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弥赛亚[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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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路亚！因为主我们的上帝，全能者作王了。世上的国成了我主和主基督的国；他要作王，直到永永远远。万王之王，万主之主。——Revelation 19:16】
“继承魔神之血的人，光是活着、就是一种罪行。”
——那么……！！那么！！！让我死吧！！！！！！！让我就这样死掉吧！！！！！！！！！！！！！
滚烫的烈火直直冲入内脏。五官。视觉、听觉、嗅觉、感觉——什么都没有了。
新鲜的液体，自眼眶处迸出来。耳朵、鼻子、喉咙、嘴巴。黏腻的滚烫的腥甜的模糊的。
痛、痛得快死掉了。
没有办法呼吸，眼球痛苦得像是要脱离脑袋掉出来。
看不到、什么都看不到。视线所及感觉到的全部都是血、血、血、血、血——
向着天空张开口，可是除了大声嘶吼外什么也做不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痛、啊！！！！！身体……！！！
像是被人用细小却尖锐的利器一刀一刀割开、深入骨髓。一遍一遍一遍一遍一遍一遍一遍一遍一遍一遍，永无止歇。
——死吧！！！求求你们让我死吧！！！！！
仪式祭祀牺牲品代价人柱他统统不了解不明白不知道。
看不见了听不到了呼吸不了头像是要炸开。
奥村燐对着夕阳渐落的天空拼命叫嚷，企图减轻冲击所带来的疼痛。
被剧痛折磨得几乎失去全部理智的大脑里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名字，他大张着嘴巴努力试图发音。
——……【雪、……男】。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打算对哥哥做什么？！！！”
背景里混合着自己最亲的人的尖声高叫，奥村雪男几乎是用尽全部的气力才勉强克制住自己全身的颤抖。平日里沉稳成熟的神色如今再寻不到一点痕迹，一脸煞白血色全失，少年提高了声线冲自己的上司大吼。
“看了，还不知道吗？”
“什——”
甚至连头都懒得回，当今的教皇——那个自称是他们兄弟外祖父的家伙，用一种谈论天气般的轻松语气开口。
“将他作为打开虚无界之门的活祭品而已。”
“这、这和刚开始说好的不一样！！！！你答应我会让哥哥变回人类！！我才……！！！”
“燐、要成为人柱——因这个行为，他将被视为毁灭虚无界的英雄，被人们世代传颂。”
虚无界之门。
活祭品。
人柱。
毁灭虚无界。
英雄。
传颂。
……
瞳孔睁大，心脏快跳到完全不受自己控制，雪男本能地扼住喉咙、难受地干呕起来。
——梵蒂冈的命令是绝对的，是不容违抗的。
不远处自家哥哥的尖叫还在持续，拼命发声的嗓音逐渐趋于干哑。
……雪……、男……
……雪，男、雪……男……
……雪男……雪男雪男雪男雪男——
——【燐】。
低头，不知何时变长的指甲深深嵌入握紧的手掌，奥村雪男咬紧了正在急速增长的牙齿。
“哥哥的名字……”
“什么？”
——哥哥的名字，不是你能够随便乱叫的！！！！！！！！！！！
蓝色火焰自开启的虚无之门中奔涌而出，吞噬了少年因愤怒而扭曲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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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被宰杀的羔羊，用自己的血买了人来归于上帝，是配得权柄、丰富、智慧、能力、尊贵、荣耀、颂赞的。颂赞、尊贵、荣耀、权势都归给坐宝座的和羔羊，直到永永远远。阿门。——Revelation 5:9, 12-14】
“啊……快看啊！！在米丘多之丘上开启了虚无界之门！！”
“魔神啊、恶魔之王啊……！！用人类的睿智之炎，将地狱本身燃烧殆尽！！！”
黄昏降临的叹息之丘一片血海，之前还聚集在这里的骑士团众人横七竖八瘫倒了一地——其中包括、自己几乎为他付出了一切、却依然不可避免地走到今天这步田地的、双生哥哥。
奥村雪男——或者、已经失去最基本思考能力的新生恶魔——全身被翻腾的青色火焰包裹着，正抬起一只手掌凝视着上面残存的伤口和不断流淌的红色血迹。
——好想、杀人啊……
什么将自己的哥哥变回人类，什么彻底毁灭虚无界——这么明显的骗小孩子的理由，他早该明白那个疯子般偏执的男人只是在利用他们而已，不是么？
“……雪男君、想救自己的哥哥么？”
“你们是双子，所以只要你愿意放出你的血液的话——”
不论什么事情、一旦牵扯到哥哥身上，自己就无法再保持平日的睿智和冷静了。
小时候被欺负了的时候，父亲去世的时候，哥哥的恶魔身份暴露的时候，得知哥哥被判刑的时候，被允若哥哥可以恢复的时候——甚至、发现自己身体逐渐恶魔化的时候。
……全部都是、哥哥的错。
不久前才毫不犹豫划开的伤口还在滴滴答答淌着鲜血，恶魔雪男强迫症一样将那只手掌翻来覆去，低头细细细细观察研究了好久。
视线微微活动一下的话，可以用眼角看到在自己释放出血液的瞬间，被那股爆炸般突然增强的力量击倒在地面的哥哥。俱利伽罗被合上锋芒，倒在五官还残有血丝的人的一旁——它现在、只剩下一副没用的空壳罢了。
目前连接物质界与虚无界的容器，是我——奥村雪男。
【——那对兄弟就如同双面的镜子。】
物质和虚无，镜像世界对立双生，缺一不可的平衡。
年轻的藤本狮郎有些头痛地靠在粗糙的墙面，望着怀里抱着的两个刚出生不久、还在嘤嘤哭泣、拼命往自己大衣里拱的婴儿发呆，冬日凛冽的风雪呼呼呼刮过围巾。
——……说起来啊、刚过完圣诞节呢。
圣诞——庆祝神诞生的日子。我在这个日子之后的第二天，收养了一对恶魔婴孩。
长长地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藤本扯开嘴角，露出一个没心没肺、却让心感到无比温暖的笑容。
——那么，生日快乐哟——我的儿子们。
【若是那天，他没有拔出降魔剑的话，两人的命运，一定、又会有所不同。】
雪男永远记得他们刚满15岁的那个暑假，在他终于察觉出不对劲赶到事发现场时，看到迎面躺在那里的自己的养父冰冷僵硬的躯体后大脑一片空白的感受。
——哥哥，只有这个、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恶魔杀人不需要理由。
现任教皇兼计划统领埃尔斯特•弗雷德里克•艾金，恐怕到死都不明白，自己究竟错在了哪一步。
明明计划是这么完美、的。
完美得近乎——残忍。
好像有谁赶了过来，七七八八的脚步。还没看清来人攻击就先一步到达目标，保留着模糊概念的雪男只是侧过身子微一停顿，便冲着不远处失去意识的自家哥哥走去。
——算了、什么都，无所谓了……
……地上尸体们的样子，有那么点眼熟。
仅此而已。
——来吧哥哥，带上你新的容器，我们回家。
——The End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弥赛亚[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