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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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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笑楼看着像平常酒家客栈,其实是一处花楼,地处江南秦淮河边,沾香惹脂,佳人在楼上倾城三笑。
三笑楼上下,大到老妈子小到烧火的伙计都知道最近几个月三笑楼来了个阔绰的公子哥,逢人便赏,仿若有散不尽的钱财。只是这公子哥穿着实在邋遢,头发凌乱,还经常疯言疯语,逮着姑娘就叫“四娘”。不过,谁让他有钱呢,也没人在乎,挺多一天浪费几锅洗澡水罢了,虽然第二日这公子哥又会一身脏兮兮。
这公子哥已经在三笑楼呆了三月有余,白花花的银子散出去少说有十万八万,老妈子在想这小子身上到底有多少银子,得想个法子一次性解决了。
这日,三笑楼来了贵客。单看那轿子的规格,那轿夫的穿着,还有前面开路的八位骑马的随从,就知这轿中人身份地位不浅。
老妈子一看有主送钱来了,唯唯诺诺在轿前恭候,满是褶子的脸笑成一朵花。
随从上前恭敬掀开轿帘,先是伸出一只手,这手看起来白,软,指甲却是红色,红白相对,刺眼如白雪呕血。一阵风吹过,众人面前是一片红,轿中人轻轻下地,着一身红衣,凤目丹唇,眼角含情,不怒自威,媚而冷的气质。
老妈子一愣,怎么是个女人,还是如此绝色的女人,没听说女人还来逛花楼的。老妈子的脸有点难看,尴尬开口。
“这位小姐啊,我们三笑楼只招待男人……”
话未说完,眼前一亮,嗖,兵器破空之声,再看,老妈子脸色大变,那在三笑楼呆了三个月的公子哥竟然和眼前这位美人打起来了。
只见那公子哥手里一把长剑,颜色不如一般的剑那么亮,微微发出红光。剑招变化,飘逸流转,不像是在比斗,倒像是对招。那红衣女子手上并无兵器,长袖善舞,只守不攻,不着痕迹将对方剑招化解。这就怪不得红衣女人身边的八位随从只是冷漠观战,没有丝毫担心自家主子安危的意思。
对了有几十招,红衣女人轻轻一跃,如鸟儿腾空,跃到二楼围栏之上,长身玉立,眼角含笑。那公子哥抬头看着她,收剑,微笑,道:“记不记得我第一次带你去喝花酒,你还是一个天真的小姑娘。”
公子哥也飞身上了二楼,执起女子玉手,眼角慢慢湿润,柔声道:“四娘,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红衣女子任由他握着,轻轻的,又像是漫不经心,道:“我帮你带来了衣服。”
红衣女人的八位随从进了三笑楼,开桌上酒,佳人在侧,老妈子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往自己手里送。
那公子哥沐浴更衣之后,换上红衣女子带来的衣服,月白色的绸缎衫,腰间束着同色的腰带,缀着香包古玉,手中一把上好的白檀香扇,这才是如假包换的公子哥。
不知这散金如粪土的公子哥姓谁名谁,只听那红衣女子轻声唤他——静官。而这位叫静官的男子柔声唤红衣女子为四娘。原来他三个月以来疯疯癫癫要找的四娘竟然就是她,如此绝色佳人,怪不得让他痴念如癫。
这叫做静官的男子和四娘的红衣女子在三笑楼畅谈慢饮,他满目深情,笑意涟涟,哪有半分疯癫摸样,她低眉轻笑,减去一开始的威慑霸气,当真是谁家的二八少女,娇美怀春。
静官和四娘从三笑楼里出来,老妈子暗自伤心,只怕这公子哥有如此佳人在怀是不会再来三笑楼抛金撒银了。
静官躬身挑开轿帘,四娘盈盈弯腰,就在此时,突然自人群中刺过来一柄钢枪,朝四娘后心而来。静官折扇一挥,竟是生生将这钢枪枪头打断。这枪头是乌钢所铸,平常力量怎能轻易折断,况且还只是一把折扇。这叫静官的男子定是将内力灌于折扇之上,折扇如此无骨,可见这男子内力非平常练武之人。
“何人敢伤四娘?”静官开口,不是之前的疯癫,不是刚才的柔情,却是露着几分杀气的。
钢枪已断,对方舍枪就刀,是个二十出头的少年。
“她是魔教的大魔头聂小凤,不是什么四娘!”少年满目血丝,周身凌乱,似是刚经历了一场劫难。
魔教大魔头聂小凤?围观众人惊呼一声,最近魔教惊起,实力大增,传说魔教教主残暴无情,长相粗俗丑陋,非男非女,和眼前这位绝色佳人丝毫不符。
“她是四娘。我劝你速速离去,若再血口喷人,休怪我曾静不留情面。”
人群中又是一声惊呼:曾静?曾静!不是说曾静已经死了,那个百年难得一遇的江湖奇士曾静!
“你是曾静?”少年微愕,转而怒道,“你怎么可以助纣为孽,她是聂小凤,她是大魔头,她刚刚杀了我全家!曾静,你一定是疯了!”
曾静皱着眉头,收了折扇,在腰间一探,渊虹出鞘,不仅如刚才般发着红光,这次仿佛还能听到低鸣声。
渊虹一出,嗜血封喉。这才是渊虹的真正威力。
没有拆招对招,只一剑,众人的眼睛还未看过来,少年腹下已经是汩汩流血,口中连说几个你字,猝然倒地。
其中一位随从要上前查看,曾静道,罢了,快起轿吧。
这一出意外,红衣女子脸上没有任何变化。曾静挑开轿帘,轻声道,四娘,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