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tX钢铁神兵]皇国新生代》微笑进行时

8、（八）

　　北斗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两人就行程问题达成一致后，北斗很快开始着手对B'T皮卡丘的进化……不，改造。
　　实际上她对于事情能够进行得如此顺利也感到相当惊讶，原本是真的做好了一言不合被扫地出门的打算的，没想到北之灵将的心胸会居然和他的B'T一样宽广，这让耍惯无赖的她也不禁老脸微红。
　　经过上次大乱，和平时期的到来让大家都变得好说话了吗？
　　她一边缝补着自己那件和渔网无异的外套，一边看着北斗认真的侧影如此想到。
　　北斗正在一旁忙着肢解B'T皮卡丘。
　　半小时前，在私下询问过马克斯进化过程的详细情形后，皮卡丘怀着对于自己是否会再次回归垃圾场的深切担忧开始各种不配合，对北斗的工作造成了不小的阻碍，它的流泪影象系统被发挥到最大，不断地在她身边“皮卡皮卡皮卡皮卡”。
　　这是常见的属于病号的无理取闹，她头疼得直想放弃。
　　皮卡丘不会飞至少还能跑，但再这么撒娇下去，她很难说会不会有冲动把它揍个半身不遂。
　　无奈之下，北斗接手了病号的安抚工作，他先是以皇国最优秀的医师的手段平复了皮卡丘的情绪，然后以他皇国第一技师的身份保证皮卡丘绝对不会再回到垃圾场。
　　“只是睡一觉，你知道睡觉的意思吧？”
　　“知道皮卡……”
　　然后北斗微笑着关掉了皮卡丘的电源，温柔得就像小说里常形容到的白衣天使。
　　她虽然松了一口气，但是心里却隐约升起不是滋味的感觉。
　　比起她这个主人，完全就是宠物作风的皮卡丘似乎更得北斗和马克斯的喜欢。
　　难道她做人真的这么失败？
　　“呐，北斗大人，你会觉得我很讨厌吗？”
　　北斗正极为细致地拆分着皮卡丘的零件，闻言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平淡如水，其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好吧，我明白了。”
　　如果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自然也就无所谓喜欢或讨厌了。
　　“请不要打扰北斗大人的工作。”
　　“是是！遵命马克斯大人！”
　　她抬起手在唇上一划，拉上拉链，继续去对付那件全是洞的外套。

