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天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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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惧怕你眼中看见的真实。
曾经是谁温柔地对我说的这句话呢？
银发晃过。
她是我一生的晨光。
遇到她又是什么时候呢？
好像是昨日，却又是遥不可及的昨日。
我的亲人尚在人间，我的眼睛被他们称为神奇。
我仍浸泡在那如水的温暖当中。
好虚幻，好……遥远。
为什么呢？为什么会如此遥远？
如果。
我是说如果。
我没有这双眼睛。
看不到死者的灵魂。
是不是？
是不是……就可以幸福地与亲人在一起呢？
…………可笑的妄想呢。
你们以金钱，你们以权力，你们以…欺骗，筑成了我亲人的墓碑。
鲜血，注定是要用鲜血来偿的。
我没有金钱。不要紧。
我没有权力。不要紧。
我甚至连复仇必须的实力都没有。……不要紧。
我…一无所有。只有这没有灵魂的虚壳。还不要……紧吗？
“我可以帮你哦～”
我的耳边响起了恶魔的声音。像是要将我引入地狱。
静默许久，我抬头。
入眼的银发，让我的神经放松下来。
“代价。”这个世界可没有什么白吃的午餐。
“呵～”警惕心还不错嘛！只不过…“教你一课吧～”
宛如实质的气势，将我压伏在地上，只能用眼睛狠狠瞪着他。
而他只是眼带嘲弄，什么也没做。“不要用那种安心的眼神看着我哦～那么会让我想毁了你的～”真碍眼呢～安。
顿时，我有了一丝惊异。怎么可能？现在的我，怎么可能拥有那种东西？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他的银发，一刹那，我想起了一一晨光。
“至于代价～你的眼睛哟～”
嗯？“为什么？”我的眼睛只是能看到生者的灵魂而已啊！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要？
“呵～”他银白的瞳目中带着邪气，“你的眼睛可是传说中的逝者之瞳哦～”
逝者之瞳？那为什么我没看到过作为逝者的亲人？
逝者之瞳，生者之目。预言中，能够让他再见她一面的东西。“它可以与世界核心的性命相连～”
世界核心？
“当然～如果世界的核心死了的话，你的视力将消失哟～”
这样啊。那……
男子的话似是而非，而我却别无选择。而我们的交易就是让所谓世界的核心死亡。
从此，我所说的话，都是谎言。
“很有天赋嘛～”耳边传过他戏佻的声音。
无所谓欺骗，无所谓谎言，我的本职就是欺诈。我是欺诈师，那林。
有听过谎言是一句话中九分真一分假为最佳。但我只说过真话，却依旧被人称为本世纪最高欺诈者，而我称自己欺诈师，不为别的，单是这样说也好听些。
在最初成为欺诈师，我就抛弃了原来的名字，毁了有过的一切，不是我无情，而是没有什么在乎的了。
作为一个理智的欺诈师，我知道自己不擅长布局（一个欺诈师不擅长布局？骗鬼啊！诺末语），所以我便到了有游戏者的圣地之称的艾萝林娜，观摩学习。要知道游戏设定都是一环扣一环的，很讲究逻辑性。
无所谓天真，无所谓救赎，只是在错误的时间遇见了对的人。或许早在最初，我就开始了这一场骗局，哪怕你们无法理解，我依旧会继续下去。虽然…结局会是一场盛大的葬礼。而那时，我已看不见了。
这只是一场不等价的交易。
很多年后，当黎明的第一缕晨光照在一个普通的村子里时，每家每户都有孩子冲出，近乎欢呼地向一个方向聚集，一路上，他们打着招呼，彼此交流着，脸上还带着好奇的神色。
虽然他们的声音并不大，但在靠近一个大园子时，还是不约而同的放轻了脚步，没有再交流，他们默契地走了进去，环绕一位老人坐下，最后便是安静的等待。
老人并没有说起来那么老。深蓝的瞳中没有一点光采，脸上些许几条皱纹给了他一点沧桑感，白色的发丝已不复年轻时的坚韧，显出几分脆弱，如今，也不知他想起了什么，脸上竟少有的露出阳光的笑容。
“爷爷，人到齐了，可以讲了。”紧挨着老人的男孩左右望望，便拉拉老人的衣袖，仔细看看，男孩与老人却是长得极像。
“嗯…”无神的瞳显出老人已看不见的事实，他的声音清爽而干净，他说得极低极低，却让每个人都听清了。
“以前讲的都是遥远的历史人物，今天就讲一个近一点儿的吧！”人老了，就喜欢回忆啊！
“他的真实名字，可能除了他自己早已无人知晓，”不是什么励志的故事，但……“但知道他的人都叫他欺诈师，那林。”那是我的经历。
……
“自此，他背弃了光。”一词“背弃”道尽无数辛酸。
……
“在艾萝林娜，他又遇到了人生的第一缕晨光，可惜那时的晨光已经只是镜面反射出的一个虚影。”所谓的神愚弄世人。
……
“但最后，哪怕知道了真相，但付出去的心一一亦收不回了。”
“一次次骗局只为最终的目的。”目的吗？为了……兑换交易的条件……
“晨光死了，那林也早已消失无踪。”
失去看到灵魂的能力，赔上自己的视力，或许人生就是如此。
“好了，都散了罢！”随风传来清冽的声音，那声音里带着决然。
顺声望去，苍白的发，棕黑色的眼，样貌平凡的老妇温柔地望着老人。
自由并不是最重要的，其实我只是想有人独独爱我。阿恋。
昔日可以决然地选择毁灭一座小镇的少女，如今也已经变得温润而柔和，虽然还带着骨子里无法磨去的决然气息，但时光也已经改变了太多太多了。
是谁说，流年经逝顾往昔。
如今，阳光下，他们幸福的笑颜就是天赐的礼物。
作者有话说第46章 天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