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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 I ...

  •   许乔被一阵强烈的撞击声从梦中惊醒,迷糊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是门被踢开的声音,他觉得自己头被石头敲过一阵阵晕沉伴随着疼痛,不过他还是利索地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走出去。外面是一间不大却整齐的客厅,与厨房连接处的大门敞开着,一个中年男人正粗暴地拖着一个大袋子走进来,然后用脚狠狠地带上门。

      “爸爸(Dad)……”许乔乖巧地出声叫道。

      “哦,汤姆,你在等我?很好,先回房间去,我等会去看你睡觉。”男人注意到许乔,表情略微柔和了点,不过未褪去的残暴表情让整张脸显的相当狰狞,一边说话一边仍旧不停地拖着手里的大袋子向地下室走。

      许乔即使不听那袋子里传出的呜咽和挣扎声都知道里面是什么,他安静地看着男人拖着袋子走下楼,楼梯显然磕痛了袋子里的人,让她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开始极剧烈的挣扎,然后他看到男人探出半个头,极具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把进入地下室的木板“嗖”地拉上了。

      许乔看到这些不禁扶额感叹自己命运清奇口味太重,他没有听话地回自己房间,而是跑去厨房找了张旧报纸包了一点早餐谷物,又从废酒瓶堆里翻出一个小的装了一小瓶水,然后藏到自己那张简易支架床下面。

      在床上坐了一会儿,那个男人就推门走了进来,他一把圈起许乔放在腿上,摸着他的头问道:“今天做了些什么,汤姆?”

      许乔忍住甩掉那人的手的欲望,从善如流地回答:“我画了一些画,看了爸爸你买给我的书。”

      “好孩子。”男人笑了下亲了许乔头一口,一只手则从头上移下来开始捋他的背。许乔挣了挣,从那人怀里脱出来,说道:“我想给你看我画的画。”说着从房间一角拿出一刀用左手涂鸦的画,认真而细碎地解释给男人听,尽量拖延时间。显然今天男人心情不错,在许乔提出累了想要睡觉的时候,一脸慈父像的帮他盖了被子,便走了出去。

      这是他来到这里一个月的最后一天,许乔等房门被合上便转了个身,面对墙壁在墙根处偷偷划下正字最后一横,这样加起来就有六个正字了。

      许乔不知道自己附身的这个孩子被抓到这里来多久了,也不知道他多大,当他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头上已经包着纱布坐在这个房间里,有一个男人涕泪纵横地抱着他叫他Tom并且让许乔喊他爸爸。而他自己则忘记了很多事,他只记得自己叫许乔,原产地应该是亚洲,而不是这么一个充斥着各色发色高鼻子人种的屋子里。然后他发现这个男人会不断地抓女人进来,让她假装自己是这个屋子的女主人,要她们煮饭,打扫并要等他回来。那个时候许乔便被要求当一个乖巧的孩子,叫同样被抓进来饱受惊吓的女人妈妈,叫男人爸爸,然后听从安排,吃饭,“一家人”一起看电视,然后去睡觉。

      如果事情仅仅如此也就算了,并不是每一天被抓来的女人都会被放出地下室假扮妈妈,尤其是如果被抓来的女人不够聪明去配合的话,大多数日子女人都会被绑在地下室里,被殴打或者别的什么。许乔真心不想了解细节。他只能尽可能提供一些帮助。

      当青白色的光透过窗重新照进房间的时候,许乔从床底翻出之前藏起的吃的,轻手轻脚走出了房间。那个男人躺在客厅另一端的沙发上,一手挡住照射进来的阳光,一手还握着一个酒瓶。

      许乔尽量远离沙发越过客厅走到厨房尽头,在开着的电视机的声音掩盖下,打开了地下室的掩板,虽然男人每次会把地下室锁起来,不过这貌似仅仅是为了防止里面的人跑出来,所以钥匙依旧插在锁上。

