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误》攸风影

4、4

　　不过，他开始对我展露心扉，还是因为那件事。
　　早上，我发觉她的女朋友好象不来叫他了，他总是匆匆的吃了早饭一个人走。我觉得奇怪，不会是和女友吹了吧，虽然很好奇，不过我开始没有说什么。
　　但是晚上他回来的时间渐渐晚了，有时直到半夜过了，才从外面回来，身上还有浓浓的酒味，美国二十二岁以下根本不让喝酒，我不知道他到那里喝了那么多酒才回来。
　　我有些担心，觉得我应该要管教一下他了，宽松不意味放纵。我毕竟在名义上是他的监护人。
　　星期六的早上，他很晚才起床，昨天直到两点多，我才听到他从外面回来，自然是喝的酩酊大醉。我觉得我有必要和他谈谈。
　　看他两眼迷离的嚼着早餐，我突然问到：“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和你没关。”他头都不抬说。
　　“跟女朋友分手了？”
　　“和你没关！”
　　看他的样子，我知道我猜的没错。
　　“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但你这样子很影响学业。”
　　“不用你管。”
　　他还真是个顽固倔强的主。
　　“女朋友并不是你来美国和你生活的目的，你不能这样放纵自己！”我义正严词的说，我必须要起到做为长辈的责任。
　　“你懂什么！”他有些愤怒的大叫，十九岁的他，总让人感觉不成熟。不过人是会变的吧，他以后应该懂的，融会变通，这才是做人。我也是到了美国才懂得一些东西，不过我觉得那并不晚。
　　“我比你长，有些事，你应该听听我的。”
　　“听你什么？你有什么好听的，把你的终身轻易交给了钱，你有什么好说的！我爱她，很爱她！你这种只知道钱的人是不会懂的！”他大吼。
　　我愣了，原来这就是他对我的真实想法，一个用自己身体换钱、不懂的爱情的可悲男人。我终于知道他对我冷视的原因，不只是因为，我是一个安插在他身边的监视器，还因为他对我身份的不屑。
　　我没有说话，他则愤愤的离去，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在回味他的话，我是不是和他说的一样可悲呢，卖身？我找到工作时一直在想，我现在算不算是卖身呢？我对小莳，应该还不是爱情，我当时只是为了来美国读书的梦想，所以答应了这分所谓的感情。扪心自问，我现在是不是在后悔，当时的那种纯粹和决心为什么有时会有些飘摇。人真是会变的，连我也一样，那种始料不及，自己也无法掌握。所以文克洋是对的，在这种时候，把孙子遣过来，与我互相牵制。但我不停的告诉自己我不能背叛小莳，她，是那么的纯真。

　　晚上，文彬出了门，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有些担心。他的精神状态近来一直不好，一个人出去，即使是个大男生，我还是有不好的预感。虽然他今天戳穿了对我的看法，但我还是要照顾他，我是他的长辈，不可能和他为那事生气，而对他不管。
　　他前脚刚迈出去，我后脚就跟了上去。为了一路上不被他发现，我尽量走在很隐蔽的地方，好在夜色隐藏了我，我并没有被他看见。
　　我一直紧跟其后，直到他进入一间酒吧。我有些吃惊，文彬来的地方是附近治安最不好的一条街区，这里酒吧很多，人很杂，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过他也只能来这里，因为这里的酒吧进门一定不会查来人是否真满二十二岁。
　　我进到酒吧，里面的灯光晕暗，到处都是酒味，颓靡消极，真是一个不思进去的好地方。里面的人看样子许多都是没有到法定喝酒年龄的人，不过他们此时都醉醺醺。我站在吧台旁，眼睛不助的四望，希望看到文彬的影子，这时突然有人搭讪：“嘿，英俊的中国男人，有没有兴趣和我喝杯酒。”
　　我一看，是一个黑人洋妞，打扮的很花骚，身上散发着浓郁的香水味和酒味，闻着有让人作呕的感觉。
　　“不，我在找人。”我尽量很绅士的回答，一边甩掉她早以缠在我肩上的手臂。不过我到是很吃惊她的眼力，一眼就看出我是中国人而不是日本人。
　　“不要这么小气么。”她还不死心，甚至那她高挺的胸部不助的挤我。
　　我用力推开她，不想与这种女人继续纠缠，我想我来这里是不是个错误，他文彬的事根本可以与我无关的。
　　突然一个人从黑暗中出来，抓住那女人的手，说：“他在找我，我现在来了，你可以走开了。”那女人很识相的悻悻走开了。
　　是文彬。
　　“你一直在跟踪我。”他生气的说。
　　“我是你的监护人，我有权了解你半夜不归宿的理由。”
　　“我说过你不要管我。”
　　“但你这样会让你的家人很担心！”
　　“那也轮不着你来管我！”
　　“我是你的姑父！”
　　“我不承认！你这种为钱卖身的男人，没有资格成为我的长辈！”他用手捏住我的下巴，恶狠狠的说。
　　“你要不是小莳的侄子，我会没事管你的死活！”我用力拨掉他的手，气愤的说，是的，我生气了，因为他太过分。
　　“我告诉你，你他妈的少管我，你没那权利和义务！老老实实的做你的卖身美男吧！”
　　我一直不觉得文彬会说出如此恶毒的话，毕竟他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
　　“我是没权利，你爱怎样怎样吧！管你我又没有多一分的钱花！我走！”然后我头都不回的离开。我就这样和我他吵翻了，我不适合当他的长辈，毕竟我只比他大八岁。

