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语》弥知

17、梦里不知

　　我扶着雪晴，站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却看见尉来一脸歉意的出现，以往总是好心情的尉来不见了踪影，我怔在那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困惑的看着雪晴，她的眼中居然闪过一丝泪光。拍拍她的背，我对尉来勉强笑了笑，正想张口问他为何在此，只见他走来，将我的书包放在脚边。微笑着，对欧阳点点头，转身走了。

　　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才能让雪晴快快恢复元气，快乐起来。于是就把她带回我家。爸妈见她也来了，非常吃惊。我给雪晴倒了杯水，然后悄悄对妈妈耳语几句说明了情况，妈妈很吃惊，但是都决定不要把情绪表现出来。吃饭的时候，老爸故作轻松地跟我们聊着学校的趣闻轶事。其实平时他只是吃饭而已，当时却格外健谈。我明白，这都是因为我们希望欧阳开心。

　　晚上我和雪晴睡一起，和她分享我的小熊被子，小熊床单。记得上次睡在一起还是上小学的时候，时间过得真快啊。我对我的熊熊们说：让我们用温暖欢迎这位老朋友吧。铺好床，转头却见雪晴站在书架前，翻看着一本书，我忽然想起来了那本《老子》赶紧上前，探头一看，书翻开在“等我回来”那页。我脸红心急，一把把书从她手里抽出，合起来，心想这下完了。虽然我不知道自己紧张什么，但是内心深处，却希望我和尉来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知道的越少越好。或许，那个时候，我已经在准备渐渐将这段往事封存起来吧。雪晴看我反应激烈，她先是怔怔看着我，后来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说：“你就像是偷吃东西被抓住的表情一样……笑死人了！”我一想，是她偷看我的东西啊，怎么我做贼心虚成这样了？想着自己也跟着笑起来。

　　两人笑了一阵子，都蹲在地上。我指着她问：“你说你还看到了什么？”，雪晴边摇头边笑着说：“没想到，平时淡定自若的两个人，还跟过家家似的。”然后，她顿了顿，“不过，渺渺，我真的羡慕你。”说完她的笑容也渐渐收起来。我怅然的说：“这有什么好羡慕，烟火灿烂明亮，不过也是一瞬的美丽。”“即使是一瞬的美丽，也不是人人都能拥有。”“虽然拥有了一瞬，却要付出恒久的代价。”我声音低低的，但这句话出口，我自己也为之吃惊。雪晴自然也是怅然的望着我，什么也不说了。

　　“睡吧，雪晴，我困了。我们早睡早起身体好。”我轻松地说。坐在床沿上对她笑笑。
　　“渺渺，如果有一天，要你在我和尉来之间选择一个，你会选谁呢？”欧阳站在书架旁，手不经意的掠过一排排书籍。
　　我一时语塞，“这样的情况，应该不会出现吧？”随即笑笑。
　　“但愿吧。”雪晴淡淡笑着，走到书桌旁，看到玻璃小熊时，忽然意味深长的盯着我看。
　　“这个，这个，快睡吧。”我眼睛笑得弯弯的对她说道。
　　雪晴笑笑说：“原来是因为其他人啊。”
　　我没有再解释什么，因为我们的故事早已经被写好，无论我说什么，雪晴总有一天会理解我的。起码，我是这么认为的。

　　接下来的日子，继续着简单的重复。只是我不再和楚昭和尉来谈笑那么久，把更多的时间用来陪伴雪晴。我默默祈祷欧式能够好起来，阿姨的病情能够有所转变。但是一切似乎都是徒劳，欧式董事长仍然被确诊只能再活一年，欧式仍然没能逃脱被收购的命运，雪晴还是一日日的消沉下去。偶尔，我会陪着她坐在城墙上，看她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把自己的神色隐藏在一片氤氲的烟雾中，明明暗暗之间，一切都仿佛变得虚无缥缈。

　　五月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到来。冲刺的时段，我坚持每天睡得少一些，在完成学习计划的同时，还陪雪晴看望她母亲。有时候，非常累，但是我愿意为我的朋友付出。虽然我的付出不能从根本上改变什么。直到有一天，尉来略带忧愁地对我说：“渺渺，你这样下去，离清华可是越来越远了。你知道么？你的学习效率越来越低了。我很不放心。”我听闻，笑着对他说：“没事的，我接下来会把精力集中起来做考题的。”尉来知道我的固执，但是他很坚持的认为我不该再陪着雪晴消沉下去了：“别让她的忧愁爬上你的眉头。”我默不作声。自从雪晴的事情发生以来，我越来越沉默了。我忽然觉得死亡和离别离我的生活居然如此的近，近的好像幸福只是我和它之间的一段短途。
　　正因为它太沉重，我才更不能让雪晴一个人承担。
　　尉来有几次欲言又止。我明白，我这样很危险。我的心不够狠。无奈这就是我的软肋。

作者有话说

　　各位看官，弥知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