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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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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的时候,安源还是习惯性的看了一眼手机。没有未接的电话,也没有未读的短信。安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结束并完全消化了小米的不闻不问。
这样算是不闻不问吧?!一个从来不会主动给他发短信打电话的女人。
开车回大院的路上,安源还在想昨天晚上他的继母给他打的那个电话。
催他结婚,并已经落实,给介绍适合结婚的对象了。
原本就是可以一口否决的事情,可是想想,那个叫小米的女人,从来没有说过甚至于可能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他结婚。
看似一直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可是又不像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安源没办法解释自己漫无目的的等待和执着,但有一点,安源知道,他爱小米,没有这个女人,他什么都干不了。
一家人坐在一起的机会不多,所以,安振华尽可能的把所有要说的事情统筹到一个时间统一宣布完成。
安振华的命令由苏晓,也就是安源的继母传达。
苏晓说,安源,你也不小了,该成家了。
安源只看着她,不说话。
苏晓又说:安源,我这边给你准备了几个条件很不错的,你抽个空见见,肯定有你喜欢的。
安源笑笑。
苏晓接着说:“结婚多少都要讲个门当户对,杨绘也回来这么久了,那个姓沈的女人……”
安源猛的站起身来,“说完了?”
“坐下!”安振华皱着眉头,暴喝一声。
安源知道这是他要发火的前兆。
“既然都说完了,那我走了。”安源说。
“走去哪?”安振华问。
“回家。”
“你的家在这!”
安源笑得更大声,然后认真并且平静的看着安振华说:“我的家不在这。”
看着说完便转身起步要走的安源,安振华冲他背影怒问道:“那个女人有什么?不过是你弟玩剩下的,不过是一个开咖啡店的!”
安源转身看着安振华:“第一,我没有弟弟。第二,她什么都没有,却有很多缺点,但她确是个完美的女人。第三,她卖的咖啡,你们谁都喝不起。”
安源摔门而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了刚要进门的安岢。
安源冷笑了一声,上下打量了安岢,看他哆嗦了一下,笑笑自己开车走了。
开车绕了路,到了小米的店前,透过玻璃,能看见她抱着斜倚在角落的沙发里愣神,桌子上的咖啡还冒着热气,安源的心便暖了。
第一次见小米的时候,她也坐在那个位子上,捧着一本书,守着一杯咖啡,虽然被书本挡住了大半边脸,可安源还是觉得,她真好看。
安源是个不喝咖啡的人,他喝不惯咖啡的那种苦味。
认识小米前的安源和认识小米后的安源是两个人。
安源收拾好思绪,走到小米面前,揽过她的头,坐在她身边。
“10点了,该打烊了。”
小米笑笑,“还有一点没想完。”
如果是以前,安源一定会追问着她,问问她在想什么,可是现在,安源不会问。
“回去吧。”
“我要再等会。你先走?”
“没有公交车了,我们一起。”
小米笑的很漂亮,“谢谢安公子。”
安源不喜欢小米叫他安公子,这个称呼总能让他想起安岢和小米的那点本来就不算事的事。
两个人就面对面的坐着,谁也不说话,各自想各自的心事。
安源发现自己最近总是特别容易想起和小米之前的点点滴滴,不知道哪是开头,到什么时候才算是结束。
安源记忆里的小米,是个淡的像白开水似的女人。
三年里,安源没见过小米哭过,没见过她大笑过,没见过她愤怒生气过。她总是安静的过分,就算是发生争执,她也只是在一旁,听他咆哮,看他震怒,就像自始至终都是个旁观者。
刚开始时,安源只是喜欢小米身上的氛围,不同于他以往的任何一个女人。他觉得真新鲜,那时候,安源还是京城里呼风唤雨的安公子,生活安逸且喧闹。
孙嘉曾经说过,在安源眼里没有没把握的女人,只有不够格的。所以,那时候,小米对他来说,早已经划分到随手拈来的那部分,只是时间还未确定。
从第一次看见小米后的第二个月,安源几乎都要忘记小米的第二个月,小米自己闯进了安源的眼里,就是从那一次,一直三年,纠纠缠缠,无始无终。
回家去的路上,安源偷偷的看了几次小米,她倚在椅背上,斜着身子,眼睛都不眨的看着自己。
安源最终是没崩住,一个急转弯,把车靠边停下。
“你这样看我,我觉得发慌。”安源转头看着小米。
小米便笑了:“我以为你什么都不怕。”
“除了你。”
“安源……”
“什么?”
“安源……”
安源探过身子抱住小米,侧过脸,在她脖子上轻轻的盖上一个吻,“你不说,我也都明白。小米,我也爱你。”
灯光昏黄,但安源的脸,却在小米的眼中分外清晰。
面对面的躺着,他的脸就近在眼前,均匀的呼吸声,和身上淡淡的薄荷香。小米知道,他睡沉了。
目光停在他微微蹙起的眉上,伸手在上面点点,眉心便伸展开,不一会又蹙了起来。他在做什么梦呢?是噩梦么?
小米还能记得她和安源荒唐的相遇。她喝的七荤八素,那是她唯一一次喝成那样。那家会馆叫什么名字?反正当时小米记不清楚了。她那天的记忆只停留在她闯进了谁的包间,然后被谁抱起,自己说了些什么,然后便是第二天早晨的赤诚相见。
那天是小米这辈子,最该忘记的一天。
三年前的那天,小米失恋了。相恋了多年,已经谈婚论嫁的男朋友突然睡到了别人的床上。也是在那一天,小米被从家里彻底的赶了出来,被她貌美如花的继母和风流倜傥的爸爸。
她用自己身上所有的钱买了好多酒,躲在那个会馆最阴暗的位子上,喝的昏天暗地。小米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反正她是喝醉了。
有男人上来搭讪,小米便笑颜如花的接受,有男人说带她去他们的包间,小米便欣欣然的答应,有男人的手不老实的攀上她的大腿,小米便笑笑说,别急,别急。
然后起身,去了洗手间,大吐特吐,直到胃空得只能吐酸水。
小米那晚上想让自己堕落一次。书香门第里长大的她,从来都是好孩子的代表,当然,后来有了继母,她便成了沈昌兴眼里典型的坏孩子。
小米那晚想,找一个男人,无论是谁,上一次床,然后一辈子,一个人。
所以,小米也这样做了。
在特意被空出来的包间里,在安源的手刚要握住女人的胸时,门被推开了,小米闯进来了。
小米一上来便扑到了安源坐着的沙发上,瞪着安源身边的那个女人,然后用很嚣张的口气说:“走开。”
女人怒了,安源却来了兴致。挥了挥手,让女人离开,看着连坐都坐不正当的小米,托起她的下巴,问:“你想干什么?”
小米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只记得被人抱起,然后就是雪花片片,什么都记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