　　回到家，冷静的下来，觉得自己做法太不成熟了，被一个不满二十的小子气的失态。他年轻，而我成年这么多年了，还如此的幼稚。我本是想好好劝导他，让他不要继续堕落了的，结果现在什么都没有做。
　　直到凌晨三点，文彬还是没有回来。我又担心了起来，我不知道我的担心是不是多余，他那么大个人，一晚上不回来没什么的。但也许因为刚才发生那样的事，我还是努力说服自己去看看，套上了外套，我走出了家门。

　　虽然很晚，酒吧丝毫没有打烊的样子，依然发着暗暗颓靡的光。我进去将酒吧整整的转了个净，也没见文彬的影子。我想他是不是已经到别处去了，我只好打道回府。
　　去那种地方，我不好开车，所以是走着去的，回来时才觉得没有车是那么不方便。就在出酒吧不远处听见有人打斗的声音，我寻声望去，那个被人按在地上打的不是别人，正是我要找的文彬，当时也不知道怎么的想都没想就冲了上去，完全没有顾及我们和对方的人数差距。
　　“你们干什么呢？”我走去，大喝一声。
　　对方自然闻声望来。
　　“打人，这还用问！”一个打扮很痞的人，走到我跟前。
　　“你们放开他！”
　　“哟，还命令开了，你跟他什么关系。”
　　“他和我没关系！”文彬跪在地上大声说。他是不想连累我，可我知道，我过来那一刹间就已经被连累了。
　　“我是他的监护人。”我平淡的说。
　　“哈哈，哈哈！监护人？？？？哈哈哈！”
　　对方不信，放声大笑，我的外表看起来是不比文彬大多少。
　　“你们为什么要打他，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商量，我可以帮忙解决。”
　　“我不认识他，你们让他走！”文彬又大喊，不过一个痞子踢他一脚让他噤了声。
　　“本来我们是想要点钱，不过我现在觉得事情变的更有意思了。这又来了个漂亮的小白脸。我看你们才不是什么监护人与被监护者吧，你和他该是那种关系。”
　　我明白了，他们是的关系指什么，一下子沉了脸。
　　“说吧，你们要怎样，钱的话，我可以给你，我身上带了些钱。”
　　“哼，刚才那臭小子，向他要钱，他居然打我，我把兄弟都叫来才制服了他。不能这么轻易算了。你那点钱我自然会拿，不过在这之前，我还要点别的。”
　　说着，他突然拉过我的手，很色情的摸了两下。“看你长的不错，不如就让我爽一会，然后就放了你那位。”
　　我气急，急忙抽回手。这么无耻的要求。我想都没想，便一拳上去。对方始料不及，没来的及躲闪，实实挨了我一拳，我知道我和文彬要惨了。即使我们都是打架高手，也很难以二敌七，何况我也不是，所以自然被揍的很残。不过好在，文彬后来奋起反抗，而我也不是绝对的软包子，所以对方身上也伤了些。
　　我现在想起来还是揪心，要不是那天警察心情好刚好转到了那里，我想我们是在结难逃了。后来警察收拾了他们，不过我和文彬也被带到了警局。毕竟那么晚在外的不会是太好的人，又是出现在那里很难不叫人怀疑。
　　我带了驾照，轻易的证明了身份。文彬是留学生，我说我是他的监护人，警局这才没有为难我们，不过还是交了一人二百美圆的保释金，简直是诈钱。

　　我记得，警察对我笔录的时候，文彬总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若有所思的样子，叫我很不自在。我是他的长辈，却带他很别人打架，而且被揍的很惨，我更觉得我不适合当长辈，甚至也不象是一个二十六岁的青年。

　　好不容易脱离了警局，因为没有开车，所以我和他只好徒步回家。
　　“为什么突然又跑来？”
　　“我是你的监护人。”我又是陈词滥调。
　　“我那样说你你不生气？”
　　“生气就不可能当你的长辈了。”
　　“为什么要救我？”
　　我那算是救？只能算是自己发傻把自己陷进混乱中。
　　“不过那不能算是救我，因为你根本没有起到作用。”
　　他到也明白。
　　“你以后不要在去那里了，身为你的家人，不愿要你身处危险。”
　　“知道了。”他这次很乖，居然没有任何反驳。看来我的地位好象是上升了。
　　“你和我本来想象的不一样。”他诚实的说。
　　“你本来的想象有错误。”我毫不避讳的回答。
　　“我应该尝试去重新认识你是不是？”
　　“对！”
　　“好，希望我们成为朋友！”
　　“你那不是希望，是命令吧。不过，别忘了，我迟早会是你的姑父的。”
　　“但至少现在不是吧，林宇。”
　　我们之间的冷战终于结束，我也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深一步了解我这个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