      地下室里,被新抓来的女人双手被束在头顶,整个人半悬起来,嘴上用布条肋着,在许乔打开挡板的一瞬间便开始挣扎起来,许乔连忙闪进去盖好挡板尽量隔绝声音。

      “嘘,不要出声好么,把他吵醒的话,我也会挨揍的。”许乔摆出标准无辜脸,睁大眼睛慢慢靠近女人。

      “我,咳,我有一些吃的。如果你保证不叫得话,我能帮你拿下嘴上那个。”

      女人显然很聪明,要比许乔之前遇到的很多女人聪明很多,她努力地吸了几口气,努力地压下心中的惊恐,许乔看见她狠狠地咬住嘴里的布条,过了一会儿便调整了过来,她真诚地看着许乔点点头。

      许乔搬了一个小椅子过来,站在上面帮她拿下了布条。女人没有叫,却急于说话,但她显然不知道她该对面前看上去十岁左右的孩子说些什么,吞咽了好几口口水才试探地问道:“你,孩子,你叫什么?”

      “汤姆,他这么叫我。”许乔举起手里的吃的,不打算浪费太多时间在这次会面上,“你要吃么,是谷物和水,你一定很渴,他很快会醒,我要快点回房间去。”

      格雷西就这汤姆递来的水瓶喝了口水清了清喉咙连忙问道:“汤姆,我是格雷西,你是昨天的那个孩子?我是说,我昨天,在上面听到有人喊爸爸。”

      许乔点点头,格雷西显然被自己正面对绑架者儿子的事实震惊到了,瞪大了眼睛怔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试探地问:“你爸爸,你爸爸要做什么?你知道这不是好事,我不是自愿来这里的,汤姆,我想回家,你能帮我么。”

      许乔摇摇头道:“如果你一直不叫的话,他会放你下来,让你做饭理房间,你会做饭么?”

      格雷西闻言显然是看到了希望,她眨了眨泛起泪水的眼睛,艰难地点点头道:“我会,会做很多东西。”

      “他喜欢意大利面,不过喜欢鸡肉和番茄放在一起煮,还要很多起司,以前有人煮过,她在这里住了好久。”

      格雷西显然被眼前孩子嘴里说出如此清晰饱含深意的话吓倒了,忍不住又呜咽出声问道:“她,呜,那个住在这里的女人后来怎么了?”

      “我不知道,她不见了。他只告诉我她们不会一直呆在这。”许乔认真地盯着格雷西的眼睛,他从心底同情所有被捉来的女人,不过他能力有限,所以更喜欢和有足够理智摆脱困境的人说话,这个女人是他这一个月里遇到最理智淡定的人,不过他不想把她吓坏了,所以斟酌了一下只说,“你要吃么,没有力气做事的话,你也会不见的。”

      格雷西喘着气吃掉了小半包谷物和所有的水,配合地让许乔帮他带上布条,在那之前她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定似的,努力朝许乔扯出了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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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下午,男人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许乔通过一个月的观察,几乎可以肯定这男人有正常的工作,不过这间房子非常坚固,没有钥匙要一个10岁的孩子跑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地下室的女人被放了出来。

      然后是许乔久违的“家庭和睦活动”,格雷西做了鸡肉西红柿意面,放了很多起司,然后他们一起看了一部肥皂剧。男人看上去很满意新“妈妈”,当挂钟指针指向九点,他让格雷西去弄点茶再把他带回来的蛋糕拿来,过了一会儿,那男人肆无忌惮地抱起了身边的许乔搂在怀里,手开始在他身体上游走,慢慢地徘徊逗留在他的屁股上,许乔的脸上也不断地被男人恶心地舔吻着。端着茶和小蛋糕进来的格雷西再一次被这明显不是父子该有的举动震惊了,她瞪着男人,难以克制地露出了一个责怪,恶心,恐惧于一体的扭曲表情。

      许乔看到了,男人自然也发现了,他粗暴地把许乔推到一边,站起身缓慢地朝格雷西,却意外地被许乔一把拉他垂下的手掌,许乔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恐惧,扬起嘴角道:“爸爸,妈妈她只是太累了,让她去睡觉吧,我明天早上还想吃烤面包和香肠。”

