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若秋雨》易舫

7、七、隐约记得的童年

　　话说虽然我现在是个的“外国人”——外国回来的人，但五岁前我扎扎实实是生活在国内的。
　　那时我在这里有自己的家——母亲还顶着秋太太的名字，有自己的朋友——幼稚园是在国内念的。
　　什么时候认识小席子的，我已经记不得了，反正好像有记忆起，生活中就有这么一号人在了。
　　小时候，我们常常被忙碌的大人归堆存放，他的名字没什么印象，之前只记得是“小席子，小席子”的叫他，现在想来应该是小时候觉得“毓”字太难认了而被自动忽略。他对于我的名字也总是念不清楚，一直把“若若念成诺诺！”也许因为这个原因，他一直心甘情愿的被我骂“笨”很多年。而且那时的我虽然比他年纪小三个月，却在个子上比他高半个头，所以总是以大姐自居，常年把他纳入自己的管辖范围，而小席子很听我的话，不，是只听我的话，对于我说的深信不疑，一切以我为指标。我喝汤他也喝汤，我玩泥巴他也玩泥巴，连我在吃他最讨厌的青椒，他也会皱眉吞下。
　　所以说，我的童年回忆中充满了小席子，但为什么后来会失去联系——毕竟现在不是古代，通讯发达的很。
　　原因有很多，归纳起来有几点：
　　其一，母亲不想和秋家有太多的交集，所以我只在逢年过节，会给父亲打电话问候。
　　其二，十岁，我被送入国立教会学校，在那个人间地狱度过了三个绝对封闭且残酷的春秋。
　　其三，也是十岁，认识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随即把四年未见的小席子抛诸脑后。
　　其四，现实原因，摆脱那个地狱后，我们随即开始劳碌的奔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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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年二三事 （一）

　　“诺诺，诺诺！”
　　“是若若！笨！”
　　“诺诺，诺诺！”园滚滚的小男孩，唇红齿白漂亮的像个被小心描绘出来的瓷娃娃，但此时却百般无赖的抱住比他瘦弱的小女孩，“诺诺！一起玩！”
　　“不要，我要去练舞！” 小女孩没有停住脚步，拖着小男孩艰难的往前挪，“让开啦，小席子，回来再玩！”四岁的小女孩有点早熟。
　　“偶也要!”小男孩依然不放手。
　　“你又不会！” 小女孩不屑的说，一个小圆球跳什么芭蕾！
　　“会，会！”小男孩说什么也不放手。
　　小女孩被缠得实在没法子，只能带着小男孩一起坐上接送车。
　　幼儿中心，两人到达的时候，练舞房内已经聚集了十几个小孩子，老师在作个别的指导。
　　“老师，老师！” 小女孩迎上去，“我昨天回去有练习哦，现在跳给你看！”
　　“好！”年轻的老师拍手示意小朋友们安静的围坐下来。
　　小女孩像个公主般站在中间，翩然起舞。
　　一小段的舞曲，流畅而优雅，换来全场师生的鼓掌。看得小男孩羡慕不已，小女孩一收势，就扑了上去：“偶也要！”
　　“你不会啦！让老师教！” 小女孩把小男孩扯到老师面前。
　　“好可爱的小朋友，若若的弟弟吗？”老师的话换来小男孩不满的嘟嘴，并利索的打掉老师伸过来的手，那力道打红了老师的手。
　　“小席子，不乖，不可以打老师！” 小女孩知道小男孩的手劲，一把扯过他压着他的头向老师道歉。
　　小男孩满面的不情愿，但仍别扭的说对不起。
　　老师甩了下手，轻笑着说：“若若，真有大姐的样子！以后一定会成为大人物的！”
　　“不是弟弟！”小男孩忍无可忍，抬起头大声的反驳，气势凌人，充满了攻击性，但随即在小女孩威胁的眼神下收了回去，只是翘着嘴，委屈的站着。
　　然后老师却被吓住了，不敢再靠近小男孩。
　　于是小女孩只能自己教。
　　“笨！笨！笨！”全场在音乐声外，一直回荡着小女孩的大声训斥，小男孩小媳妇般的委屈的看着他，努力的想达到要求，但刚学会站的孩子怎么能跑步呢！泪花在眼眶中打转，却没有掉下来。
　　小女孩的声音，招来几个围观的小朋友，有几个年纪略大的，就指着小男孩嘲笑：“这么简单的动作都不会！”“好像一只笨猪！” ……
　　小女孩猛的停下教学，蹬蹬蹬的跑过去，气势惊人的大声说；“不许说小席子笨！那只有我能说！”
　　完全压到性的气势，立即驱散人群，没人敢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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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年二三事 （二）

