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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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师傅，师伯师叔们来访．＂杨戬再次提醒道.
玉鼎按住杨戬的肩膀，遥遥望着金霞山下自己师兄弟们聚集的地方，不要以为他不知道这群不良金仙过来干什么，太长时间不发威,连他玉鼎的笑话都敢来看了？
＂今天要考你功课．＂
杨戬一愣，心底闪过疑惑，脑中也飞速的开始思考他这位高深莫测的师傅想干什么，面上却不失礼，恭敬的应到：＂是，师傅．＂
假如他没有浑身脏兮兮，还被玉鼎抱着的话，一定是一位合格的道童．
要考什么，玉鼎没有给予明确的说明，只见他云袖一甩，他们便从金霞山转到了玉虚宫，同时杨戬也注意到自己一身的清洁.他张大眼睛，仙法，果然很方便！
到了外头，师傅，应该把他放下来了吧？杨戬推了推玉鼎，这样着实尴尬，他虽然还是六七岁的孩童，却已经没有孩童该有的稚气天真，无法做到心安理得的享受这种宠溺．
玉鼎不为所动，怀里窝着小小的一团，抱起来有些软绵，而且轻盈无重量，感觉很新鲜．或许是自己徒弟的缘故，即使抱着也不觉得厌恶吧？＂先让我看看你习字如何了．＂
习字杨戬不知觉的瞪大眼睛,玉鼎师傅除了严格｀定时规定他看书习武外根本没有教导过他习字啊！
＂怎么＂玉鼎面不改色(应该说厚脸皮不害臊)望着杨戬，关于自己对杨戬教育上的缺失，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即使意识到了也没有内疚感．
＂师傅您没有教导我过习字！＂杨戬在教导和习字两个词语上念得很重,算是提醒．本来本着尊师重道的理念以及对玉鼎的尊重，他应该恭敬的说是才对，但杨戬实在有气．
＂难道你还不识字？＂玉鼎罕见的露出了惊异的神情，但抱着杨戬的手依旧稳重，而去往玉虚宫的步伐也没有任何的停顿．
对于徒弟的无礼，玉鼎并不觉得生气，他愿意提出抗议其实是一件好事．那晚小小的放下防备后第二日杨戬似乎又恢复到了以往，为此玉鼎不得不用疲惫和戏弄来让杨戬放松下来，你看，效果还不错，不是么？
杨戬觉得这话里有轻视的成分，心尖涌起高高的怒潮．
杨戬十分聪慧，从他才不到两岁就能随着瑶姬背诵诗词默写孝经就能显现出来，但他本身也具有一定的特殊性，例如他的怪力，例如他额间时不时出现第三只眼，随着长大，他无时无刻都在感受到自己的与众不同，自傲和自卑同时存在他的体内．
但最后还是让它拍在了空中落了回去．
聪明人应该有自知之明，懂得刚柔并济，屈伸自如！他愤愤的想着，手指却忍不住掘玉鼎的衣服，人小力微真的太憋屈了！
玉鼎在昆仑山属于强势仙人，他自动制冷功能堪称三界第一，南极仙翁还在睡眠中忽然惊醒，虽然周围没有任何异样，连元始师傅都意外的没有出来捣乱，但心脏处不断突突跳动还是让有了不详的预感．．．．．．果然，看到玉虚宫前骤然出现的仙影，那双可以叫三界生灵心灵都蒙上阴影的银眸，噢，他靠着仙鹤的动作不变却很孬种的将头低下，假装睡着了．
所以他也错过了玉鼎怀中的孩子，以及和他万年寒冰形象所不符合的算得上轻柔的动作．
＂回去再教你习字．＂玉鼎捏起杨戬的手指，很小很细，这样的手握着毛笔．．．．．．他嘴角翘起０．５度．
＂娘亲教过．＂杨戬气恼的抿紧嘴，说罢就看到玉鼎望过来，以为他不信，又加了句：＂我从认字开始就习字了．＂这在同龄人之间已经算是早的了，事实上，凡间普通人家并无太多银两给孩子读书当书生，他们只需识得一些普遍的字，能看懂自己的名字以方便将来买卖的时候不至于被骗便可以了．
玉鼎偏头想了下，说道：＂回去教你习字．＂
杨戬想到来到昆仑遇到师傅后无数次理解差异导致的结果，问道：＂师傅，在此之前，您能否告知徒弟，识字和习字有什么区别．＂
＂无甚么区别．＂在他看来，能识字就一定会写字，昆仑山阐教弟子无论是＇抱养＇回来的弟子还是半途收到的弟子皆是这样（＝＝真的么？您确定？）这是一种很自然而然的事情．
有什么问题么？玉鼎淡定挑眉，他当年也是这样过来的，想来元始师傅的教导又出现了一定的错误．
不，没有什么．杨戬无力的扭过脸．
