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二十九章 萌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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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三下午时分, 真田弦一郎在社团活动结束后, 又在回家路上的公园内看到了那名少女.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时, 也是在飞舞散落着的樱花瓣中. 那时的她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看起来一副纤细柔弱的样子, 却在下一刻爆发出异于常人的坚韧与强势.
在他们仅有的两次见面中, 她给他的印象是略为矛盾的. 温和有礼但总带着一丝清冷与疏离的态度, 聊到感兴趣事物时的健谈与风趣, 时不时还表现出与外貌气质不怎么相符的傲然自信.
可此时坐在樱花树下的她, 微低着头看着手中的什么东西, 周身仿佛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悲伤和绝望, 那脆弱无助的样子让他心中一紧.
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朝她走去. 直到他站立在她身前, 她才因为阳光被挡住, 而发觉到他的存在.
她慢慢的抬起头, 那苍白面颊上的茫然无助和双眼中的痛苦迷惘让他不禁脱口问道: “千寻? 妳没事吧?”
没有发觉自己竟然忽略了一向重视的敬语称呼而直接唤了千寻的名字, 真田俯下身, 担忧的看向那张毫无血色的面孔. 直到她迷茫的眼神在对上自己的视线后逐渐恢复了焦距, 脸上的无助与黯然也渐渐消退, 他才稍微松了口气.
只见她微微眯起眼凝视着他, 那双恢复了灵动的眼眸中隐隐浮起一层迷蒙的雾气.
仿佛想要掩饰双眼中的水雾, 她用力的眨了眨眼, 偏白的双唇在微微颤抖了几下后扯出一抹仍带着几分茫然的淡淡微笑, 一向清澈的嗓音略显沙哑: “……是你啊……真田……弦一郎……”
“……嗯.” 真田皱着眉在她身旁坐下, 又问道: “妳没事吧?”
“咳嗯……没什么啊, 只不过在发呆而已.” 千寻避开他的视线, 神色有点不自然的轻声答道.
“……是吗?” 听到这种近似欲盖弥彰的回答, 真田挑了挑眉角, 怀疑的打量着把头微微侧向一边的千寻, 以及她放在膝上, 紧紧交握在一起的双手.
“……”
“……”
没有听到任何的追问, 千寻反而感到有些别扭.
她慢慢的转回头, 瞄了瞄身旁的人, 发现他正面带疑色的打量着自己, 便赶紧木着脸又把头扭向另一边.
“……妳怎会在这里? 发生了什么事吗?” 看到千寻的动作, 心知她是在逃避自己的问题, 真田只好再次问道.
“……我每周三和周日都要来小林医生的诊所做针灸治疗.” 知道他不可能放弃追问, 千寻抿了抿嘴, 干脆如实回答.
“原来如此, 那妳是刚从小林诊所出来? 今天的疗程已经作完了吗?” 真田点了点头, 又继续问道.
“没有, 小林医生今天很忙, 改到明天了.”
“嗯……那为什么坐在这里发呆?”
听到真田用她刚才想要搪塞过去而随口说出的理由来反问自己, 千寻不由微微嘟起嘴, 答道: “……刚才碰到小诚和他妈妈, 聊了几句, 后来又快到下班时间了, 不想去挤电车, 就想说等到过了高峰期再去车站.”
“嗯, 现在这个时候确实会很挤, 所以妳才在这里用发呆来消磨时间?”
……他……这是在试图开玩笑吗? 还是在讽刺?
千寻有些恼火的看向真田, 却对上了他充满担忧的目光.
她不禁愣了一下, 心中一软, 在犹豫了一会后还是说了出来: “……然后……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 有些不开心而已……”
说着她摊开手掌看向手中的钥匙圈, 有点自嘲的笑了笑.
