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着了道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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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几天，谢雨带着魏岚参观了她从前上学的学校。
那是几间用大石砌成的低矮瓦房。几乎看不到什么水泥的痕迹。不仅如此窗户上也没有玻璃，只有用木材做的如同监狱牢房一样的窗棂。
谢雨给他指了指她曾经坐过的课桌。魏岚暗叹那根本就称不上课桌。只能说是一张桌子。又看看教室前面的黑板。只是一块被木架撑起的木板而已。再看看地面，竟然不是水泥地面，而是凹凸不平的土面。
见到这样简陋的学校，这样简陋的教室，魏岚心里很不是滋味。真的很难想象这样的地方竟然是学校。
看完了教室，他们又看了看操场。那是一块没有任何修饰的土面，上面除了水坑和野草什么也没有。没有篮球架，没有宣传栏……
看完了学校，正要离开的时候魏岚说要上厕所，谢雨指了指几个坟头后面的矮房子。说那里就是了。
魏岚跑了过去。但很快又钻了出来。然后跑到谢雨看不见的地方解决了。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脏的厕所，不仅如此还黑漆漆的。他心中一怕就跑了出来。
十几年后他再次去到那里，除了操场改成了水泥面，上面多了个篮球架外，其他的一点也没变。
而后又带他去了她外婆家。
谢雨外婆家离着他们家不远。走了一个小时就到了。她外婆家后面有一大片竹林。他们去的那天，外公正在竹林里收拾冻死倒下的竹子。见他们来了。便放下手中的活，邀他们进屋。
谢雨外婆家的经济条件不是很好，那时还没用鼓风机而是用风箱生火烧饭。到了外婆家屋前，屋檐下，立着一排不知何时砍下的柴火。有的干透了有的则是比较新鲜。
外婆知道谢雨喜欢吃酸的。于是从泡菜坛中取出一棵酸菜来煮鱼，又夹了些酸豇豆和酸茄子让她带回去吃。最后拿了晒干的竹笋顿了猪蹄那顿中饭才算完成。
那时谢雨外公和外婆的身体还很好，外公的眼睛也还没有吓，见着魏岚这个小客人很是热络，不仅教了他们怎么用算盘打八百八十八还教他们毛笔字要怎样才写得好……后来据谢雨说她外公曾经是里村里的会计，家低也还是很好的，只是后来受了灾才败了下来。
当十几年后谢雨的外公外婆双双去世后，他来到了这里。当年为他煮饭的厨房已经被人拆掉，外婆家门前的一大块稻田被人改成了种藕，路边的梨树也不知所踪。一切物是人非。
开学的前一天，他们才回城。
临走时，爷爷奶奶解了几块腊肉让他们带回去吃。又一路把他们送到山下，见他们上了车，也没舍得回去。
坐在车里的魏岚不会想到当他十几年后再次见到爷爷奶奶的时候，爷爷老得瘦肉都不喜欢吃了，不仅如此原先的一口好牙也换成了烤瓷的假牙。奶奶原先丰盈的脸也瘦了下去，也不喝酒了，眼神也不如当初有神，不过还是一样的乐观，爱笑，爱拿眼瞪人。
谢雨的父母过年也没回家，听说是工地上有点事所以耽误了。直到他们开学一个月后，魏岚家装上了电话后，才得知是那个工程的大老板没给工钱，这样一来，谢雨父母手里就没钱，所以他们手下的那些工人也就不会有工资。因着都是乡里乡亲，他们没法只得在外躲着那些要工资的。不过过了年，他们工钱就拿到了。
魏岚的父亲劝他们回来好好照顾谢雨，可是他们没听进去。不过在得知谢雨取得好成绩的时候还是很欣慰的，说什么他们没白辛苦。他们依旧在外忙碌除了一个月打来的一两次电话之外。没有其他的消息。
