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醉风兮

4、第四章

　　夜色正浓，连日下的细雨，也终于停了，只有挂在花草树木上的水滴证明雨水的来过，清幽的石板路上，偶尔闪现的月光，更加显现出阴冷。
　　这天，贵客的到来，大人都忙过，夜正漫长。
　　宣瑜只身随意的在柳府走着，漫无目的，站在他的身后，有着和他如影随形的人影，高矮，几乎差不多和他一样，他是跟随少主的护卫，河溪。
　　月光越加的惨淡，清冷，但这并没有阻止两人的脚步，两人虽说已经相伴十年有余，但两人之间的交谈并不比谁多，一个是不想说话，一个是懒得理。
　　宣瑜喜欢夜晚，夜晚让他觉得按安宁，这也是他最平静的时刻，站在修剪精致的花丛，宣瑜停驻了脚步，看着从后面小院走出来的小身影，吸引他的目光，宣瑜的眼里有了疑惑，是谁？是小偷，还是小奴才。但他没有去仔细的想，只因他不喜欢多管闲事，但这个小东西让他觉得有趣，在这个无趣的地方，他也难得的找到了乐子。
　　瘦小的身影一转身便消失，也让人看不真切，他身上穿的衣服，不像奴仆，材质虽属上乘，但好像经历了无数次洗磨而泛白，尺寸稍大，稍微单薄了一点的衣料，在这清冷的夜晚，小身影似乎有点颤抖。
　　走过美丽非凡的人工湖，曲折的长廊，小身影终于停下来，站在一棵大树下停驻，深深的望着上面。
　　宣瑜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棵树，是桃花，他这才想起，这是桃花烂漫时刻，这个季节不仅是清明季节，还是踏青时节。
　　逃之夭夭，灼灼其华。
　　瘦小的身影小心的攀着人工湖，弹出大半个身子，不知在上面寻找着什么，似乎是找到了他找到的东西，他的小身影颤抖了一下，‘扑通’一声，他便掉进了泛着冰冷的湖水。
　　宣瑜站在暗处，看着小身影在湖水里挣扎，他看着他不断挣扎的双手，抬手示意，旁边的河溪不去相救，他想看看他能做到什么地步才呼救。
　　令宣瑜很惊讶的是，湖水中的身影，一直不断的挣扎，一直不断的挥舞着双手，一直不放弃的表现出他求生的意志，但他始终没有呼救，看着他不认输的扑腾。
　　宣瑜嘴角勾起冷冷的笑，愚蠢，愚蠢的人类。看着苦苦挣扎的手，拉到一旁垂落的柳枝，慢慢的爬出人工湖，瘦弱的双手还紧紧的抓住不明的草叶，他的身影摇晃了几下之，便咬住了自己的唇，冻得的有些发紫的唇，被咬的绯红，正如那树桃花。
　　小身影靠在桃树下，何其像一幅画。但此刻的他去是靠在树便站立都有点困难，他起伏的胸膛，剧烈的喘息，一副心有余悸••••••。
　　宣瑜看着看着，很期待他之后要做什么，只希望他不会让他失望。
　　半响，小身影站直了身子，转身，爬上桃树，摘下最顶端，那束开的最艳，最灿烂的桃花，小心翼翼的下去之后，他便在一处隐秘的角落蹲下，把手上的东西小心的放下之后，便伸手小心的拨开在围墙上爬的密密麻麻的壁虎。
　　看着小身影快速消失的身影，宣瑜才从转角处站了出来，“溪，我们要去看看吗？”宣瑜看似询问的说着。
　　河溪没有回答，继续着他恒古不变的站姿，不是他不回答，是他太善变，他不会再上一次当。
　　“溪，你变的越来越无趣了。”宣瑜等了一会儿也没有等到回答，便径直下着结论，直接飞身跳下不算矮的围墙，跟上那抹看似奔跑的身影，虽说在他眼里那速度还是有点慢。
　　走过闹市，出了城门，那身影还是在不停的奔跑，出了城门，路上到处都是被散落的黄纸，在荒凉的野外，更显得道上的凄凉。
　　跑了半响，那抹身影终于在一处土坟前停下，略微休息了一下，身影便一言不发的跪下身子，用本已显得狼狈不堪的衣袖拭去石碑上的字迹，有些杂乱的字迹，有些让人瞧不清。
　　终于等他擦好本来就脏乱的石碑，他的有些恍惚，仿佛又看见了娘逝去只是他的无助。
　　“娘，小草来看你了。”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的嘴唇乌青了，声音哽咽，但始终没有哭，他知道娘最不喜欢他哭了，娘说过，小草是乖孩子，不会哭，哭了，就是绝望，向命运低了头。
　　所以，娘你看见了吗？小草一直都是个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