“……”
“……”
一时间,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千寻又开始摸着掌心的钥匙圈, 嘴角始终挂着一抹自嘲的淡笑, 苍白的面颊和微微弯起的唇瓣在黑亮长发的衬托下显得毫无血色, 带着一股淡淡的悲伤和怅惘.
真田默然端详着她的侧脸, 只觉心脏微微收紧.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继续追问下去, 但又不知如何去安慰眼前的忧郁少女.
“……我在心情不愉快的时候, 就会去运动一下.” 在心里苦思了一下后, 真田突然开口说道.
“……啊?” 千寻疑惑的看向他, 没有反应过来.
“在出了一身汗后, 心情就会好起来.” 真田接着说道.
“……” 千寻眨了眨眼, 怔怔的看着一脸认真的真田.
“而且也有医学调查证明, 运动能让心情放松, 特别是不开心的时候……妳可以找个风景不错的地方慢跑, 或者练习一下网球……如果一时找不到对手, 我也可以陪妳的……咳嗯……” 说出最后一句, 真田觉得脸上一阵发烫, 有点不自在的干咳了一声.
“……你怎么知道我会打网球的?” 千寻的表情有些呆滞,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安慰和鼓励.
“妳手上拿着的那个东西, 还有掌上的茧.” 真田简单明了的回答.
“……啊!” 千寻摊开手, 看着掌心的小网球, 和分布在指腹间的薄茧, 不禁在心里暗赞真田的观察力.
就在真田想要再说些什么时, 千寻突然笑了笑, 用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轻声说道: “……呵呵……其实, 我以前也是这样做的. 不痛快的时候, 就出去跑几圈, 或者拿起球拍找人比一场……但是……没有办法……已经不行了……”
“什么?” 真田没有听懂, 诧异看着她.
握紧手掌, 感觉到钥匙圈搁着掌心的微微痛觉, 千寻继续说道: “……现在的我, 已经无法这样做了……在去年, 出了场意外……现在, 我每天最多只能持续运动三十分钟左右而已……三十分钟, 就是我的极限了……呵呵……”
也许是压抑的太久了, 她突然有股想要把一直隐藏在心底的秘密和苦闷向这名让她安心, 给予她鼓励的少年倾诉的冲动. 而出乎意料的, 当她说出口后, 竟然觉得心里一阵空荡荡的轻松.
“……” 真田惊愕的望着千寻, 她嘴角那抹硬挤出来的扭曲笑容让他清晰的感觉到她内心的哀痛和苦涩.
“……肺和胃都有毛病, 抵抗力变的很差, 很容易生病, 特别是呼吸道更容易受到感染……一但疲劳过度就有可能引发支气管炎, 甚至并发成肺炎……这种身体……现在的我, 什么都做不了……” 当晦暗的痛苦脱口而出后, 潜伏在心底的阴影也无法制止的一同倾泻而出.
千寻一手捂着脸, 语气中的绝望和不甘是那么的明显, 让真田的胸口突然感到一阵微微的刺痛, 仿佛有针尖在不停的戳着心脏一般.
“……很抱歉……我真的, 很抱歉……” 真田忍不住把手放到千寻微微抖动着的肩膀上, 轻轻按了按, 想要表达自己的安慰和歉意.
虽然她没有详细的说明, 但是能让一个如此坚强的人表现的如此脆弱, 实在是让他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意外.
感觉到按在肩上的温暖, 千寻转头看向真田, 企图扯出一丝笑容. 但眼眶中凝聚的水气却终于满溢而出, 在苍白的几近透明的脸颊上滑下一道水痕.
那瞬间, 真田原本放在千寻肩上的手下意识的往前一伸, 滚烫的泪珠滴落至他的掌心.
这一刻, 时间仿佛停止, 两人都因他的动作而愣怔住了.
看了看千寻呆滞的神情, 又看看自己仍然摆在她脸庞下方的手掌, 真田骤然回过神来, 猛地收回手, 紧紧握住后又觉不妥的赶紧松开.
