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天街小雨》如月之恒

4、大嫂

　　大嫂
　　张氏待女儿媳妇出了院子，看着那还在晃动的帘子，轻轻地叹了口气，幽幽地问：“安琴，你说，女人是不是永远有操不完的心呢？”见安嬷嬷不回答，正用关切的眼神注视着她，心里一暖，继续道：“年青的时候，婆婆还在，不仅要努力挣讨丈夫的宠爱怀上子嗣，好早点在年家站稳脚跟，还要战战兢兢、恭恭敬敬的伺候着婆婆，怕她一个看我不顺眼，就给老爷多安排几个姨娘••••••”
　　安嬷嬷看着陷入往事的太太，跟了那么多年的主子，她们是风雨同舟的，看着现在太太的风光，谁知道曾经的沧桑呢。自己嘴笨，不会安慰人，也只能沉默的陪在一边关心着了。
　　张氏的脸由神色幽幽，一时间光线被侧影挡住，看不清她是喜是悲：“只是我可怜的大女儿，成了后院的牺牲品，而我这个做娘的，却只能装着大度宽和••••••如今也只有我念着她了”
　　安嬷嬷见太太回忆的伤神，忙红着眼眶劝慰道：“太太，都说人啊要往前看，如今事情过去那么多年，那贱人也早已成了一培黄土，又何必伤心伤神呢？”见太太面上稍有缓色，再接再厉：“如今大爷也已成家立业，二爷文武双全，想必也是一片前途光明，二小姐乖巧可爱，谁不夸太太福气好呢！而且老爷对您也是敬重宠爱，老太太也已不在了，您该是松快松快了。”
　　听着安嬷嬷的劝慰，张氏脸上带上了淡淡微笑，一时间竟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你说的对，又何必回忆伤神。”端起桌上的茶，用茶盖撇去花瓣，轻轻地啜上一口，两眼看着前方摆放着的一个汝窑美人觚：“两个儿子我是不担心的，只是小雨••••••老爷说小雨十有八九是要被指婚给四阿哥做妾室的，都说四福晋是个宽和大气、贤良淑德的，可有谁知道底下的事呢。”
　　这回安嬷嬷没有正面回话，她是规矩人，知道妄议主子不该，只是劝着：“太太，慎言啊，都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小姐离出阁的年纪还有好几年呢，现在啊最重要的是教育好小姐，好让小姐将来也有能力自保啊。”
　　这一番话下来，张氏静静地思考着，好一会儿，才慢慢悟了：“是我想岔了，小雨年纪尚小，我还有时间好好调教她呢。”
　　那厢边小雨的未来归宿初定，这厢，小雨陪着嫂嫂走在长长的走廊上，边上的柳色新新，正是一派繁盛的春日胜景，却见毛氏愁上眉头，清秀的脸上染上了一股抑郁之气，很是黯然憔悴。小雨知道大嫂定是为孩子的事情烦恼了。
　　在现代时，虽也有丁克家族，但也是少数，大多数的女子都是希望有个属于自己的血脉的孩子的，没有孩子，在夫家公公婆婆还是会不高兴的。更遑论是在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无子是七出之一啊，若是一直无子，姨娘有子，怕是还会有“妒”，那就七出占两条了。在原主的记忆中，大哥是没有孩子的，大嫂无所出，就连通房姨娘也是无所出的。记得早年大嫂多有抑郁，后来想通了，与大哥琴瑟和鸣、夫唱妇随，日子也就舒心了。母亲很是随和，设身处地，了解大嫂的苦楚，到也没有说过什么。
　　小雨知道，大嫂无子虽然不能说明什么，但姨娘通房具无子，大哥又是个精通医药的，有可能问题是出在大哥身上，医者不能自医啊！现在的自己年纪尚幼，说什么话都是没多大分量的，安慰之言是无法说出口的，若真是说了，恐怕会被当成鬼怪附身了吧，谁这么小能懂那么多的事情呢。她能做的也不过是做几个鬼脸，说几句俏皮之言，逗人一笑罢了。
