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道不尽情思长 ...
-
清晨的日光未暖，微风里带着丝丝冰凉。
此时的竹园小院清冷依旧，但却奇异的弥漫着一丝甜蜜气息。
树下的小石桌早早摆好了清粥小菜，糕点清茶，满满一桌，皆是心意。
“这莲子粥甜而不腻，味道清爽，你多吃点。”秦钺笑容满面的说着，并殷勤的把亲手盛好的粥放到穆离的面前。期待，等待了那么久，秦少侠的一片丹心终于在昨晚得到了回应，还换得了小孩主动的，咳，帮忙。
虽说没有圆满的进行到最后一步，但那一句“喜欢，一样的”，两厢情愿，已足够让秦少侠一颗心轻飘飘，迷噔噔了。若不是还知克制，只怕秦庄诸位今早就会有幸目睹他们的少主子开心的绕着园子疯跑的画面了。
穆离低着头静静喝粥，苍白的脸上不觉透出一丝淡淡的薄红。好似经过昨夜，两人之间的某种平衡终被打破，这种改变穆离并不讨厌，甚至是喜欢的。
此时充满心口的情感，饱涨，甜蜜，温暖，即使在女人活着的时候都不曾有过，仿佛一无所有的人在一夜之间拥有了难以对外人称道的珍贵宝物。
“穆离。”秦钺忽然唤了一声。
穆离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全无反应的呆了呆，一会方像被惊到的雀儿般猛地抬起头来，只见秦钺正笑吟吟的望着自己，眼里还带着几分戏谑。
“脸都要埋碗里了，有那么饿吗？”
“……？”穆离茫然的眨眨眼，又看看捧在手里的碗，刚刚，似乎，好像，真的差点把脸埋进去了。
“粥好喝吧？”秦钺继续不怀好意的笑问。
这次穆离反应过来了，但是碗里的粥是什么味道还真没尝仔细，但看秦钺一脸期待的样子，难得的撒了回谎：“很，很好吃。”
“是吗？我尝尝。”穆离眼看着那张俊美的脸朝自己倾靠过来，脑子却还未转过弯，只当秦钺是真想尝尝粥的味道，还呆呆的把桌上的粥碗朝秦钺那边推了去，直到眼前暗下而唇上传来软软的触感时，方知道秦钺所谓的“尝尝”居然是这么个意思。
穆离后知后觉的“啊”了一声，人便往后躲了去。
秦钺才尝了点甜头，岂能就此干休，当下大狼尾巴也不藏了，化身流氓调戏良家妇女的姿态，伸出狼爪子愣是把小孩给捞起放进了怀里。果然，宝物什么的，还是抱紧在怀里最安全了。
“味道不错。”秦钺眯着眼在穆离的唇上轻轻咬了咬，放开，接着依依不舍的又亲了一下。
穆离皱着眉，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一根大骨头，而眼前的人正摇着尾巴拿自己磨牙呢。
“真好……”秦钺突然低低叹息一声。搂着穆离腰肢的双手再次收紧了些，低下头，埋在了穆离单薄的肩膀上。
穆离心中微微触动，不禁抬手回抱住秦钺闭上了眼，是啊，真好。嘴角不觉微微勾起，那浅浅的弧度恍若昙花一现，就连穆离自己都未曾察觉。
“放我坐好。”过了一会，穆离推推秦钺的肩膀道。若没有经过昨晚，这般跨坐在对方怀里，穆离也只以为对方是将自己当成了孩子对待，现在明白了秦钺的情感，再想想昨夜辛勤劳作过的手指还有些酸软呢，自然不会再迟钝的察觉不到这当中的危险性。
“不要，再抱一会。”秦少侠不要脸的时候也挺不要脸的。
“……”穆离还能如何，只好乖乖的闭了嘴。
“穆离，再过一个多月就是秦庄的继承大典了，到时会选出适合下一任的新掌门人。”秦钺微微沉吟后开口道，“秦庄的接任者并非一定是血脉相连的承袭，也可是实力超群的仁德之辈，只要是秦庄之人，皆有可能继任。即便我身为少庄主，若实力不足或德行不能服众，也是不能成为继任者的。”