“……啊! 对不起! 很抱歉……我……” 他整张脸涨的通红, 语无伦次的不知如何解释自己刚才莫名的失礼行为.
看到真田无措的神情与僵硬的动作, 千寻在双颊发热的同时也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一直紧绷的心情反而松了下来.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慢慢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以及滢绕在眼中的水雾, 轻声道: “……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没事……真是不好意思, 让你听到这种无聊的抱怨……”
“……不要紧, 有些事说出来后心里反而会好过些.” 看到千寻虽然还有些发红, 但已逐渐恢复清冽的双眸, 真田虽仍是一副面红耳赤的模样，却也慢慢恢复了镇定.
可因刚才的事, 两人之间不免弥漫着一股尴尬. 千寻用手背拭了拭微湿的脸颊, 微微咬了咬下唇, 有些局促的看向真田: “……那个, 谢谢你……”
“……不客气……咳嗯……刚才是我失礼了……抱歉, 让妳想起那么痛苦的事……” 真田的脸上红潮未退, 紧攒着眉头, 充满歉意的目光中夹杂着几分怜惜.
千寻一直以为自己在看到这种带着同情的眼光后心情会更加的低落烦躁, 但此时她心中却没有出现任何的负面情绪, 反而有些心神恍惚: ‘……真是狼狈啊, 竟然让他看到了这么软弱的一面……不过, 好像每一次遇到他, 我的情况都好不到哪里去呢……’
她回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受伤, 第二次见面时的迷路, 还有这次, 竟然被他看到自己情绪失控的一面. 那是除了家人外, 她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显露过的脆弱……
‘……这个人, 一直是正经八百, 一脸严肃, 不怒而威的……现在这种表情真不适合他……是因为我吗?’
看着真田眉间隆起的小山, 千寻也轻轻蹙起眉, 眼中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你整天那样子, 不累吗?”
“什么?” 被千寻盯的有些不好意思, 又不明白她指的是什么, 真田习惯性的又皱了皱眉头.
“……就是这里……” 仿佛被什么蛊惑住了一般, 千寻的神情带着几分迷离, 鬼使神差的抬起手, 朝那攒起的眉间点去.
修长白皙的手指从帽沿下宽广的额上划过, 抚平了眉间的隆起. 看到那随着她指尖轻缓的触摸而舒展开的双眉, 千寻露出了带着一丝满意的微笑.
而真田则完全如石化般的僵住了, 那轻柔而缓慢的动作仿佛带着某种魔法, 让他全身动弹不得.
感觉到她柔嫩的指尖划过自己的额间, 看着眼前少女那迷蒙的眼神, 微微弯起的柔美唇瓣, 他不禁摒住了呼吸.
一时间, 两人都没有发觉彼此之间的动作太过于亲密, 而沉浸在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奇妙气氛中. 周遭的声音和事物仿佛都消失了, 空气近乎凝滞, 带着几分淡淡的暧昧.
突然, 一辆救护车从公园外的街道上呼啸而过, 尖锐的声音惊醒了处于恍惚状态中的两人.
千寻这才发觉自己的手指竟然还轻轻的搭在真田的鼻梁上, 赶紧把手收了回去.
看到那转过去的苍白面颊上浮起的一朵艳红, 真田只觉眉目间刚才被她的指尖划过的地方开始发烫.
“……咳嗯, 难道又出了车祸吗?” 千寻轻咳了一声, 望着救护车过去的方向, 低声喃喃道.
“……车祸?”
“是啊, 刚才附近发生了连环车祸, 好像几间大医院的人手不足, 就把伤势较轻的伤患送到最近的私人诊所, 小林医生那里也忙成一团, 就和我改约明天了.” 仿佛已经把刚才弥漫在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氛忘掉了, 千寻神态自若的回答道.
“原来如此, 所以妳周日也要去小林医生那里? 那比赛怎么办?” 真田也用如同往常一般的肃然语气问道.