也就是说，快速的掌握一样本事对昆仑仙人来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他们不需要如同凡人那般反反复复的记忆熟悉，更不会出现悬梁刺股，凿壁偷光这样的事情．
是呵，凡人怎么能和仙人相提并论的呢？他们在跟脚／悟性／资质等都是有很大的差异．
真是不甘心．真的那么差吗？
＂师伯师叔也这般认为的么？＂
＂嗯．＂
也是，若不是一开始便这样或者已经长时间习惯，是不会有这样理所当然的语调的．
如此说来，和那些师兄弟相比，是他显得过于愚笨师傅才觉得奇怪？杨戬紧紧的咬住牙关，他从来就是个执拗的孩子，又生性高傲，如何能忍受趋下？此时起了相争之心，暗自决定要比以往更努力！
＂师傅什么时候开始修真的？＂杨戬问出这话的时候也觉得诧异，他倒不记得自己和师傅可以这么亲昵了？但为何现在却能很自然的问出来？
＂睁眼．＂打从玉鼎有记忆开始，他便开始修仙了，并且，睁眼便是金仙！
＂师傅成仙很久了么？＂
很多？是的，很久很久，久到他已经忘记了岁月的流逝．玉鼎淡淡的回了句：＂忘了．＂他连自己的岁数都不曾数过，如何知道多久？
忘了？杨戬纳闷，又问了句：＂那些愉悦的过往呢？＂
愉悦？心静如水无波澜，又怎会有这样的情绪．有么？有吧？有么？没有吧？＂．．．．．．忘了．＂玉鼎依旧淡漠而自然的回道．因果轮回皆是缘，世间重重与那天边浮云相同，在他的脑海里没有放下这两个字，因为不曾拿起过．
记忆怎么可能说忘记就忘记呢？杨戬此时还不知时间的可怕与可爱，傻傻的问了句：＂怎么就忘记了？那你喜欢的和喜欢你的人们，不，仙人不会很难过吗？＂
＂时间长了，便忘了．＂
＂可是我会永远都记得的．＂
玉鼎停下，怔然看着自己的徒弟，他死寂的黑眸流转着莹莹水光，亮得惊人．
＂被娘亲追着跑，被爹爹罚写，陷害哥哥蹲树桩，带三妹去河边捉鱼．．．．．．全部全部，我都记得．＂杨戬认真的看着玉鼎，说道：＂不用做梦，也不用去记，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看到他们了．＂
玉鼎抱着杨戬的手臂一紧，银眸暗下，杨戬这样并不是一个好现象．他本就来历不凡，天道更在他出生之时就做下定数．天道仁慈，天道四十九存一线生机，但杨戬那一线生机却被天道隐藏，他无论如何都探查不出．
天道隐瞒定有他的决意，至少此时是没有恶意的，但无论将来面对什么劫难，杨戬如今的性格．．．．．．奇怪，他记得瑶姬性格果决，眷恋的凡人亦是文雅洒脱，怎地生出的孩子．．．．．．指腹摩擦着杨戬染满执念的眼角，玉鼎若有所思．
＂师傅，这里是师祖的宝库．＂杨戬看了看周围，这玉虚宫处处朴实，却又带着厚重的威严，连里面的宝库也保持着相同的风格．若他日来这散步观赏到也有一番趣味，问题．．．．．．杨戬回头，玉鼎依旧一副仙人模样，只是他拿着袋子把宝库里的东西全部装进去的行为，真的，这好像不是一个仙人该有的作为，难道仙人也流行偷窃？
＂师傅不适合触碰这些仙器，留着也只是做废品．＂将宝库一扫而空，玉鼎一点愧疚感也没有，相反，因为能给徒弟做练习的玩意多了他的底气也足了不少．＂以后若看到他要碰仙器，马上制止．＂
＂是，师傅．＂杨戬从广成子的八卦文里看过一些关于元始天尊的八卦，有些了解玉鼎是什么意思，所以很乖巧的应下了．
玉鼎拿起一枚小巧的印章，上面刻着一字杀，细看去那杀字居然是活的，看得时间久了连眼睛都会晃花了．＂依赖仙器的修道之人都是愚蠢的，以后见一次，灭一次．＂说罢手指用力，那枚印章马上化作了碎粉，杨戬隐约听到了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不过看玉鼎师傅若无其事的样子，他便当作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了．
＂写吧！＂
杨戬回神，看到玉鼎在他前面铺开一张月白丝布，手上还多了一支笔．
＂写．．．．．．什么．＂他有不好的预感．
＂道德经．＂玉鼎拿出一卷竹简放到杨戬旁边，又说：＂仿造上面的字迹．＂
＂．．．．．．＂师傅，你到底想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第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