　　时间在两人各自的忙碌中缓慢地滑过，其中时不时响起机械碰撞的声响，或者是北斗对马克斯下达指令的声音。
　　她偶尔抬起头，看到皮卡丘一点一点被剖开，从一只肥硕的大黄老鼠，变成了钢筋铁骨的老鼠骨架。
　　零件有序地被摆放在操作台上，她仔细地观察着皮卡丘被拆卸下来的部分，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糟糕，实际上，即使是以她贫瘠的机械知识来看，皮卡丘的做工完全可以称得上精致，用料也不差。
　　但是这样的上乘的材料是如何被组成一只只会卖萌和放电，连飞行都做不到的B'T的？
　　它的制造者一定有着非凡人所能探寻的奇妙思维构造。
　　仿佛听到她内心的想法，北斗突然说道：“你认识B'T皮卡丘的制造者吗？”
　　“怎么可能，我们是在营地直接接收自己的B'T的。”
　　如果让她知道那个制造者是谁，一定要对他，或她……这样那样！
　　“你的脸，好像在抽筋。”
　　“……你看错了……”
　　她深吸一口气，抹了把脸，睁眼看到操作台上皮卡丘的脑袋正孤零零地对着自己。
　　“咝——皮卡丘……真可怜……”
　　那个总是充满了各种卖萌表情，时不时流下宽粉泪的大圆脸又回到了刚见到它时的样子，大眼睛中总是亮闪闪的光芒消失了，暗淡的黑色显得死气沉沉。
　　不像初见时那样，那时候她可以感觉到它在期待着新生，但现在，她却觉得它好像死了。
　　B'T也会死吗？
　　“某种意义上来说，会的。”
　　她才发现她无意识中发出了声音，北斗停下手上的工作，站在操作台边看着她。
　　虽然依然平淡如水，眼中却浮现了一些温柔的暖意。
　　“B'T，是机械，但是拥有智慧和思考能力，从这一点上来说，它们可以算作是一种生命，而相应的，就如同人类的死亡，包括思维能力在内，身体的一切机能将完全停止，我们通常以脑死亡作为判定是否死亡的标准。B'T也是一样，当它们彻底失去思考能力，往昔的记忆也全然消失，并且无法复原之后，它们可以算是死了。”
　　“哦……”
　　“以自己的Brain思考，以人类的Blood启动，拥有Bravery，从而成为强劲Battler，正因为它们具有这些Total的性能，所以才叫做B'T，这些我想每个拥有B'T的人都知道，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其中所具有的深层次含义。B'T和主人互为半身，相辅相成，是和血亲一样亲密的关系。
　　有时候B'T的性能并不能完全决定它的实力，实际上生命的发展是无限的，而B'T的实力同样也没有所谓的上限，这完全取决于主人和B'T结合的程度。你们相信自己能走到什么样的高度，你们就有可能达成甚至超越它。这些你能明白吗？”
　　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回到了十多年前那短暂的学生时代，一旦涉及专业知识的北斗周身充满了一种老学究的气场，温温和和，语调轻柔缓慢，却让人禁不住想要端正坐姿，洗耳恭听。
　　但显然不是每个好教授都能拥有好学生的，对牛弹琴朽木不可雕这类词汇简直就像天生为她打造。
　　北斗充满知性地看着她的时候，她只能弱弱地举起一只手：“……不好意思，我的主攻方向是单兵战斗，四肢不算发达但头脑相对简单。呐，北斗大人，你口渴吗？我给你倒杯水吧！”
　　“……不了，谢谢。”
　　犹如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北斗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挫败感倒回去继续折腾皮卡丘。
　　这次马克斯为自家主人抱不平的声音没有再想起，她低头看向自己半握着的手掌，原本用来缝补衣服的针正深深地扎在掌心的位置。

　　第二天，马克斯到达了位于皇国边境的教堂。
　　这实在是一个贫瘠到无法形容，完全无法想象能够与南之灵将的身份外形相匹配的地方。
　　传言将近六年前，南之灵将内因为某种原因触犯上级而被降职贬黜到这里，直到上次由高宫铁兵的入侵而引起的皇国动乱时期，才以反叛者的身份回到皇国核心。
　　一出手就干掉了不少皇国派遣的讨伐者，甚至还有几个七魔将死在他手里，可谓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横扫四方，所向披靡——当然传说总是免不了夸大的成分。
　　尽管现在在动乱中死去的人都活了回来，过去的一切也全都被抵消，提起这位灵将，大多数人还是在恐惧中咬牙切齿的。
　　对于她这种当时连预备队员都不是的小人物来说，凤·拉斐绝对是神一般的存在。
　　而她今天就有幸近距离目睹了皇国传说的灵将的风采。
　　——不是一个，是四个！
　　“皮卡皮！Master这里有三个朱德姆！”
　　新增添了飞行系统，正急于一飞冲天体验翱翔快\\感的皮卡丘，一走出马克斯就被不远处的三只B'T吓傻了。
　　因为一直住在马克斯体内，又以萌宠之姿获得了马克斯的好感，所以皮卡丘对马克斯并没有“这是灵将的B'T，一巴掌就能把它拍回垃圾场”的感觉。
　　如今突然么面对三驾陌生的强大B'T，皮卡丘瞬间记起了当初主人“看到躲远点”的教导，青空之下，黄沙之上，它不是在奔跑，而是一溜烟躲到了主人的背后。
　　而它的主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虽然作出了一副强自镇定的模样，她真的有点觉得腿软。
　　传说中的四灵将，那存在于传说中的霸气，今天终于体会到了。
　　无论是当时痛扁了她的同学的南之灵将，还是这两□□夕相处又是给她治伤又是修理她的B'T的北之灵将，当他们俩和另外两个传说中的人物站在一起时，她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周遭气势的变化。
　　就像瞬间被隔离到了另一个世界，她清楚地看到了自己和他们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