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奇缇奇》赫连留

1、第1章

　　缇奇缇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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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那个为了我换香烟品牌，只要我想就会第一时间出现，天上地下，只要清醒着就永远不分立场和我一起的男人，说他永远不会忘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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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奇米克。
【二】
上一次看驱魔是什么时候，已经不记得了。
上一次看到缇奇是什么时候，已经不记得了。
只依稀记得高挑的个子，英俊的面孔，扮作人类时懒散而邋遢，变回诺亚时优雅而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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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那个神情。
带着浅浅的、漫不经心的笑容。
好像全天下都在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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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掌控的都被掌控。
不想管的放任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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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快乐诺亚。
这是缇奇米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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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遇见云沾衣。
【三】
罗德问过缇奇：“这该不会就是书上说的‘爱’吧？”
缇奇怎么回答的？
他说：“别乱说。”
他没有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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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似乎是唯一一次在提到他和云沾衣的感情时，用了“爱”这个字。
只是被淡淡地挡掉了。
之后的每一次，似乎都变作了“喜欢”“喜欢”“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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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有些感情，不是不说，就可以当做不存在的。
至少，他的不是。
就算真的只是喜欢，那么多那么久那么深的喜欢，也早该积累成爱了。
【四】
当那把武士刀捅进身体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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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痛。
是冷。
极度的、砭骨的、让人战栗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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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骨子里的最后一点点余温都被瞬间抽走，只剩下僵硬的、沉重的、无法负荷的躯体。
还有环绕着自己的、那个想了很久很久的、却如此决绝如此无情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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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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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心念念的，就是这个敢爱敢恨的云沾衣。
只不过，她不爱他。
不像他爱她一样，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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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这一刀，他会感激，会震惊，会狂喜。
为她的心软和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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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有这一刀，他更会不舍。
不舍她为他而变得软弱。
不舍她挣扎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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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刃被一毫一厘地抽走，意识被钝痛夸张地模糊，时间轴在一瞬间拉长到无限远。
在这短短的几秒钟里，他清晰地看着自己最爱的这个人，无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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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衣，点根烟给我。不呛，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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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出一口淡淡的烟雾，他把自己的面孔隐藏在模糊的气息后面。
再也看不清的眼神，再也看不清的表情。
再也看不清的缇奇米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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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就此沉眠，在最后的香烟的味息中睡去。
不要看见他的软弱，不要看见他的悲伤，不要看见他的舍不得。
如此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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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你，既然你已不能爱上我。
为什么不能爱我？
为什么不爱我？
【五】
——如果漫长时光中，你注定只能记得一个人，你会记得谁？
——云沾衣。
——缇奇米克和云沾衣中，只能记得一个，你会记得谁？
——……云沾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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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漫长时光中，你注定只能记得一个人，你会记得谁？
——阿尔，妖精，夜叉叔，缇奇，头儿，队长……
——只能记得一个，你会记得谁？
——……
【六】
他对云沾衣有多用心？
他对云沾衣有多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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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心到可以轻易看透她的心灵，感受她在千百年流浪中藏得最深最痛的心事。
在乎到可以忽视掉自己的性命，只为她在伤害自己离开自己之后不感到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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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大概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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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永远未完成的告白。
这是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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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满意足。
最后的那一丁点儿不甘心，早可以忽略不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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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丁点儿不甘心。
不甘心才刚刚开始就已经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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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还有那么多那么多深情到溃不成军的情话。
还没有说给你听。
【七】
天在下雨。
最后一根烟点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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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关系。
在你也爱我的此时此刻，我可以无所畏惧。
无所畏惧地让你看见，我眼里那么浓重那么深沉的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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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衣你放心，我不会忘记你，就算再转生成别人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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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千百年来，第一次有人主动说，不会忘记她。
是缇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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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我不是我，我依然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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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没有缇奇米克，也会有那么一个诺亚，永远记得。
记得曾经有一个快乐诺亚，叫缇奇米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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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缇奇，曾经那么那么爱，爱得心都痛了。
爱云沾衣。
这个宇宙鸿蒙中、时光流河里，唯一的云沾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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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唯一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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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沾衣杀了缇奇米克两次。
两次死亡面前，缇奇米克都对她说：“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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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一直到死，都想着她，为着她，爱着她。
【八】
我以为会和你一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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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漫长时光中，你注定只能记得一个人，你会记得谁？
——云沾衣。
——缇奇米克和云沾衣中，只能记得一个，你会记得谁？
——云沾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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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云沾衣。
永远是云沾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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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我终于有资格对你说永远。
请不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