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偷闯江湖》阿悠

8、第 8 章

　　一路上，寒羽都沉默不语，这是他的习惯，原本他的话就很少，只是这会，连他身边的莫小愿也失掉了往日的开朗。
　　市集上繁闹的景象，嘈杂的声音都不曾引起她的注意，她只垂着头，脑海中不断盘旋着刚刚在客栈的那一幕，究竟是什么人干的？他们为什么要滥杀无辜？
　　突然，额角撞上了寒羽的肩膀，好痛……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她？
　　一手捂着被撞疼的额角，一边抬起头，不远处，一个男人修长的身影正立在那，对着他们有礼的微笑。
　　寒羽不动声色的把尚处在错楞中的莫小愿揽在了自己身后，皱着眉，注视着那道修长的身影渐靠渐近。
　　“羽。”那男人开口，低沉的嗓音带着一种莫名的蛊惑力。他修长的手指轻佻的托起寒羽的下巴，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好久不见了。”
　　寒羽不动声色的移开脸，冷冷的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好冷淡的口气哟！”那男人故作夸张的皱皱眉，“这就是对最疼爱你的师哥的口气吗？”
　　“我说过我跟那里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好绝情的话哦！但是……你的过去是改变不了的，小师弟。”那男人后退一步，手指磨撮着下巴，微微笑着说到，“不介绍一下这位可爱的小姐吗？”
　　“没必要。”
　　这厢，一头雾水的莫小愿渐渐的回过神，他们……在说她吗？
　　“羽，不要那么小气嘛，你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女孩子，怎么也得让二师哥看看嘛。”
　　呃……这个人好象是寒羽的师兄哦，寒羽为什么对他师兄这么冷淡？还有他说寒羽喜欢的女孩子，是在说她吗？搞错了吧？
　　正在发神间，那人修长的身影已经直直的向寒羽冲来，她想也没想，立刻绕过寒羽，挡在他面前。
　　那人却优雅的在她面前停住，修长的手轻轻的划过她的脸颊，深邃的眸子含笑的注视着他，磁性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耳畔，“果然不出我所料……”
　　莫小愿没有料到会是这种状况，呆呆的楞住，这人……怎么……怎么这样看着她啊，他的手干嘛放在她的脸上，他说话的气息都吐在她的脸上，他在做什么？古代的男人也会吃豆腐的吗？
　　突然有一只手从身后拉住她的胳膊，扯开了她和那个登徒子的距离，然后，她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我要你立刻消失。”
　　“别扭的小孩。”那人微微一笑，不徐不慢的说到：“也对，我得回去复命了，唉……不知道那丫头会伤心成什么样啊。”他叹了口气，转身，跨上一匹马，消失在他们眼前。
　　莫小愿呆呆的站在原地，沉默围绕在四周，直觉告诉她，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很糟糕，所以她只有把满腹的疑问全压下，不问不问，坚决不问，只要他不吭声，她就不吭声。
　　就这样，她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走在青石板的道路上，小心翼翼的经过每一个小摊，等等……这里是昨天的胭脂摊。
　　“呃……那个……”她小心翼翼的唤住他，“寒羽。”
　　他好象没听到。
　　她再叫，“寒羽。”
　　他好象还是没听到。
　　她急急的追了上去，手自然的挽住他的胳膊，丝毫没有察觉这个动作在旁人眼里有多亲昵，“寒羽，我们好象走错路了。”
　　他背对着她，视线扫过扣在他衣袖上的手，不语。
　　“我们昨天是从这边来的，要去天若宫的话，应该走另外一边才对啊。”
　　他转过身，冷冷的说到：“我改变主意了。”
　　“什么？”
　　“不去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因为他担心她，在做决定之前，他不曾料想过她会闯进他的世界，但是现在她成了这个世上他最关心的人，他自然不能漠然的看着她身犯险境，哪怕是只有一点点的威胁，他也不允许这一丝一毫的危险靠近她。但是这理由……他能告诉她吗？
　　“可是……”他怎么回事，说去的是他，说不去的也是他，怎么也该把理由告诉她吧？他却什么都不说。真是别扭的小孩！
　　“喂，你等等我啊！”看着他的身影已经远离，莫小愿赶紧追了上去。
　　龙凤楼内，莫小愿独自坐在桌前，面对一桌子的菜，她却没了胃口，一手拿着筷子，无聊的敲着菜盘，一手托着腮，偏着头，看着窗外的行人来去匆匆。
　　菜都快凉了，寒羽究竟去哪里了嘛？他总是这样，冷冰冰的，什么都不告诉她，好象自己只会给他添麻烦一样，她把他当朋友，他却总是对她视而不见，真过分。
　　叹了口气，莫小愿手中的筷子开始不安分的搅动着精致的饭菜，搅，搅，搅，把菜都搅的乱七八糟，气死那座冰山。
　　“喂，你听说了吗？留剑山庄的二小姐要出嫁了。”临座一名大汉的声音牵引开莫小愿百无聊赖的注意力。留剑山庄的二小姐说的是……逸葶？
　　“对啊，听说新郎官就是江南飞龙堂的少堂主陆无痕啊！”
　　“听说那陆无痕长的是一表人材，而唐二小姐知书答理、才貌双全，他们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小愿执起了桌上的茶杯，轻轻的啜了一口，抿嘴而笑。
　　“这天造地设在半年前还说的通，但在这半年后恐怕就不合适了吧。”另一名大汉开了口。
　　“怎么说？”
　　“半年前，留剑山庄的庄主唐逸风设席为远道而来的陆无痕接风洗尘，恰好那次我师傅也去了，在那宴席上，鬼手门的人突然闯了进来，结果唐二小姐身边的一个小丫鬟挺身而出，居然把鬼手门三当家的左臂给切了下来。鬼手门的人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几日之后，他们潜进留剑山庄，把那二小姐的腿筋给挑断了，这二小姐从此以后就成了个残废，你说一个残废的女人和那陆无痕是不是天造地设？”
　　“哈哈，有理有理。”那几名大汉放声大笑。
　　莫小愿握紧了茶杯，心中的怒火不断膨胀，可是她有什么资格生气呢？逸葶之所以会受伤都是因为她。
　　“我还听说啊，前段时间，唐逸风派人到了天若宫说是想求天若宫的通脉活血膏以治唐二小姐的残疾。”
　　“结果呢？”
　　“结果我怎么知道？那天若宫行事一向神秘，而且听说天若宫宫主喜怒无常，谁知道呢？”
　　“不过这留剑山庄在江湖上的威望不小啊，就不知道天若宫买不买帐。”
　　“嘿，咱们哪管的了这事啊，喝酒喝酒。”
　　这厢，莫小愿转过了头，若有所思的视线停留在不知名的远方，天若宫……通脉活血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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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羽修长的身躯移动在嘈杂的街道旁，四周的女子都向他投来略带羞涩的目光，他却置之不理，用一贯的冷漠将那些秋波挡在身后。
　　快步走到龙凤楼，一跨进门槛，视线就投住到临窗的那张桌上，满桌的饭菜被搅的乱七八糟，她的筷子沾满了油腻，碗却是干干净净，就连她的位置上也是干干净净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不悦的皱了皱眉，招来店小二问到：“坐这里的那位姑娘呢？”
　　“回爷的话，那位姑娘刚刚出去了，她还让小的把这封信交给爷。”小二将信交到寒羽手里。
　　摊开信封，乱七八糟的毛笔字跃然纸上：寒羽，我去天若宫。
　　手中的信纸被他捏成一团，一贯冷漠的脸上出现了愤怒的神情……这个女人居然敢漠视他说的话。
　　砰的一声，他丢下提在手中的糖葫芦和松子糕，愤然的走出去。