“有比赛时就改成周六, 我毕竟是经理, 平时社团活动已经不是每天都参加了, 比赛总得到场.”
“嗯, 确实不能太过于松懈.”
两人好像都已经恢复了正常, 但是千寻脸上那仍未消退的艳红以及比平时快上了几分的语调, 以及两人互相回避着彼此的目光, 头也都微微的转向相反方向的动作还是泄露了他们心底的尴尬.
“……对了, 听说妳昨天早上在学校门口打架?” 正在脑中苦苦思索话题的真田突然想起今天从柳那里听来的消息.
“……你怎么会知道的? 这种事竟然才一天就传到神奈川来了?” 千寻惊讶的看向真田, 觉得的很不可思议, 他看起来不像是会关心这种八卦传闻的人.
而且青春学园在东京都, 离神奈川虽然不远, 但还是有一些距离的. 难道两校之间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不成, 要不然怎么会消息如此的灵通. 但她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 因为她从来就没有在学校听过什么有关立海大附中的传闻.
“是我们学校网球社的柳告诉我的, 他是你们学校那位乾贞治的好朋友.” 看到千寻有些呆滞惊愕, 又带着几分尴尬的神情, 真田的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这件事是柳莲二在社团活动时告诉他的, 尽管他觉得柳的意图很是可疑, 却还是忍不住向他询问了一番.
“……那个也很喜欢搜集数据的柳莲二? 我在乾那里看过他的资料……但是乾没有提到他们是好朋友啊……哼! 我明白了, 还真是志同道合的好友呢……他们是八卦新闻广播站吗?”
看着千寻微微鼓起的双颊和有些恼羞成怒的神情, 真田的嘴角不禁稍微上扬了几分, 眼中浮起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
但是一想到昨天她可能会遇到的危险, 他的神情又严峻了起来: “所以, 昨天早上妳到底为什么和流氓打架?”
“我才没有打架呢, 事情是这样的……” 眼见真田脸上的表情突然严厉了起来, 千寻有点委屈的向他解释了事件的前因后果.
“……原来是这样. 但是妳在这件事的处理上, 确实是太冲动了. 万一他们身上带着利器的话, 妳就危险了.” 了解了事实后, 真田不出所料的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
“我知道我知道……已经被很多人训过了.” 千寻扁了扁嘴随口应着, 同时在心里暗翻白眼, 不敢告诉真田后来警卫确实在其中一人身上搜出了一把美工刀.
得知此事后她还在内心嘲笑鄙视了一番, 从没听过流氓身上是带着美工刀的, 真是既没水准又没职业道德.
看出了她的敷衍，真田眉角微挑, 正想继续说什么, 千寻见势不对, 立即又为自己申辩道: “而且我是因为那个流氓把我的东西弄坏了才生气的!”
她摊开手掌, 把断裂的金属链, 带着一块淡灰污点的小网球, 以及被踩扁的小奖杯给真田看. “那个人把我的钥匙圈拉下来就算了, 还故意的踩了一脚. 这可是我最喜欢的挂饰……”
看到千寻一脸失落心痛的表情, 真田也不忍再对她加以责难, 只好放缓了语气劝说道: “……妳没事就好. 总之, 以后行事前还是要先顾虑一下自己的安全……让我看一看.”
“……等一下.” 拿起那条断掉的金属链看了一眼后, 真田就从网球袋内掏出了自己的钥匙圈, 把上面挂着一个小球拍的挂饰拆了下来.
他先把小球拍从链子上拿下来, 再把小网球挂到上面, 递给千寻: “……这样就好了.”
“……那个怎么办?” 千寻欣喜的接过, 又看向那个被拆下来的小球拍.
“这个? 应该会丢掉吧.” 真田无所谓的说道: “很久以前买的, 已经旧了.”
“丢掉? 不好吧……” 千寻看着真田手中的小球拍, 心里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冲动, 开口索要道: “不如, 送给我吧?”