　　幼稚园，1-B班，小朋友围坐在小桌子边，等着老师分下午茶点。
　　门外一个娃娃般可爱的小男孩深情倔强的站着。
　　突然，寂静的走道上远远的跑来一个小女孩，扎着的两个小辫子在脑后摇晃着，身上穿着小公主般的小洋装，但此时却脏兮兮的。
　　小男孩看到小女孩后立即眼眶红了起来。
　　“小席子，别怕，有我！”小女孩猛的打开教室的门，跑到老师面前，跳上桌子站着，使自己的视线与老师齐平，整个动作流利而气势十足。
　　“小朋友，不可以做危险动作！”老师吓了一跳。
　　“为什么罚小席子？而且不让小席子吃点心！他会饿的！”小小女孩说话条理分明，老师被问的楞了几秒，才回神看了眼也跟着小女孩走进来的男孩，“因为席毓不乖，打小朋友，所以才处罚！”
　　“小席子，不会随便打人的，你有没问过原因？”小女孩咄咄逼人。
　　“这——打人就是不对！”老师有点气短。
　　“小席子，为什么打人！”小女孩转头看向男孩。
　　小男孩马上接口：“姜飞骂我是女孩子！”
　　“听到没，我就说，小席子不会随便打人的！这叫人生侮辱！不反击就不是男子汉！”小女孩用眼神四处扫了下，并晃了下小拳头，“姜飞是谁？我警告你，小席子只有我——秋若夕可以欺负！”
　　老师哭笑不得：“小朋友，电视不要看太多，不可以乱学！”
　　“我从来不看电视！”小女孩眨了下眼，“我看左叔他们就这么作！”
　　“你——你们家——”老师吃惊的后退了一步。
　　“下次谁敢欺负小席子，我就叫左叔把你们家端了！”小女孩双手插腰，真的把□□的劲儿学了个七成。
　　让一边的小男孩目瞪口呆，并暗自决定要让小女孩远离□□的污染。
　　那年小女孩若若和小男孩小席子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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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年的分离

　　“诺诺，诺诺！”小男孩拉着小女孩的手哭的歇斯底里，不肯放开。
　　坚强的小女孩也眼眶红红的，不舍的握着手。
　　大人们在一边哄着骗着，奈何小男孩就是不肯松手，五岁的年纪还不懂别离，只知道明天看不到了，就说什么都不愿意。
　　席南英不忍心孩子这么伤心，就和若母商量：“不如把若若留在国内，让我们照顾。”
　　若母叹了口气说：“我离开秋家这事弄得闲言闲语满天飞，这种环境，对孩子实在不太好！”而且席家又是混□□的，女儿才五岁就有变坏的趋势，所以若父才同意女儿随她迁去美国。
　　刚哭声转小的小男孩听到若母的拒绝，又再次放大哭声。
　　“小席子，乖，不哭！我马上会回来的！”小女孩装大人的哄着，“这样，小席子，今天11月6日，就算我们的分手纪念日，你数啊数，到了下个分手纪念日，我就回来了！那时候你要把若若两个字念清楚，然后我们一起庆祝。”
　　“诺-诺——诺-诺-！”小男孩含着泪努力的想念的清晰，但却没什么进步，只能继续哭闹，“不要走啊——”
　　“不许哭！”小女孩突然大喝。
　　立即吓得小男孩收住哭声，只余眼泪悬挂在眼眶中，呆滞的几秒足够让大人掰开两人。
　　被大人抱住的小男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女孩离开，无能为力的大声嘶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