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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绯红旧梦(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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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讨厌下雨,一直讨厌。
又是一个雨夜,在绳树离开后的三百二十七天。
我带领小组深入敌阵,执行一个S级任务,在这个恼人的雨夜。
在绳树离开后的八十三天的上忍集会上,
我提出了四人小组配备一名医疗忍者的提议。
猿飞老师在犹豫,我知道,村子里的确还不具备实施计划的完备条件。
面前是荆棘丛丛,我知道,我必须披荆斩棘。
一直以来,作为医疗忍者,更多的时候我必须守在后方。
所以,每一天的每一天,我面对了无数的因延误的伤残甚至阵亡的忍者。
也许我有可以和死神抗衡的力量,但是,我敌不过时间。
每次每次,我问自己,如果我在结局会不会就不同了。
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痛苦,那么多死亡,那么多折磨,那么多遗憾了呢?
绳树,我想到你曾经站的地方去,用自己的双手延续你的梦想。
保护你所爱的人,你所爱的村庄,是不是就会离你更近一点。
那时我真的以为自己在孤军奋战,
“我同意纲手的提议,我想我们应该从伤痛中学习,汲取经验。”
我蓦然回首,是断。
断微笑着,有一瞬间,他的脸和绳树的重叠了。
在断的支持下,提议终于通过了。
这是我和断的开始。
什么时候开始断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了呢?
我说不清,印在脑海里的无数片段,构成我和断共同的记忆。
我记得,断带我走过忍校门前的小路,谈起他心爱的妹妹。
我记得,我带断去到树林里儿时的秋千,说起我的绳树。
我记得,断谈起他的梦想时,微笑的样子。
我记得,我谈我的医疗忍术开发,断专注的神情。
我记得,我和断的晚餐时,喜欢摆四副餐具,想象是个大家庭。
我记得,断的头发很柔软,手很温暖,微笑很温柔。
我记得,断对我的每句承诺,他说会给我一个温暖的家,会给我一双不会变冷的手。
我都记得。
然而,我开始变了。
哪里变了呢?
我清楚人体的每节骨骼,清楚每条血脉流向,清楚每条经络运行。
但是我说不清自己哪里变了。
仿佛心口变得柔软了,仿佛灵魂缺失了一部分。
我确实变了。
当猿飞老师安排一个进入敌阵的S级任务给断的小组时,
我条件反射的提出做医疗忍者加入小组。
我的理由很充分:“四人小组新编制实施后,还没有执行过S级任务,这是个检验新体制的应用效果的良好机会。”
我成功的说服了大家,只有自来也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这一眼让我莫名心虚。
那天,断说:“我的信念是建立一个没有战乱的安定世界,为保护人们而奋斗。我的目标是成为火影!你会支持我的是么?”断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我压抑不安的心绪:“我会的!”
“再赌一次吧!”我对自己说。
我轻轻踮起脚尖,把自己的唇印在断的额头。
我感觉自己的脸在燃烧,抬眼偷看断,他的脸好红哦。
“这个送给你,希望你梦想成真的礼物。”我略闲多余的解释。
“谢谢!”断的手搂住我的肩膀,他的手好温暖,他的胸膛好温暖。
这是一个雨夜,在绳树离开后的三百二十七天。
我带领小组深入敌阵,执行一个S级任务,在这个恼人的雨夜。
这已经是在雾之国的雾隐忍者村的势力范围活动的第四天了。
终于,断打了手势,“已经追踪到目标了。”
“这次的S级任务是劫取岩之国派往雾之国境内的使者携带的绝密文件,拿到这份文件就拥有与别国达成协议的重要筹码。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当时猿飞老师的表情异样严肃。
我、伊比喜、皆川分别抵达既定地点。
“这么重要的文件,敌方一定精英尽出”我的神经紧绷。
透过树叶的缝隙,在阴暗的林间五个模糊的身影。
“正在原地休息,真是良机啊。这场雨也创造了机会。”我暗想。
我挥手示意,断、伊比喜、皆川立即分散开来,几乎下一秒,我们四人同时出手,
分别攻向护在使者旁边的四名岩影忍者。
我使出全力,将查克拉集中于手掌,运用灵力手术刀攻向敌人的要害,力图制敌于一役。我的力量给敌人带来巨大压力,他的查克拉消耗很大,抓住他反映迟钝的瞬间,我快速出掌击在他的侧颈,我的查克拉足以切断颈大动脉。结束这边的战斗后,我迅速奔向还来不及逃跑的使者,眼角余光扫见皆川将弯月舞施展开,完全压制了对手。伊比喜的体术和对手相比稍站上风,取胜只是时间问题。断的反映速度皆在对手之上,应该没有问题。我感到心下稍安,向使者发出一波疾风骤雨的攻击。出乎意料的,对手很弱,几乎一出手,我就将他制住了。
我用苦无抵住使者的颈间“把密函交出来!”使者不语。
这时断、皆川、伊比喜分别都结束了战斗。
伊比喜上前“我来!”
