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明来啦》不燃素

29、第28章

　　那晚，欧阳昱明躺在床上开始想这件事的缘由，想着想着，他突然就笑了。

　　她虽然胖，但却真实又温暖。他咧嘴笑起来，原来天使也是掉毛的啊。秦晓晓这只白白胖胖的天使，一不小心弄丢了羽毛，小小的意外使她堕入了凡间。

　　啊，生活如此美妙，可惜，宿舍已经找好。

　　尊敬的苏黄院长经常念叨：住院医生，就是住在医院里的医生，和医院就是24小时绑定的亲密关系。所以，住院医生都应该住医院的宿舍里，方便随叫随到，省了车马之劳。

　　怎么突然有种被老头忽悠的感觉？

　　不过，说到随叫随到，欧阳昱明又想起了自己那已经阵亡的手机，如今还躺在秦晓晓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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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秦晓晓还在睡梦中，只听见“哧哧哧”几声，随即被一阵香气熏醒。

　　“妈！”秦晓晓坐起来揉揉眼睛嗔怪道，“大早上的你在喷什么？”

　　“空气清新剂！”老妈左冲右突差点儿没往秦晓晓身上招呼，“满屋子都是怪味道――单身狗的味道！”

　　秦晓晓还没起床，心就开始滴血：老妈，你这样子说真的好吗？你这样很容易老无所依的你知道吗？

　　早上跟小表侄儿一起吃早饭，秦晓晓通过他那毫无遮拦的小嘴儿才知道，原来老妈还真是离家出走来的。据说是老妈拿墩布把老爸揍了，然后老妈摔门而出的时候，老爸一句也没挽留。

　　老爸估计也是气狠了，要不昨晚连个电话都没打来问过。看样子，老妈要在她这儿多呆几天了。

　　上午，秦晓晓带着小侄子出了门，去街边修一部摔成脑死的手机。

　　那个手机拿在秦晓晓手上，她感觉到上面仿佛还有欧阳昱明身体的余温。

　　看到秦晓晓手里还玩着一个手机，溪宝问：“姑姑，这个像蜘蛛网的手机是谁的？”

　　“这个啊……”秦晓晓笑眯眯地答道，“是姑姑的男朋友的！”

　　“哼，姑姑你学什么不好学着骗人！”小表侄儿嘟着小嘴不满意，“你要是有男朋友的话，我也该有女朋友了！”

　　“死小胖儿！”秦晓晓感受到了一T的伤害。

　　为了让溪宝相信她也是有男朋友的，秦晓晓给溪宝买了一大捧气球贿赂他。

　　“好的，姑姑是有男朋友的。” 溪宝被洗脑后说，“可是姑姑，我觉得拿着这么多气球，都要飞起来了。”

　　“那你拉着气球使劲儿跑，看能不能起飞啊？”

　　突然刮来一阵风，一个拉着气球的小男孩跑了几步以为自己可以飞起来，结果“轰隆”一声，一个肉团摔在地上变成了肉饼。

　　等到溪宝鼻青脸肿地爬起来，秦晓晓倒抽了好几口凉气。

　　秦晓晓突然不敢回家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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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上了电梯，秦晓晓在14楼和15楼的按键上犹豫半天，终于按了“15”键。

　　欧阳昱明打开门，就看见秦晓晓身边站着跟自己一样眉青目赤的小男孩。再看看秦晓晓一副惴惴不安忧心忡忡的样子，他就笑了。

　　欧阳昱明给小胖墩儿脸上抹好药，小胖墩儿就被他姑父打发到客厅，去跟“欧元”一起看少儿频道了。

　　剩下秦晓晓坐在欧阳昱明的床上，看着欧阳昱明俊挺的背影在收拾医药箱。

　　秦晓晓对着欧阳昱明的感觉，就仿佛是站在传送带上，不论她想不想动、想不想往前，自然有股力量带她向前。她要克制自己不扑过去，就已经耗费了她所有心力。

　　秦晓晓只得在兜里掏啊掏，掏出来欧阳昱明的手机。

　　欧阳昱明见到那诈尸的手机，竟然有半秒钟的愣神儿。想起昨晚与秦晓晓那未完成的仪式，欧阳昱明心情变得有点复杂。

　　气氛又开始阴阳难辨了，秦晓晓只好转转眼珠看向别处。

　　这一看，就看见了靠在墙角的一只大箱子。

　　“咦？你又要出差吗？”秦晓晓盯着箱子发问。

　　“噢。”欧阳昱明回神道，“明天我要去医院做个切除手术。”

　　切除手术？秦晓晓抬眼看欧阳昱明：他除了贱点儿，哪哪都健康得不行，完全没必要切除什么东西啊！

　　“什么切除手术？”秦晓晓发问，“剪头发吗？”

　　“剪头发？”欧阳昱明简直要佩服她，“是切除胃息肉。”

　　“哦……”秦晓晓恍然大悟。

　　哼，他成天拿着手术刀在别人脑仁上划来划去，现在终于轮到他自己了。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去吧去吧！如果你因公殉职的话，人民会怀念你的！”

　　“晓晓，”欧阳昱明神情突然认真起来，“其实……我出院以后就不回这里了，医院给我安排了宿舍，我过几天就搬过去了。”

　　“这样啊。”秦晓晓头低下来，“那我们……”