      男人似乎被手掌中柔软细小的手给蛊惑了,他没有再往前走,只阴沉地对着格雷西道:“给我回到地下室去,回去,快点。”然后迅速地在女人背后把地下室地挡板给锁了起来。

      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格雷西不知道,她只知道那个早上汤姆没有来给她带吃的,男人也没有把她放出地下室,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没有再被吊起来,只是在地下室不安转圈度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地下室又被打开了。

      “去给他做烤面包和香肠,我要出去,你要好好照顾他,否则后果你知道的。”男人凶神恶煞地威胁了一下格雷西,便匆匆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出门了。

      格雷西呆呆地站在那看着男人开车走人,立刻在屋子里兜了一圈,检查了每一扇门和窗,脸色苍白的发现不但所有的门窗都打不开,透过小块玻璃向外看她发现整装房子周围没有别的建筑,连公路都离房子有十米的距离,而且几乎没有车通过。格雷西绝望地趴在离公路最近的窗前大喊,通过车完全没有注意到她。

      “这样喊是没有用的,以他们的时速是听不到你的喊声的。”

      身后传来稚嫩却沉稳异常的童声,格雷西转过头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许乔已经站在自己房间门口,身上披着一条毯子,棕色的头发软软地贴在脸上,明显出了很多汗,脸色看上去糟糕透了。

      “汤姆,孩子,你还好么?”格雷西走过去摸摸许乔的额头,这孩子灼热的体温立刻让她想起了什么,她觉得心中泛起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感和愤怒,几乎压住了铺天盖地的恐惧感。她温柔地搂住了许乔,担心地说,“你在发烧,不要赤脚站在这。”

      把许乔弄回床上,格雷西弄湿了一快毛巾放在他额头上,虽然已经假装不经意地检查了一下孩子的身体,但她还是忍不住小心地试探,“汤姆你感觉怎么样,哪里特别难受么?”看到许乔摇头才略微放下心继续问:“你知道这里有药么?我去给你弄点吃的,不过你得吃点退烧药。”

      许乔笑了一下,继续摇头,他不知道,不过这个房间大多数柜子都被上锁,连晚饭时要用的瓷盘子在男人外出的时候都是被锁上的,所以即使有他们也弄不出来。

      格雷西狠狠皱了皱眉,拍了许乔头一下,转身去了厨房,当她给把面包第三次翻身的时候,一道光闪过她的脑子,炉子,炉子是可以用的!格雷西迅速把面包装盘,连着之前煎好的香肠一起拿去给许乔并且顺便再一次认真环视了一下他的房间。

      看到孩子把早饭吃的差不多了,才坐到床边认真地对孩子说:“汤姆,告诉我,那个男人真的是你的爸爸么?你叫那个男人爸爸,但是我从没有听你单单在我面前这么称呼他……”

      “……”许乔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在物理意义上是不是真的是这具身体的爸爸,在他有意识的时候已经在这了,但这不能说明任何问题,一个正常的父亲不该做的事那男人全做完了,顺便让他更深入了解恋童癖这三个字的意义。

      格雷西见许乔没有回答,也没有强迫,只是摸了摸他的头继续问:“我想要离开,不知道会不会成功,但是我需要你帮助我,你愿意和我一起走么?”

      许乔听完瞬间打起了精神,被高烧弄得湿润的大眼有神地盯着格雷西,迅速点头问道:“格雷西,你想怎么做?你知道吼叫是没用的,没有电话,所有的窗都是铁质的小格子,即使敲碎了也跑不出去,椅子都被钉在地上不能用,你想要怎么逃出去?”

      “我要制造一点麻烦,让人发现这里有问题,不过,在此之前我想知道那个男人每天出去是去了哪里?离这里有多远?他每天几点回来?我可不想他在别人之前赶到。”

      “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每天都去了哪里,不过他应该是去工作,周一到周五,八点出门下午六点半左右回来。”许乔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这是哪儿,我醒来就在这里他从没有带我出去过。”

      格雷西道:“现在是周三的上午十一点,你觉得他今天会像往常一样下午回来么?”

      “不知道,但一般情况下是的,他很少破坏这个规律,格雷西,你要做什么?”许乔看到格雷西只问了两个问题便站起来准备行动连忙问道。

      “我要烧掉这鬼房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Chapter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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