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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五章 保护 ...

  •   人言常道:言出必行。
      段孟启既承诺尽其所能达成钱牙的期望,那这位品性良正一诺千金的富家少爷就不会违背许诺食言而肥。
      但实际上……他无能满足屠夫的要求。
      以前住云香镇与家相隔甚远无论自己干什么都无所谓,今在洛阳城钱牙竟让他像原先一样帮忙宰杀肉禽确实让他为难:能替屠夫分担段孟启本质上是积极的,可想到人多口杂传入娘耳中必定又造灾祸,倘若因此使屠夫再蒙羞辱就更良心难安。
      段孟启的理智没得钱牙谅解,他的踌躇却让连续叫他几声不得回覆的粗俗男炸毛了——“行不行你好歹吱一声啊!又不是黄花大姑娘,扭扭捏捏真讨厌!”看不惯谁一副难以抉择唯我独苦的模样,钱牙脾气急窜敞开嗓子数落少爷。
      段孟启憋屈,好声好气解释: “这忙我帮不了,我……”
      “行啦行啦,帮不了早讲嘛!”抓抓犯痒的头皮,钱牙已经四天没洗头了。
      “钱牙,你其它的要求尽管告诉我。”
      “叫你帮我杀只羊你都推三阻四,其它事还能成?”睖过段孟启,屠夫眼里鄙夷源源不竭。
      “这不同。”
      “哪不同?我咋没看出来。”钱牙将风度翩翩的青年从头打量到脚,仔细端详中赫然彻悟,“哦……的确不同了。现在是正宗有钱公子哥,在老家地盘跟以前扮贫民时肯定不同。”
      “钱牙……”
      “真对不起!段少爷,我一个粗人没钱读书又不懂人情世故,你多包涵。”钱牙嘴上的礼貌陪衬不合逻辑的笑容让段孟启的心翻滚波涛,忍不住高吼:“我不是那种人。”
      “哪种人我都没兴趣管,你不帮我就靠边站,别碍手碍脚。”麻利地把羊放到小木车上推走,临行跟段孟启说:“少爷没事代我看紧这几只活的。”短短一句话限定了段孟启的行动自由。
      钱牙生气了,继续推诿绝对让对方积怨。轻抚额头,无奈的青年唯有杵在咩咩叫唤的羊群中守侯屠夫回巢……
      这天过后段孟启也适当抽空找钱牙,奇怪的是一次二次三次都大门紧闭遇不见人。起初段孟启以为屠夫休息游城,但听墨胤抱怨去找钱牙居然被他不耐烦地赶走,原因是他和另外几个菜贩相约去‘归宝’。情绪低落的弟弟不知道归宝为何物,可段孟启知道是赌坊。
      屠夫迷上赌博呢?
      段孟启终于醒悟近几次不见钱牙踪影的内~情,照这程度看对方差不多进入痴迷境界了。
      ………………
      “嗯嗯嗯……”哼着黄腔跑调的乡村民曲,钱牙心情相当好——他赢钱了。除第一次生手小输外,连续几天他大概赢了五六十两白银,可比每天辛苦劳动轻巧。
      连他都不明白赌博运气怎会这么好,再赢下去开赌坊的人也快忍不住了。呵呵,实在不好意思,今天还得去捞一笔。
      穿妥衣服拉开院门,前脚还未跨出就瞪见在外面守了挺久的段孟启:“少爷人生很无聊吗?来我这当门神可没供奉。”
      “你……”段孟启看屠夫一派风火架势,十成是去赌坊。
      “我什么?有话快讲。”钱牙边催促边旋身关门。
      “你要进赌坊?”
      “是啊!咦……”钱牙疑惑,“你知道?”
      “我劝你少赌为妙。”
      “你来就说这个?”
      “赌是最危险的,你小心血本无归。”
      “你够神。”钱牙难以控制想骂人的冲动,“从我在洛阳遇到你,你劝我不下十次,什么都是你在说,我血本无归?告诉你,哥哥我赢了有一百两!”
      “所以为赌钱把金牙当了?”段孟启自认对屠夫亏欠太多,跟他说话亦不敢直视,直到刚刚说赌段孟启方才发现钱牙嘴中两粒金齿已被搪瓷臼齿取代!“你说过那是你爹留给你的,你绝不用它。”
      “……我没有乱用它,我只是把它用在应用的地方。”牙齿的探讨将钱牙高昂的激情霎时拖垮大半。
      “比如换成赌资?”屠夫的话听进段孟启耳朵跟驳辩无异。
      “段少爷。”通常钱牙这般唤他时或多或少参杂莫名敌意,以段孟启的认知永远发现不了,“我爹的遗物我视若珍宝,使用它不为赌,至于原因你现在还无须晓得。”故意咬重‘现在’,他笑看段孟启的惊讶。
      “原来是这样。”了解屠夫没由于贪赌妄行胡搞,段孟启稍稍心安。
      “我要去归宝,想不想一块?”
      “你还要去?!”