　　无忧山间，漫山的树木青翠碧绿，花香怡人、鸟鸣蝶舞，好一派清幽典雅的人间仙境。
　　可这座山上，却有着让不少江湖人望而却步的天若宫。
　　莫小愿一步一步的走在泥泞的路上，再穿过这片树林就是天若宫了，她提了提肩上的包袱，继续举步而行。
　　突然，几道身影自她头顶跃过，几名持剑的年轻女子挡住了她的去处。
　　“什么人竟敢擅闯天若宫？”为首的一名白衣女子挑着长剑问到。
　　“我不是擅闯，我想见你们宫主。”莫小愿笑容可掬的回答到。
　　“哼，就凭你也想见我们宫主，做梦！”另一名红衣女子轻蔑的打量着莫小愿，不屑着道。
　　莫小愿皱眉，这人怎么回事，她没有得罪过她啊，她怎么那么不讲礼貌？好歹怎么说远来是客，有她这么对待客人的吗？
　　“你还是请回吧，天若宫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的。”为首的那名女子收回了长剑，说到。
　　“多谢你的好意，可这天若宫我一定要进，宫主我也一定要见。”莫小愿微笑着说到。
　　“不自量力。”刚刚那名红衣女子不屑的哼了一声，拔出长剑，剑端直冲着莫小愿杀过来。
　　莫小愿一个轻盈的转身，手中握住的剑柄在那女子的肩上一敲，红衣女子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抱歉，得罪了。”莫小愿微微一笑，转过身。
　　前面的几位女子立刻拦住了她的路。
　　她镇定自若的看着她们，微笑着道：“看来你们是不准备让我过去了？那就不好意思了。”说完取下肩上的包袱向她们眼前一晃，那些人的身形自然的后退，莫小愿弯下腰，腿一扫，那些女子应声而倒。
　　拍拍手，站起身，莫小愿从身上取出一包药，摊开，轻轻一吹，白色的粉末挥洒在空中，倒在地上的人便沉沉的昏了过去。她偷笑：还好她有从寒羽那里偷偷的把这迷魂香拿出来，这会儿就真派上用场了。
　　吐了吐舌头，正准备继续上路的时候，却突然回头，望了望最先跟她动手的那名红衣女子，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
　　片刻之后，莫小愿从一棵大树后走了出来，一身红衣。
　　潇洒的提起地上的剑，上路咯。
　　而树的背后，那名被掉包的天若宫门人此刻正斜躺在树下，换上了莫小愿穿的衣服，脸上还有一个脏兮兮的五指印，显然，是由人工添加而成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