被房哲龙喝光了。保温瓶里剩下了几块没有了滋味的姜块。
　　“没事了，你走吧。”栾贺下了逐客令，那样子就像她是女主人。
　　袁媛看了一眼又躺下来的房哲龙。
　　“我没事了，你走吧。好好复习，就要考试了。”他的声音很微弱。
　　含着眼泪袁媛下了楼，他在床上躺着，因为自己的固执和无情，但是自己却不能留在他的身边照顾他，而他的旁边早已经有了那个给她撑伞的另一个她。
　　这一夜，她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袁媛就来到了操场上，草场上空无一人，昨天的大雨把整个操场刷洗的十分干净，空气里有些凉意。她心里憋闷，不知道如何排遣，她要通过剧烈的运动才能解除烦乱的心事。不知道从何时起，这已经变成了她自己最通用的解决苦闷的方法。
　　一圈，
　　二圈，
　　三圈
　　……
　　也许袁媛从来也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大的体育潜力，眼前空无一物，有的只是跑道上的几条白线。汗水，她祈祷着所有的伤心难过都能随着汗水流淌出自己的体外。
　　突然一个人挡在了她的面前。
　　“好了，别跑了。我有几句话对你说。”面前的男生高出他一头，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说吧。”袁媛咬着下嘴唇，擦着额头的汗。
　　“我是，我是想说……你别误会，昨天……她……只是给我送点药，你走了……她也跟着走了……”
　　“……”是什么从脸颊落下来？凉凉的？而鼻子却酸酸的？为什么我筑牢的坚强的堤坝就在听到“你别误会”四个字就立刻崩塌？
　　是啊，我想说我没有误会，但是不误会我怎么会心里那么难受？不误会我怎么会流着泪从他的宿舍里离开？不误会我怎么会这么早到操场上来跑步？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这会让你难过。我以后一定和注意。你……别哭了”房哲龙伸出手，但是没有敢触摸袁媛的脸。
　　“以后……也不要这么折磨自己了，这么跑下去身体要搞垮了；以后……学习也别太拼命了，身体要紧。”他继续说，说到自己都哽咽了起来，眼眶里挤满了叫泪水的东西，而喉咙也不再清亮了。
　　“对不起，我母亲去找了老师，我替她向你道歉。无论如何，你不要再这样了。我看着心疼，心非常疼。”他怕自己的眼泪流下来，所以他调转过身体要离开。
　　“那……”袁媛用哭腔，望着他的背影说，“你也不要再到教室外边去看书了，会感冒的。”
　　“好。”他的眼泪流下来，“谢谢你的姜汤，我已经没事了。”说完，他跑开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