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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青梅煮酒,羌管无人 ...

  •   一灯如豆,落了灯花,风萧萧,雨潇潇。
      南湘突然一笑,“好了好了,闲敲棋子落灯花,我也忒诗意。”

      “——好什么?”连杏都无意惊扰的夜晚,竟有把声音从窗户门梢,从熹微灯火间下漏了出来,南湘寻声望去,“良宵夜里,一人独处,倒还不如闲看儿童捉柳花罢。”

      话尾轻轻一个罢字便了了结,声音凄如杜宇啼血艳似流水逐桃花。

      她微微有些惊喜的拧过头去,那一身浴雨红衣好似秋后枫叶,轻轻倚在门边浑不似大家公子行坐端范,可他分明不在意。那嘴角笑意凄艳到十分,讥讽到十分的,不是梅容,又会是谁?

      ~~~~~~~~~~~~~
      南湘瞅着梅容披散的发在灯火下烁烁闪闪,神人一般在灯火下,像是熹微的日正在发光。

      他一袭红衣浸水如血一般,让南湘话语间竟然带了些扭捏,“呀,怎么都湿了衣裳……外面正下着雨,怎么也不打把伞……”一字一句,刚才她本来还有些心不在焉,可现在,——梅容那双眼啊,似笑非笑好似在缓缓流动着水光,让南湘更是说不出话语来。

      他的面容缓缓逼近,鼻极其挺直,眼极其的深,鼻翼间的阴影像是水墨画儿一般,那似笑非笑的神色,像是画卷一角一枚轻松写意却又价值千金,深红似血的拓章。

      这幅泼着红似血黑似墨的画卷,在她面前缓缓展开,让她没了话音,只能朝着他微微笑。

      “啊,梅、梅容……”南湘急忙偏过脸去,梅容就顶着半讥半讽的眉眼,只贴着南湘脸颊缓缓磨蹭,直到南湘受不了,一边躲闪着一边带着笑问,“话说这句‘闲看儿童捉柳花’寻常倒没听过,你是从哪寻出来的?”才放下透过衣衫朝南湘后背来回逗弄抚摸的手,寻了缕南湘头发扯着,似有似无的笑:

      “公子谢若莲随口一吟便出来的句子,怎么着,今换我念起来便失了格调?”

      他手指旋起粘在他指旁的发丝,轻轻卷起又松开,一副轻轻松松的样子。狭长的眼却带着几丝锐气在南湘干净坦白,今日却微微带着倦意的面容上,来回巡视。

      眼神来往间,见南湘神色间无甚变化,才好似有几分满意的缓缓垂下眼帘。——他这人,醋意最大,每次都要试探几句心才舒爽。南湘知道,心中偷笑。

      睫毛长且密,千回百转,他心中藏有千千结。
      却只为南湘一句“哪有哪有,梅容最喜欢胡诌,多伤心多难堪他就不管了。”又扬起似有似无的笑靥,眼是微微斜着的,半带讥色,心中却微微有些欢喜。

      这人每次来都不告一声,南湘根本不消想起那般惊悚的初见,也不用回想当日正守着国风苏醒时,才回头一见,门口又是藏着机锋的他。此时南湘笑看着梅容异常自然的搂过自己抱在怀中的样子,刚想打趣一句,“你怎么每次都不告而来,存心吓唬人么。”心却沉了下去。

      ——这“不告而来”四字,恰恰又勾起南湘回想起今日那不告而来的人的模样,话语间又沉下了脸。

      梅容这厢正一寸一寸的打量着,将南湘面上神色变化收纳入心,才好似不经意的提起话头,“王女今日出行可有收获?”

      收获?
      收获惊吓一堆吧。

      南湘在梅容怀里皱了皱眉,“说好就好。说坏也坏。看怎么看。”

      “王女如今好打禅语?”

      南湘一声失笑,“我?算了算了,也就胡说几句。”心神正恍惚着,一瞬间却如同福至心灵的突然猜想,梅容若不是将来龙去脉早详于心,今天怎么会突然就试探起自己来?收拾好自己一堆杂乱心思,从梅容膝上抽身,几步踱开,侧脸瞄了案上火烛一眼,“梅容这么聪明,肯定知道我难受些什么。”

      南湘把灯火弄得忽摇忽慌,自己神色也在灯火摇曳间模糊不清。

      梅容神色间似有似无的嘲意,凉凉的浮在眼角,他正微微笑着呢,缓步走来环上南湘的腰,“王女真是好狠的心,才几日不见,您竟将这一点点的仅剩的情分忘得干干净净……”