　　我们什么？秦晓晓说不下去了。她低着头，只觉得心里湿漉漉的。欧阳昱明低头看她，发现有水滴从秦晓晓的眼中滚落。

　　欧阳昱明两手扶住她的肩，低下头来看她的脸：“干嘛啊，晓晓？我要搬走，你也不至于喜极而泣吧？”

　　秦晓晓哭得更凶了：“老天真是不长眼啊，让你这么年纪轻轻的就走了！”

　　“……”

　　“肯定是天妒英才呀！”秦晓晓举起袖子抹眼泪，“希望你在那边有知，保佑我事事如意！”

　　欧阳昱明咬肌紧了一紧，咬牙切齿道：“死肉团，如果你活腻歪了，我不介意带你一起走！”

　　秦晓晓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哎呀，她的第二春还没有萌芽，就这么枯萎了。

　　算了，恋爱不成仁义在。老邻居还是老邻居，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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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昱明手术那天，天下着瓢沷大雨。

　　秦晓晓到的时候，见欧阳昱明在病床上睡着了。他的头枕在右边手臂上，左边手里还拿着手机。因为睡着了，手机滑到了他的指尖。他眉心微微皱着，英俊的面庞褪去了平日的一股子邪气，显得帅气而宁静。

　　秦晓晓心想，欧阳昱明这样子，是个女人看了都会想要扑上去的。她感觉到自己的腿脚和胳膊正在变得渐渐有力，一瞬间就会一跃而起。

　　不料，此时床上的欧阳昱明动了一动，眼睛微微张开了。初醒时眼神一片迷蒙，像只刚睡醒的哈士奇。

　　“你怎么来了？”欧阳昱明缓慢地坐起来，看看窗外，“还下着这么大的雨？”

　　“来的时候，雨没这么大。”秦晓晓不甚在意地说，“其实我来了一会儿了。”

　　话虽这么说，欧阳昱明低头看秦晓晓的裤子，都湿到膝盖以上了。

　　欧阳昱明心里有种温暖慢慢漾开，慭慭然熨帖在他胸膛。

　　秦晓晓却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唠叨：“你成天躺在床上玩手机可得注意点，别再把手机摔坏了，关键是别把眼睛玩坏了。要不然，以后等你老了蹬着三轮的时候还戴个眼镜，多丢人啊！”

　　“等我老了以后，你还陪着我吧？”

　　秦晓晓不看他：“呃……那个，‘欧元’挺好的，跟我小侄儿挺玩得来。”

　　欧阳昱明突然扳过她的肩，道：“晓晓，我伤口好疼啊，尤其今天最疼，疼得快要炸了……”

　　本来以为秦晓晓作为一个女孩子，会柔情地安慰他两句，谁知道秦晓晓闻言立刻跳开三米远：

　　“真要炸了吗？那，那我还是走吧！”

　　“为什么？”

　　“一会儿炸伤我怎么办？”

　　“过来。”欧阳昱明笑了，冲她招招手。

　　“我不过来！”秦晓晓揪着衣襟。

　　“过来，过来，我保证不打你！”他趁她凑近了一把抓住她的手，“我看咱俩还是同归于尽吧！”

　　他用力一拽，就把她拽倒在了他的胸膛上。

　　“干什么？”秦晓晓挣扎着要站起来，使劲儿推他，“你想死啊！”

　　“想啊！”死只需要躺着就能完成，多美好！

　　“那你就去死啊！”

　　“好啊，你想我怎么个死法？”

　　“爱怎么死怎么死。”

　　“有一种死法挺好的，可我自己下不去手。”

　　“哼，你下不去手我帮你！”

　　“来吧，你帮我咬舌自尽吧！”欧阳昱明大喇喇地张开胳膊腿作挺尸状。

　　“神经病……”秦晓晓羞得满脸通红，趁他放手就要起身。

　　可是欧阳昱明还没等她说完，就印上了她的嘴唇。

　　秦晓晓身体一僵，就保持着那个弯腰的姿势，在那儿一动不动了。她眼睛瞪得大大的，看欧阳昱明的睫毛刷在她的脸上，觉得一丝丝麻痒痒到心里去。她的嘴唇此刻就这么被他霸道地占领着，她有点激动，激动得想哭。

　　“呜呜……”待欧阳昱明放开她，却最先听到她的哭泣。

　　“疼了？”欧阳昱明喘着气，他全身血液都沸腾了一遍，显然有些神清气爽。

　　“呜呜，我的初吻……”秦晓晓哀悼。

　　“傻姑娘。”欧阳昱明轻轻拉过她的手在掌心揉着，“知不知道？根本没有初吻这种事。随着嘴唇上皮细胞的不断更新，每天都会有初吻的。”

　　第一次听人把滥情说得那么有技术含量！秦晓晓不干了，小爪子在他手中坏坏地挠着他的掌心：“胡说……你你你，你要为今天的举动负责！”

　　“好啊，我最擅长的就是负责。”欧阳昱明笑了，“我负责给你每一天的初吻。”

　　秦晓晓走的时候，欧阳昱明穿着病号服送她到医院门口。

　　外面还飘着细雨，沾衣欲湿。两个人都没打伞，走着走着，脑袋就进水了。

　　欧阳昱明伸手牵住秦晓晓的手，说：“晓晓，你也好，我也好，不如咱们两好并一好，你做我的女朋友吧！”

　　“好是好，可是我不想当‘欧元’的妈啊……”

　　“不想当就不当。”欧阳昱明万事好商量，“大不了，我来做你小侄儿的姑父。”

　　最后落下来的吻，像契约拟定后的签名盖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