“嗯? 可以啊, 给妳.” 真田愣了一下便马上递了过去.
“谢了.”
看到千寻接过那个在自己的钥匙圈上挂了好几年的挂饰, 把它和她的那个小网球一起挂到金属链上, 并露出带着几分满足的笑容, 真田心中也生出一股莫名的满足感, 心情不由得愉悦了几分.
“那个也让我瞧一瞧, 看能不能用手工修好.” 接着, 真田又看向千寻手中变了形的银制小奖杯.
千寻愣了一下, 不知道是否应该让真田近距离的看那个小奖杯, 因为它的背面上可是刻着她的名字, 得奖年份和奖项. 如果被看到了, 他一定会有所怀疑吧.
犹豫了一下后, 千寻咬了咬牙, 还是把小奖杯递了过去. 她发觉自己并不想对他有所隐瞒, 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当真田仔细的研究着小奖杯是否有可能修复时, 千寻在心里暗暗决定, 如果他看到了奖杯背面的字, 并开口询问, 她就如实的告诉他. 但如果他没有发现, 那就以后再说吧……
“……唔, 应该很难用手工修好, 找专业人士比较好一些. 我可以介绍家里认识的首饰店铺给妳去试一试, 毕竟这是银制品.” 也许是因为那些字眼太过于细小, 而且是写在没有变形的背面, 所以真田在随意瞄了瞄后, 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形状扭曲的正面及两个把手上.
拿回了小奖杯, 千寻在心底松了口气的同时, 也略有些失望.
错过了这次让他自己发现的机会, 不知她以后何时才会有勇气告诉他自己那不想去碰触的过去以及从前的身份……
千寻低下头, 掩去眼中的复杂, 把小奖杯放回包内, 又把新的挂饰系在了书包的拉链上.
接下来, 两人又闲聊了好一阵子. 也许是不想让千寻再次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 真田一改平时的沉默寡言, 两人说东道西娓娓而谈, 从首饰店的介绍聊到各自学校网球社的一些趣事.
直到日影西斜, 夕阳欲坠时, 真田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两人才惊觉竟然聊了那么久.
“应该已经过了下班高峰期了, 我也该回家了……谢谢你, 真田君.” 千寻对真田感激的笑了笑, 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耽误了你这么长的时间, 真是抱歉.”
“应该的, 不用客气.” 真田点了点头, 目光明显比平时柔和了几分.
“嗯, 心情好多了……那么, 拜拜.”
“再见.”
转身走了几步, 千寻习惯性的伸手去摸书包拉链上的挂饰.
她轻轻碰着小网球及小球拍, 心里不禁一暖: ‘又被他帮了一次……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嘛, 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不过竟然在他面前流眼泪, 真是太丢脸了……唉, 算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虽然他还不知道我以前的事, 但这样也好……他认识的, 不是瑟瑞莉亚越前, 只是青学网球社的经理越前千寻……这样就好了……’
想到这里, 她心中一动, 忍不住回过头看去.
果然, 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还没有离开, 依然站在樱花树下看着自己, 神色依稀严肃, 也许眉头又皱了起来, 但她知道他此时的眼神是专注而柔和的.
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她脚步轻盈的转身离去.
看到千寻的动作, 真田不禁微微一笑. 虽然看不太清楚她的表情, 但是随着那抹笑容绽放而散发出的, 不再有任何阴霾的明媚却让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柔光.
不知为何, 他并没有马上离开, 而是一直站在那里, 直到千寻的身影在纷纷扬扬的樱瓣中越来越远, 消失不见, 他才怀着一种难以形容, 在愉悦中又带着一丝莫名怅惘的心情, 快步朝家的方向走去.
从那刻起, 有什么在两人的心中萌芽, 那是一种陌生的, 从未体验过的, 青涩而微甜的微妙感觉……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二十九章 萌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