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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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陈阿四将手中的铁爪使得出神入化，这铁爪还有一个名号，叫做九爪钩，据说，九爪钩可以钩回十几米之外的生鸡蛋。这一手功夫，也让陈阿四得以在长沙城里打开名头。
陈阿四的另一手绝活就是铁弹，二月红二爷就曾经夸过，“阿四的铁弹简直比子弹还有杀伤力。”铁弹的功效就可见一斑了。
当下，陈阿四就是用了自己的绝活之一九爪钩来对付半截李。只见他甩起手里的铁爪，九爪钩就好像陈阿四伸长的手臂，准确地飞向半截李的眼睛。
可半截李请来的刘家兄弟显然也不是吃素的。只见刘五手中又出现一把飞刀，同样精准地击中了九爪钩，使九爪钩偏离了方向，击中了半截李左侧的墙壁。却在这时，又是一阵风声，却是一颗铁弹，狠狠地集中了半截李，陈阿四这用的，竟是一招声东击西。
半截李只顾着躲开陈阿四的九爪钩，见刘五将其击偏，不由松了一口气，心声大意，也就是这一个大意，让他的左肩被铁弹集中，一阵剧痛袭来。
半截李之所以叫半截李，是因为他早年下斗时，被同伙砍掉了腿扔在斗里。平日里，他都是靠双手撑着两块砖行走，现如今他的右肩受伤，就好像是正常人没了腿，无法继续移动，只能苦陷在蛇群里。
陈阿四见一击得手，立刻撑着手上的杆子向一边蹿去，重新隐回黑影里。而他的两个徒弟张松和刘广田，也按照他事先的安排，把手中的铁弹，弹向困在原地的半截李。
刘五见状，抢上一步，竟用一只手就把半截李提了起来，甩到解当家和齐铁嘴面前，自己凌空一翻，踩着墓壁一个借力，直扑离自己比较近的刘广田，几个交手之后退回地面，刘广田的脖子上已经多了一把没柄的飞刀！
刘广田现实不可思议地摸了摸自己的伤口，方才松开手里的长杆滚到地上。他身上的血腥气吸引了大部分毒蛇，很快，他就被大堆的蛇团团裹住了。
“快走。”刘二这时地喝一声，跟刘三一人一边架起半截李，就朝他们刚才听到人声的地方蹿去。解当家和齐铁嘴也忙不迭跟上，很怕毒蛇从刘广田那里彻底开了荤，下一个葬身蛇腹的人就是自己。
张松看着被群蛇包裹着的刘广田的尸体，眼睛迅速堆积起了水汽。他咬着牙眨眨眼，没有跟着半截李，而是扭身，也闪进了陈阿四躲避的阴影了。
陈阿四满眼阴翳地看看自己仅剩的徒弟，没有说什么。
佛爷跟着二月红与张启山顺利接头，心里始终有点不痛快。毕竟，自己师父因为一个外人下自己的面子，无论怎么想，都不是个滋味。待看到张启山拿了图纸，就引着众人往主墓室外面走，他心里就犯了嘀咕：这北派，是已经摸过了棺里的好东西，还是迂腐到进了主墓室都不摸金？
他咂咂嘴，便趁着没人注意，自己一个人潜回了主墓室——反正这次出了斗就再也不能偷东西了，少了赚外快的行当，不如趁这一次一口气把外快赚个痛快。
偷儿们在黑暗中也有很好的方向感，这是他们在夜黑风高夜做买卖的一项基本技能。估摸着快到棺椁跟前了，佛爷才重新点上了煤油灯。他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棺椁，却见石头椁盖跟下面的椁身不能完全对上。也就是说，有人开过了。
“嗤，这就是守规矩的北派。”他在心里鄙视了一下一脸道貌岸然地张启山，便顺着这椁盖没盖好的方向推去，大概是设计时有凹槽的缘故，椁盖很容易就被推开了大半。佛爷害怕石头椁落地会有声响，引起刚刚走远的张、红等人的注意，所以没有把椁盖完全推下。
椁之中是一个木制棺材。佛爷跟二月红下了那么长时间的斗，也算是有眼力的，一眼就看出，这是个桐木棺材，没什么特别。至于棺材上面刻着的鬼画符，佛爷看不懂，也就当花纹忽略了——如果当时的他知道那是一段降妖用的咒语，就不会贸贸然开棺了。
千金难买早知道。看不懂棺材上花纹的佛爷，轻轻一推，就打开棺材盖。此时此刻，他已经认定了张启山在他们之前开过棺，所以对棺材为什么没有被钉死这个问题毫不在意。
棺中躺着的貌似是一位武将，佛爷用煤油灯照着那句死尸的战甲，又照照与尸骨在一起的长枪，心中基本确信。可惜战甲不好拿，他惋惜地摇摇头，先仔细看了一下尸骨的口中是不是有珠子，然后便从脖子开始翻看，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贴身的玩意。倒是尸体周围的那些玉器银器，他没着急动。佛爷可是知道行情的，最稀罕最值钱的，都是身上带的。嘶……也不知道那些北派到底摸走了多少好东西。