      天啊,南湘最怕梅容纠缠起来,她最怕梅容那张像刀子闪着锋利的光,还说着甜甜腻腻的话,像什么——“梅容这日日夜夜的盼看来都白白流走了不知道有没有流进您心里,可这么的绝情的话您也说得出来……”

      南湘耳背泛起红潮,心一下子就软了。她这是怎么了?平常对浅苔可以千忍万忍的,今天怎么对着梅容这般的不耐烦?还朝他发脾气看冷脸——南湘反过身牵起梅容手,不好意思了半晌,才缓缓道,“梅容梅容别生气,我只是今天实在不高兴……”

      梅容不答。

      南湘见梅容依旧那般姿态,好似盛极的花在香风中肆意绽放艳极群芳,只有自己先放低姿态,“梅容知道我这一场病,好多事情都忘了。今天……今天纠缠出一堆事来,我实在理不清头绪,还指望梅容能帮上我一分的忙,谁知,你竟是来和我赌气的。”

      南湘晃晃手中他冰凉的手指,带着微微委屈的神情说,“梅容,你可不知道,今天那憨园把我弄得多惨。还好,杏还领我去了一间茶馆,遇见一个奇怪的掌柜,不理不睬的多傲气,结果一张嘴劈里啪啦吓死人。还见识了个娇贵小姐,可惜她一晃眼就走了,没问到她名字……不过还好,今日居然认识了一个在大堂广众之下,仍有胆量有豪气的女子。也不知道我这次出行,算是得不偿失,还是得的太多,自己弄不清楚罢。——梅容不生气了?”见手间白玉一般的指微微动了动,南湘忙试探的问道。

      灯火似浮光耀影,梅容脚下被灯火拉出一条细伶伶的影儿,像一簇灯花在安静游荡,在静静驻足。

      他挑了挑眉,只一个动作他依旧做得是别人学不来的妩媚,“我总是怕的。总怕我巴巴的来了,却讨得王女嫌弃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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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容这厮委实不安分。

      前面南湘耍脾气,弄得两相尴尬,南湘也内疚。结果她正使出十八般武艺哄着这假哀怨真难缠的家伙,时不时的却被揉揉耳垂,亲亲脖颈,拍拍后背。她刚开始还躲闪着,待梅容手往她尾椎处不轻不重的一按,南湘浑身也就软得跟摊水一样,瘫在梅容身上。

      她本想说些正事的,结果却被这人撩拨得下身滴滴答答,浑身热得跟焦炭烘烤着一样又干又渴,全是这家伙害的,恨得南湘想也不想,直接一口咬到梅容肩上。——谁知那家伙看着漂亮实则皮厚,她金口白牙的咬了下去,他居然一点也不嫌疼。别说呼疼了,连一点冷抽都没有,没知觉一样,竟自埋在南湘胸前又啃又咬的,引得南湘直哼哼。

      ——话说,是什么时候他把她衣服剥了的?

      上一秒她还咬他一口,彼此不分上下。谁知,只眨眼的功夫,南湘就觉得前胸背脊有风贴着吹过,低头一看,那白花花一片肉不是自己的还谁的?

      少女胸膛,三千树桃花白玉染红,就这样明晃晃的大摊着,由着他一寸寸着又吸又抿。

      梅容正忙着,瞅着火快燎原,也懒得把人放在床上去。红似染血的长袖往后一挥,那长案上笔墨纸砚乒乒乓乓落了一地。

      他不仅这手剥人衣服的功夫练得好啊,那长袖一挥,立马是一片风卷残云的功夫练得更好,又精准,又迅即,不愧是武林豪杰江湖好汉,当她的房中人不是委屈了?——待南湘被梅容拦腰抱起放置在案上,尚且还有丝缕闲心胡思乱想着这些,等到梅容使力又顶又摁又那啥的时候,南湘像是一江春水逐了春夏秋,不知何时萦怀,只有使劲扣着梅容腰背,抖得跟晒米似的,除了贴着抱着叫着委委屈屈的抽泣几声,再想不了其他事。

      梅容本就谙熟风月一事,此刻又动情又动心自是卖力不止。再有多少心烦事,此刻也只有灵台一片空虚,随口就是哼哼唧唧的份了。

      等到满身是汗好不容易静下来,梅容搂着南湘坐在椅上,坦坦荡荡的寻了杯茶自己抿了。南湘一面喘息,一面哆嗦着把梅容那衣服抢来披在肩上,自己从他膝上滑了下来自己坐了,满心没好气的问道,“好了,说吧,都□□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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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青梅煮酒,羌管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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