通过这些为数不多的电话魏岚和家人也知道了原来谢雨和魏岚竟是同一天过生。虽然魏岚早就知道谢雨一直是一个人过生日但在听到竟是同一天生日的时候还是震惊了一下。
从此他也再没指示谢雨做过任何事，而谢雨却已把他家当成了自己家，该做的，不该做的依旧在做。
这样的时光过了一年，直到五年级的下半期，谢雨的父母才回家来。
不过好景不长，谢雨的父亲只在家里呆了不到半年就走了，魏衡给他找的工作也不干了，说什么还是只有外面才挣钱。
谢雨的母亲则呆在家里。在楼下由水吧改成的饭馆里找了个事做。
饭馆不大，不过老板贤惠，不管是佐料还是配料都很大方放得很多。魏岚和谢雨放学后偶尔也会去霸王一下，老板不仅不会说什么还会捡好的给他们吃。说什么等他们有出息了，他也要沾沾光。
谢雨的母亲姓文，叫文书香。可她却没上几年学。不仅如此算盘都不会打毛笔字更是不会写。魏岚一直想不明白外公那么能干她怎么就什么都不懂呢。后来的解释是那个时候重男轻女，女孩子家哪有什么学习的机会啊。
这天，刚好周末，文书香也没上班。魏岚便同往常一样，去了楼上谢雨家。至从谢雨母亲回来后，谢雨就不天天往他们家跑了，转而换成魏岚天天往谢雨家跑。
进了屋，就被文书香叫了过去。魏岚过去一瞧，桌上摆的竟是国粹麻将。
文书香问他：“你会打麻将么？”
“会一点，不过我妈妈不让我碰麻将。”魏岚站在一旁说，又看了看关了门过来的谢雨。见她朝他使了使眼色，忙在文书香边上坐了下来。
“你妈妈真是老古董……”说完文书香从麻将堆里抬起眼来，笑道：“可别告诉你妈妈哦！”
魏岚讪讪地笑笑，满口答应。
“你妈妈自己玩么？”文书香想了想说。
“不玩。她说打牌赌博最是误事误人，所以从来不碰。”
“那你从哪儿学的？”
“我爸会啊，不过他很少打麻将，只有去亲戚家串门的时候才玩两把。”
“哦。你刚才说你会是吧，那你教教谢雨，我教了她半天，她都没学会，也不知道是我这个老师没用还是她没用。”
“哦。”魏岚乖乖地答应了下来。直到后来几天谢雨都不搭理他他才回过味儿来，原来不是谢雨学不会而是不想陪着文书香胡闹。哪有母亲教育孩子赌博的啊。
不知道是不是应了那句只有脾性相近的人才能成为夫妻的话。文书香在家里呆得很是不奈，谢雨一放寒假，她就会跑到谢雨爸爸那，然后要到谢雨开学才回来。如此那一年的春节谢雨只得和魏岚一家人过了。
还好马上迎来的就是小学六年的最后一学期。文书香也才有了一点做母亲的觉悟，老实地在家里做一日三餐，不时还会去接谢雨。而魏岚也高兴，不仅可以天天蹭饭，还可以玩一些在家里从不敢玩的游戏。看一些在家里不敢看的书。
这时，谢雨的成绩已属班里拔尖的，不过每次她的分数都没魏岚高总要差些。魏岚好几次威胁她说如果不考过他，他就装作不认识她。
可她只是笑笑。
有一天谢雨问魏岚：“你想到哪里上初中？”
“一中、二中、三中、四中……都可以。”魏岚不以为然地回答。
“你成绩那么好，一定会是上一中的，对吧？”谢雨抿紧双唇看着面前的书本。
“你怎么就那么确定呢？”魏岚讥笑，“怎么舍不得我，想同我上同一所初中？”
被人猜中心事，谢雨一急跳了起来，把摊开的书本也合上了，“你就臭美吧！”说着就要收拾东西回自己家。
“你别急啊，我跟你开玩笑呢！”魏岚拦住她。魏岚发觉谢雨的脾气越来越大了，也让他越来越招架不住了。“我说错了好不好啊！别生气了！”魏岚越说越没底气。
“哦。”谢雨看了看他坐了下来又把书本打开，过了半晌见魏岚还是心有余悸的样子，谢雨忍了半天没忍住还是爆笑出声，“我也是跟你开玩笑呢。”
魏岚只差没翻白眼了。觉得自己便是人家说的“着了某人的道儿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着了道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