　　毛氏自然知道小姑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她平时对她也是疼爱有加的。想想自己的命还是很好的，从小有疼爱自己的父母，出嫁又有与自己心意相通的丈夫，公公婆婆开明体谅，小姑小叔对她也是尊敬又亲近，这日子与自己曾经闺阁时的姐妹比起来，真是天上人间了，谁不羡慕她呢，唯一美中不足的，只怕也就是，与夫君成亲多年，还未有孩子，可能是缘分还未到吧。
　　这些年不断地研习佛经，为的就是向菩萨求得一子，子虽未得，心倒是平静祥和起来，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毛氏看着小姑天真烂漫的笑脸，心渐渐平静，不动则不伤啊••••••
　　走廊的拐角处，是一片围起来的竹园，想来二哥这个时候是在这个竹园里练射箭的，小雨见大嫂抑郁之气渐消，眨眨双眼：“大嫂，我去看二哥射箭了，你去吗？”一脸的希冀。
　　毛氏自是不去的，小雨就和她分开，在丫鬟的簇拥下往竹园而去。虽然/在你的身边匆匆而过/但/你那生机勃勃的竹茎/你那婀娜多姿的叶子/却深深留在我的心中!——这说的就是竹了，作为四君子之一，历来深受文人骚客的喜爱与赞颂。年家父子也不例外，宁可食物肉，不可居无竹，所以这竹园也是历来被打理得最为好的地方。
　　果然，没走多长时间，就听见了二哥年羹尧身边小厮的叫好声。小雨身边的采薇也是一脸钦慕，恨不得小姐走的再快些，好早些见到二爷的风姿。采苹暗暗摇头，相比采藻，采薇还是差些啊。你问采葛，又钻在厨房了呗！
　　若是没有原主的记忆，在小雨心目中骄横自大就是年羹尧的代名词，如若不然，为何年羹尧会被雍正以九十二条大罪白绫赐死呢。但有了原主的记忆，记忆中的年羹尧与史是不符的，他是个温润如玉的君子，待人谦和，对上谨慎恭敬。看外表，绝不会相信，他是个擅长兵法排阵、用兵点将之人，用翩翩佳公子来形容不为过。
　　面对四阿哥的重用，他完全以一片丹心来回报，若说有什么做错了，也许可能是娶了一生一世一双人——满清第一词人纳兰性德的女儿为妻吧，雍正是个多疑的性子，而纳兰家是与大阿哥绑在一起的，后期又与八阿哥有关联，并且在重用年羹尧的后期，他取得的功绩实在太大，手中又兵权在握，令帝王有了功高盖主之感。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也是帝王心术的表现吧。君不见在潜邸时为他出谋划策的一些人都没好下场吗？只怪年羹尧太看不清形势，成也萧何败萧何，若是在有了从龙之功后及早退出，或许••••••
　　小雨想着二哥的生平，暗暗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改变二哥的命运，在知道了历史进程的前提下，一定能保住二哥，定不让他落得个与韩信同一个下场。
　　年羹尧正用劲拉满弓，缓缓地用箭瞄着靶子中的红心，突然一个甜甜的声音传进了耳内：“二哥，加油。”他会心一笑，猛地一下，“嗖”，那箭就好似长了眼睛般，直直的定在了靶心。
　　“好，射得好！二哥好厉害！”年羹尧笑着放下弓箭，拿起小厮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汗，大步走向小雨。看着小妹崇拜的星星眼，哈哈大笑，抱起她猛的转了个圈，小雨晕的直呼“二哥好坏。”
　　“小丫头，这时候不去练字，怎么有空来看我练箭？”
　　小雨揉揉发晕的脑袋，翻了个白眼，用软软的声音撒娇：“想二哥了嘛，好久不见二哥了呢！”

作者有话说

　　此坑是我开，此坑是我埋，要想从此过······留下爪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