秦钺笑了，像个狡黠的孩子：“穆离，到时候确定了继任者，我们便离开吧。天南地北，万千风景，够我们看上一辈子的。想想江南的烟花，漠北的日出，悠悠湖面泛舟，戈壁星海漫天，还有雪山的温泉……如果哪一天不愿四处走了，我们就找个地方隐居，到时我们可以去打猎，然后一起坐大街上卖，卖了钱我们去买酒喝……啊，你不喜欢喝酒吧，没关系，我们可以买别的，胭脂水粉大红嫁衣什么的……”
越说越不正经了，穆离想起街坊里泼悍的妇人对自家窝囊男人恨铁不成钢时的发泄方法，伸手狠狠地在秦钺腰上拧了一把……
“哎哎，很痛啊！！”不正经的秦少侠因果报应了，脸上却笑得如同含了蜜，甜的不行。
两人闹了一会，秦钺伸出小指勾着穆离的小指，两人额头抵着额头，秦钺无比满足的垂眸轻叹：“再等等吧，虽然我已经等不了了。”
穆离知道秦钺所说的“等不了”指的是离开秦庄的日子，其实他又何尝不是这样期盼着呢。
秦庄给穆离的感觉是平静，平静得像一潭不起波澜的死水，反而让人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错觉。秦钺也是这般的不安着吧，所以才会说出“等不了”这样的话。
“别想太多。”恍若心有灵犀，秦钺勾着穆离的手来到身前，轻轻按在了心口处，沉声道：“生不伤离别，死亦魂相依。穆离，我不怯步，你便不能离。我若怯步，你莫流泪，只需要把这颗心掏了去。”
“嗯。”许久，穆离轻轻应了一声。
“你若怯步，我便把你的心挖出来。”穆离认真重复。
秦钺呵呵一笑，伸手在穆离光滑的脸颊上亲昵的掐了一把，“这情话真好听。”
穆离不解的眨眨眼。原来把心挖出来之类的也算是情话么？
秦钺笑看小孩的疑惑，算算时间也不早了，今日有客人来访，估计庄里管事的老人也快过来催了。秦钺收了情绪，安安分分的与穆离吃了早膳，放下碗筷时，传话的人也正好踩着点的到来。
“一起去吧，我也想介绍你与他们认识认识。”秦钺打发了传话的人，对穆离道。
“他们？”
“对，是一家三口。他们在江湖上堪称神仙美眷，每年都会过来秦庄拜访一回，育有一子与你同岁，性子跳脱得很，就是不知道你想不想与他做朋友。”
穆离微一思量，抬头淡淡问：“你想我去？”
秦钺柔声道：“这院子太僻静，你总是一个人这么呆着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心里惦念着总是不安。若有人相陪，多些人气总是好的。”虽说前后不过一个多月就可以离开，但一个人呆着日子总是漫长，若有个年龄相当的陪着，即便玩不到一处去，能诱着穆离多说两句话也是好的。
难为秦少侠担着情人的身份操着做爹妈的心，只想着穆离能多些情绪多些快乐。
穆离又何尝不了解秦钺的心思，当下点头道：“我和你一起。”又想能让秦钺愿意在他面前提及的人物必然是极为特别的，不由又问：“他们是什么人？”
秦钺微笑解惑：“说不定你还真知道呢，祈月山庄的庄主萧君然及妻子齐嫣，儿子萧朗。虽说萧君然早些年已经隐退江湖，但那添花一剑的风华还是令江湖中人所津津乐道。”
祈月山庄，萧君然。
这是究竟巧合还是冥冥中自有注定？
本以为一生都不会碰面的人，就这么轻而易举的遇上了。
穆离低下头，眼底的色泽越发寒冷。
仿佛那个几被遗忘的丑女人又在眼前绝望的挥舞着干瘦的手臂咒骂着，哭笑癫狂。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道不尽情思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