我对伊比喜的拷问术窃取术很有信心“交给你了。”
伊比喜开始搜查,“身上没有密函!你把它藏到哪里去了?”
我突然感觉一阵眩晕,“小心,他在结印!”是断的声音。
眼前的时空、场景大变换,我仿佛回到绳树12岁生日的那一天。
是真的么?是幻术吧,我眼前站着三百二十七天未见的绳树。
“绳树!绳树!”我几乎失控。
绳树在笑,带着倔强的温柔:“姐姐,我是忍者了!”
“姐姐,以后我会保护你!”
“姐姐,和我一起吧!”
“姐姐,有一天,我会成为火影,你会为我骄傲吧!”
“这是幻觉,”我告诉自己,可是眼睛模糊了,心颤抖了。
我突然发现自己哪里变了,我冲口而出“绳树,不要做火影!不要做英雄!我不要你成为冰冷石碑上的名字,我不要!”
这是我长久的心声吧,竟然在这种幻境中才能说出。
是的,绳树,我只要你活着,只要你活着。
我的泪划过面颊“这只是个幻境,我必须回去,还有一个我希望留在身边的人在等着我。”
我将查克拉集中于右手食指,将指甲细胞强化,尖锐的尖端刺穿我的掌心。
身体可以稍动了,我立刻结印“解!”
还是雨夜的密林,面前是岩国使者,身边的皆川和伊比喜显然还沉于幻境。
断呢,我的心突得绷紧!
面前的敌人笑得可恶“你们中计了,我只是假冒的使者。你们早已经中了我的幻术。还以为杀死了我的同伴吧!没那么容易的。”
果然,我环视周围,只有我击中的那个人还陈尸那里。
转念间“该死,轻敌了,真正的使者藏在那三个忍者中间了!”
“本以为可以把你们都拖住的,没想到漏了一个。不过也没关系,使者大人很强,一个人去不过是送死!”
“送死!”我几乎发狂,断,我不要你作英雄!
时间紧迫,我出手了,擅长幻术的人体术的确不佳,我胜的轻松。
可是胸口却犹如大石压中。
“快追!”我一边招呼已经解开幻术的伊比喜和皆川,一边飞身前行。
一路上有断作的记号。
断,你只是去追踪目标,不会出手的,是么?是么?我心里充满紧张,这种感觉前所未有。断,很强,但是以一敌三,我不敢想下去。
雨下不停,每滴雨落在树叶上发出“啪哒”一声,却仿佛每声都敲在我心底。
还有多远才能追上他们?这段路仿佛永无止尽。
突然,不远处传来“哄”的响声,地面颤了颤。
“糟了!有人使召唤术!”伊比喜急道。
“还是交手了么,太莽撞了!”皆川道。
“断不是会莽撞行事的人,一定有情况发生,再快点!”我力持镇定。
断,不是冲动的人,一直不是。我知道。情况已经这么糟了么!