      “走吧!你也去看看,不过别耽误我赢钱。”说到赌,屠夫可谓雄心勃勃壮志高崛,不愿被絮絮叨叨的青年挡了发财路干脆把对方一并拉走……
      归宝赌坊。城西最大的赌坊。
      坊内无论白昼都积聚着许多妄图发笔横财的人,但多数都破财而归;其实仅仅破财还算幸运,因为不少嗜好这口的笨蛋赌输家里值钱品、房契,甚至被砍手跺脚当掉妻儿……
      在光线昏暗空气污浊臭味弥漫的拥挤环境中,段孟启不知皱了几次眉,每皱一次心中怨念愈发加深,他真是脑袋失常才陪钱牙来这种乌烟瘴气不适合人待的蛇巢鼠穴。
      对比起烦恼的他,钱牙别提多合群,整个赌坊大概就他吼得最宏亮,一直挤在赌骰子的大桌旁活跃无限买大买小。
      段孟启看不懂规则,只看到钱牙似乎赢了不少;情绪高亢的屠夫将全副精力投注于摆弄的摇盅上,未察周围有些看似打手的家伙正时时斜眼打量他,明显不怀善意……
      糟糕。段孟启暗叹不妙,自觉麻烦在所难逃。
      赌得差不多的钱牙伸伸懒腰,在众人艳慕下把赢来的雪花银大刺刺地纳入囊中,笑容阳光灿烂不禁让倒霉蛋们恨得牙咬。
      “喂,你看我今天又赢了。”走到段孟启面前,钱牙开心地拍拍鼓涨的口袋一脸骄傲,“靠这些马上能还你们帮我垫的房租,待会哥哥我请你吃饭。”得意嚣张的语气让段孟启无奈,双瞳往左右晃过,轻声道:“行。我们出去再说。”
      “怎么就走呢?我还想多赢点,每次都赌骰子怪没趣的。”丁点不觉自己态度张扬的钱牙仰头寻觅其它能引他尝试的项目。
      “够了!跟我走!”不容他多说,段孟启揪住男人的衣袖希望把他尽快带离危险领域。孰料两人还没走几步就有数名大汉围住大门,凶神恶煞地瞪向他们如同山间恶鬼。碎碎念叨段孟启神经病的屠夫一看这阵仗不免愣住,继而拉过段孟启低声问:“怎么回事?”
      段孟启无瑕管钱牙的求解,无比正色对挡住去路的大汉说:“你们开赌坊,莫非不许别人赢钱吗?”
      “少废话!他在我们归宝赢那么多钱,肯定出老千!”赌坊打手好像早认定钱牙使诈出千,完全不允许反驳。
      “那你们想怎样解决?”段孟启直接挑明中心。
      “留下他今天和前几天赢的就让你们活着离开。”
      “你们这群人真不要脸!说我出老千,摇骰子的是你们的人,要出老千也是他出!”被诬赖的钱牙抢话反击,图一时痛快宣泄全然没理段孟启的制止眼色,不怕敌多我寡的作风让段孟启手心冒冷汗,“输钱可以赢钱却不让走,你们是黑店吧!”
      赌坊打手个个横行霸道,见钱牙胆敢和他们对横顿时气鼓,直接操家伙冲了过来,危机瞬间爆发!本想和平解决的段孟启这下什么也不必说了,猛地把身旁的屠夫推到安全地,自己当即加入这场无法避免的打斗……
      身为武生的段孟启武术套路清晰与赌坊恶汉不得章法的一味蛮击根本不在同个层次,挥拳摆腿间他动作迅疾撂倒四个,其余的人发现默不吭声的小白脸动起手来如此强势厉害更激起内心怨恨,与他缠斗时又唤人支援……
      十多人在摆满大桌的赌场中打成一片导致混乱不堪,赌钱的怕事者赶紧想找路出逃,奈何刚移到打斗最凶的大门就惨遭误伤,一时各种哀嚎响遍!
      被段孟启推开的钱牙站在比较安全的位置,冷眼旁观这场早就预谋成功的麻烦。那小子真的很强啊!不是三脚猫不是装厉害,他单独对持一群打手也能灵活自如游刃有馀,在最短时间将对手打趴。
      围困段孟启的打手没机会进攻,其中两个手持利器转身冲向毫无防备的钱牙!见男人即要遇险,段孟启用臂拐狠撞开最近的敌人便迅速追去一脚踢中两凶徒中一人后腰,再从倒下的人背上踩过。而钱牙机警地朝旁边躲闪开要直插自己肩膀的尖刀,扑空的赌坊大汉不甘失败,反握利刀向钱牙躲避的方位猛划,正当刀尖要割破钱牙喉咙的前一秒被突然出现的手牢牢握住,拽动无力!
      “你……”望着段孟启紧握刀刃的手掌流出鲜血,钱牙赫然傻眼,感觉喉咙像堵住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们快点出去!”段孟启一手拉紧刀刃另外一手握拳狠揍上乱动刀子的家伙,咔嚓一声脆响估计鼻梁断了。
      段孟启血肉模糊的左手拉过钱牙手腕,单以右手之力挡尽外来攻击,径直跑向赌坊出口;蓄攒力量猛地踢破大门就扯着屠夫大步狂奔,完全不管后方追击与街道四处投以的怪异眼光。
      握住自己手腕的手还在冒涌温热的鲜红,木讷地跟着段孟启学向前踏步的钱牙神智闪现丝迷茫,两人接触的温湿感令他只能垂首专注段孟启为救他残留的证据。
      呆滞片刻,某根短时藏匿的神经突然惊醒了,钱牙侧头回望越离越远的归宝赌坊,唇边露出了笑意……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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