佛爷在尸体身上仔仔细细地找，也就没注意，尸体的脸，随着接触空气时间的延长，竟然慢慢长出了一层类似于皮肤的薄膜。再然后，一层白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那层薄膜里冒了出来，越长越长。
佛爷还在古尸的腰间找得欢呢，他摸啊摸啊，突然摸到了一块四四方方，十分平滑的东西，连忙扯下来，用煤油灯照着细看。只见他手中握着一块玉质的腰牌，腰牌有手掌大小，正面刻着佛爷不认识的古字，反面则是雕样的雕刻。那雕工十分了得，使那只雕看起来栩栩如生。
佛爷乐得眉开眼笑，就快哼起小曲来了。他把腰牌收进怀里，继续在尸身上摸索。
唔，凉的、脆的、毛茸茸地……嗯？亮的是铁，脆的是腐烂的衣料，毛茸茸地……是什么？他又摸了摸，指尖一痛。他连忙把手收回来一看，食指尖上有个小孔，正在往外冒血。佛爷把手指放进嘴里止血，心中纳闷，是什么扎的我？
还没得他想清楚，就觉得深侧一股腥气扑来，他下意识拿着拎着煤油灯的左手去挡，只听“喀喇”一声，几根像钢刀一样的东西刺穿了玻璃做的煤油灯。而佛爷也趁着煤油灯的最后的光亮，看到了一张布满白毛、毫无生气的脸。
扎手的毛，以及钢刀一样的……指甲？
此时再不明白佛爷就真是个蠢货了，他一把扔掉了手里的煤油灯，撒丫子就往主墓室门的方向跑去：“啊啊啊啊！！粽子！！！”
吴老狗带路，霍小五紧跟其后，中间是被拴着，像牲口一样被拽着走的霍三姐，后面有三个霍家女子带路。
霍小五一直在低头研究霍三姐身上的那份魏晋墓地图，过了一会问吴老狗：“吴哥，你说接下来咱们怎么走？”
“按咱们的那幅图纸走吧。”吴老狗说，“刚才的机关都是我破的，我心里有数，陈阿四一开始给的这份图纸没问题。”
可霍小五皱着眉：“可是吴哥，你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么？张大掌柜可是从现成的盗洞里进的墓，凭他的身手，怎么会到现在还没得手？”
下斗之前九家人就商定，无论是哪一家先找到大佛，都要出特定的哨音传递消息。每个听到哨音的人都要重复三遍，然后大家一起回到地面上，排出先后。可从他们下地到现在有一会了，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吴老狗心里也一突，但他终归是个乐观的人，便猜测到：“会不会是张李红这几个大家，在主墓室里打起来了？”
霍小五摇头：“不会，墓室一共那么大，又是个相对封闭的空间，动刀动枪的，不可能没有一点动静。”
“那么，你觉得这古墓里有古怪？”吴老狗地图看看手上的两份图纸，“莫非，跟这两份图纸有关？”
霍小五心思沉重地点点头，不再做声。吴老狗见她这样，也停下了脚步。两个带头的踌躇不前，跟着的姑娘们也只能停步，见自家小姐一副纠结的样子，不免各自有了猜测，越猜越遭，脸上都多多少少带了慌乱。
这就是两个年轻人不如老一辈的地方。如果在这里的是张启山，那么他一定会把自己的想法讲清楚，然后毫不犹豫地扔掉地图——这是艺高人胆大。
如果在这里的是二月红，那么他一定会似笑非笑地把学徒们的嘀咕都压下去，二爷一向如此，就算是送死，他的手下也会毫不犹豫地跟着一块去——这是绝对服从。
如果在这里的是半截李，他一定会破口大骂，然后随便挑一张地图走下去，遇到麻烦再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是简单暴力。
很多时候，不够权威不够有实力的领导者对团队而言，是灾难。
霍小五倒是年纪轻轻心思深重，深重到跟自己三姨抢当家的位子，可是就是这过深的心思让她画地为牢了。她哪里想得到，其他几个大家的确是都在了一起，与人斗与鬼斗其乐无穷，魏晋墓里刀枪声、惨叫声响成一片，而距离大佛最近的他们，在忽略机关的前提下，安全得天理难容。
霍三姐眨眨眼睛，她见牵着她的人变了脸色，正在为未知的前方恐惧，便小碎步朝一边挪动。她之前看过吴老狗手里的唐墓地图，知道这里的一处墙壁有个机关。她虽然坚信二月红给的图纸才是真的，但此时此刻的处境，什么都不妨一试。
此时的她已经蹭到了墓壁旁，却还是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异样。毫不犹豫地，霍三姐立刻朝她早就主要到的那颗夜明珠撞过去！
地底传来一阵轰隆隆地巨响！吴老狗、霍小五只觉脚下一空，才惊觉墓道下的石板突然消失了，他们两人撞在一起，跟其他货架姑娘和霍三姐一道，顺着石板露出的土洞，磕磕碰碰地滚向地下。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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