终于,在密林的一处空旷处,我看见人影。
断在使用四重影分身,对敌三名忍者一匹忍兽~~~是狼!
太勉强了!我飞身过去,替他接过一名敌人攻来得一招,同一时间伊比喜、皆川分别加入战团。
断终于稍放松的收回影分身,气喘不已的说:“他们准备发射信号,召唤雾隐忍者增援。这里离雾影的村庄很近,不能给他们机会,否则我们就麻烦了。”
断的查克拉几乎耗尽了,“你还能支持住吧!”我流露出担心。“
我还好,你自己小心!”断勉强微笑了一下,我忽然觉得心安。
四对四,几乎是混战,不能给任何一个敌人机会,如果发出信号,就是我们命丧这里!
战势逐渐向我方倾斜,只是对方那名假扮普通忍者的使者,实在不好对付。他好几次几乎抽出信号发射了,被我用蛮力勉强威慑住。
焦虑开始弥漫心头,越拖越不利!我有一瞬间闪神,那使者抓住机会,从口袋掏出信号,向半空抛去!
“糟了,”我暗叫,飞身去截,不过是个普通卷轴,“上当了。”
想回身,已经不及。眼角扫到,那人在结印“召唤术!”
才确定,就发现自己的落点上出现一匹体型硕大的忍狼。
还来不及应变,“小心!”断突然出现在我身前。
似乎是慢镜头,我看见忍狼扑上,一口咬住断的侧腹。血溅出!
“不!”我大叫,上前一拳击中忍狼的顶门。“啪”的一声,忍狼消失了。
断的侧腹大量鲜血涌出,我觉得晕眩。
“冷静!纲手!”是伊比喜吧?
我的样子很不冷静么?我知道自己在出拳,出拳,出拳~~~~~
“已经可以了!断需要急救!”是谁在大叫。
我觉得心房一颤,断呢?
停下手,抬眼看去时,断就躺在不远处。
“战斗可以结束了,你已经杀死他们了。密函也拿到了。赶快看看断要紧!”伊比喜的声音里带着一些紧绷。
我勉强维持理智,我是医疗忍者,我能救他,我能。
我告诉自己。
他的腹腔被撕开了,左边肾脏严重破损,已经划出腹腔了,内部脏器大出血。
我越来越颤抖,手在颤,心也在颤。
必须先止血,再做肾脏摘除手术,可这样的条件~~~
我把全部查克拉集中在双手,抵在断的伤口。
“止住!止住!~~~”
血仍然在流,一个人的身体里有多少血液可流呢?
断的血,温温的,流过我的双手,一点一点在带走他的生命。
断的气息微弱“我会得救的~~,是么?我还不能死~~”
“我还想成为火影~~,我答应你的事还没有作到~~,我不会死的,是么?”
我感到眼睛在灼痛,我挤出微笑“你已经得救了,你不会死的!”
不会的!
“是么?太好了!”断的呼吸渐停。
血仍在流,流过我的指缝;生命飞速脱离断的身体,脱离我的双手,
“止住!止住!~~”我能做却只是拼命发出查克拉而已。
止住!止住!止住!止住!止住!止住!
“够了,纲手!够了,他已经死了!”是伊比喜的声音。
不会的,不会的。断只是睡着了,他睡着了。
只是,断,你的手冷了,你的胸膛也冷了,你知道么?
我不要你做火影的,我不要你做英雄的。
断,你变成了石碑上的名字了,你知道么?
“纲手,我们必须撤退,否则敌人就会追上来了!”
是谁在叫我么,请,不必理我。
我只是想在这里陪他,而已。
天空还在下雨么,我已经看不清了。
不是的,天空落下的每一滴都是断绯红的鲜血。
“啊!!!”我不要看见血了,请不要流了。
老天一定没有听见我的呼喊吧?
那夜的绯红血雨一直在下,彻夜未停!
我讨厌下雨,一直讨厌。
又是一个雨夜,在绳树离开后的三百二十七天。
我失去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