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土赋》倾天

5、第 5 章

　　众人齐齐注目这个凌空而立的高大身影。
　　火红身影冷冷俯视山门前众人。被那双血色眼眸一扫，众人纷纷不自觉地心生惧意。
　　徐长卿却没有如其他人一般转开目光，他仍是抬头望着半空中的魔尊。
　　一双蓝紫色的眼眸与一双血红色的眼眸默默对视着。
　　重楼看着那双烟水迷蒙的眼睛，只觉得心尖上有一丝涩然。他转开目光，冷冷瞪视着攻打蜀山的为首凡人。
　　温策觉得自己成了一只被猛虎盯上的兔子，全身血液似乎都要冻结。他硬压下转头逃离的冲动，但仍止不住发根直竖的战栗。他能感觉得到那个仿如魔神的红衣男子眼中越来越盛的火光，而下一刻，一个巨大火球从天而降。

　　幽冷香气大盛，徐长卿纵身挡在众人之前，双手结印，五行光芒从他身上腾起，聚成一个庞大的五灵法阵，将山门前众人全都护持在内，宽大袍袖带起一片清风。下一刻，巨大火球重重砸在五灵法阵上，发出惊天动地的爆裂声。
　　虽然火球的绝大部分威力被五灵法阵挡下，但残余的冲击还是将靠近斗法中心的人推得纷纷向后退去。温策被推得向后退了几大步，一时简直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当他睁开眼睛时，恰好看见蜀山掌门身上灵光摇曳着散去，整个人软倒下来。
　　蜀山弟子中有不少人都惊叫道：“掌门！”身旁的独孤宇云早已伸出手来扶住他，徐长卿从弟子的臂弯中勉力站直，又向他略略摇手示意无事。
　　“……这是她的力量，她死后仍护着你！？”重楼由半空落下地面，瞪着挡下他一击的徐长卿。
　　徐长卿没有答话，只是眼中泛起隐约的波澜。独孤宇云仍扶着他，怒视魔尊道：“你是何人？竟敢伤我掌门？”徐长卿见重楼目光不善，勉强上前一步挡住独孤宇云，仍是目视着重楼，口中却低低道：“独孤！不要轻举妄动……”
　　“是非不分！无知之徒攻打蜀山，你竟然帮他们抵挡！”
　　“多谢……相助……”徐长卿以手掩唇低咳一声，随即略略向重楼欠身。
　　“哼！蜀山化为灰烬与本座无关，但锁妖塔若损伤半点，本座必让生灵涂炭！”重楼刚抛下这句话，魔族天生对鲜血的敏感本能就让他嗅到了夹杂在清香中的一丝血腥气。魔尊的心头涌起一股无以言述的焦躁之意，他猛然腾空而起，一记心波朝蜀山故道上的军营轰去。众目睽睽之下，一片血光闪过，整个军营化为灰烬。

　　温策从未见识过这样可怖的力量，面色惨白，身体僵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所带来的军士更是早已吓瘫在地。
　　“将军，刚才情形，将军亲见，神魔之力，非我凡人能及，何况我蜀山确实并未隐藏钦犯，将军不必多做耽搁了。”徐长卿转过身朝温策走过来，步履虽慢却不乱，话音虽低却仍清晰，只有搀扶着他的独孤宇云才知道掌门几乎把体重都交付在他身上，强提灵力才能作出这般行若无事的神态。
　　“这个……”温策努力想要镇定如常，但显然还是失败了。只是他任务未完，心中仍有不甘。
　　独孤宇云一心想尽快打发掉闲杂人等好让掌门尽早疗伤，不耐地道：“刚才若不是掌门拼命护你，你就像山下大营一样尸骨无存了！”温策当即脸色一变，正欲出言时，徐长卿抬手制止独孤宇云开口，道：“独孤！将军是聪明人，不用你来提醒。”这话虽是对独孤宇云所说，但他出言时却看向温策，显是有敲打之意。
　　温策心中一凛，又见徐长卿此时脸色极苍白，唇色也极淡，只嘴边透出微微的一抹猩红，显得更是凄艳。他心知这蜀山掌门虽然外表秀美，实力深不可测，绝非易与之辈，今日之事万难得手，只得道：“……好！蜀山神鬼作乱，大军失踪，待我上奏朝廷，再作定夺。撤军！”

　　蜀山弟子们仍旧依礼送温策等人出了山门。今日虽情势不善，总算是虚惊一场，集结到前山的弟子们渐渐各自散去，突然门前一阵骚乱，只听有弟子叫道：“掌门！掌门！”原来徐长卿硬接重楼招式，已然受创不轻，此时见蜀山之危已解，心头松懈，竟是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