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Chapter 4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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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隆德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通知希优顿王他的所见——萨鲁曼精心筹备多时的强兽人大军，与阴云一般的带着腐化堕落的恐惧而来的黑暗恶兽。
那不是预见，而是索伦特意传达给他的讯息。
高高在上的魔君将自己的底牌亮给精灵领主并不是什么好心，而是试图从心理上击垮他们的防线——面对这样的敌人你们避无可避，只能待死！
然而如果埃尔隆德会就这样被击垮他就不是埃尔隆德。
当人类紧急布防的同时，精灵领主也穿起罗翰人民为他准备的轻甲。
“埃尔隆德大人。”阿拉贡有几分担心地看着自己的养父，想要劝说伊姆拉崔之主和人们一起留在堡垒内。
莱戈拉斯和吉姆利虽然没有出声，但心里也是同样的意思。
尤其精灵领主才从昏迷中醒来不久，身体是否完全恢复还是个未知数——这位年长的精灵能够完美地遮掩他的痛苦，不流露出一丝一毫破绽。
“阿拉贡，这场战斗我必须参加。”埃尔隆德在养子进一步开口要求之前就阻断了他的话语。
他听着外面突然响起的号角声，继续说道：“不仅是我，还有很多精灵会参加这场战斗。”
虽然早就知道精灵领主拖甘道夫带出了信，但没想到精灵们的援兵会来的这么及时。
阿拉贡和精灵、矮人对视一眼，惊喜地跟着埃尔隆德走出去。
金花领主格洛格德尔和罗斯洛立安的巡林官哈尔迪尔站在精灵队伍的前面。
“埃尔隆德大人，我为您带来了凯兰崔尔夫人的口信。”
简单的向希优顿王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并将精灵战士安排到防线之中后，哈尔迪尔对精灵领主行了一礼，将别着金色花朵的信件交给埃尔隆德。
精灵领主拆开信笺，里面只有“愿星辰护佑你的道路”。
黑发的半精灵摇头浅笑——凯兰崔尔夫人说不定已从甘道夫或水镜处得知一切。
“感谢夫人关怀。”他将这感谢托哈尔迪尔带回黄金森林。
说完这句话，他转向来到圣盔谷后就跟在他身边的格洛芬德尔。
“没想到你竟然来了。”
格洛芬德尔不仅来了，还带来了埃尔隆德的盔甲，换上诺多盔甲的精灵领主与林谷的精灵战士们站在城头，一眼望去仿佛身处三千年前的战场。
金花领主神情复杂，各种心情在他眼底走过一圈，最后他释然地笑了一笑。
“原本埃拉丹和埃洛希尔要过来这里，但我让他们开始按照你的要求重铸纳希尔圣剑。”他停顿了片刻，显然对于自己将说出口的话有些迟疑，但还是说了出来，“我觉得，他们或许不要参加这场战斗比较好。”
“谢谢。”精灵领主平静地说。
这位老朋友和他一起在林顿为吉尔加拉德陛下效命，一起建立伊姆拉崔，一起走过最后的同盟，一起度过第三纪元的那些岁月，默默地支持着精灵最后之家和他的主人，直到最后，也在为他的孩子着想。
埃尔隆德和格洛芬德尔之间，已经不需要什么客套的话语。
轻轻拍了拍埃尔隆德没有受伤的肩膀，金花领主拉起大大的微笑：“你和我还用得着谢？来吧，小星空，让索伦和他的狗腿见识见识他的老对手！”
他脸色一整，曾经杀死炎魔的上古精灵英雄的气势从他身体中散发出来，他随身的佩剑因他的斗志而微微发亮，灿金色的微卷长发即使是浓厚的夜色亦不能遮挡它的光辉。
而他身旁的精灵领主只是轻轻地笑了笑，昔日的诺多传令官褪去对待同胞的温雅，锐利的视线凝视着黑夜的天空，对黑暗生物毫不手软的杀气在周身环绕，凛然之姿令黑暗都为之胆怯！
“我觉得不安。”莱戈拉斯看着站在远处如同黑暗中的明灯的两位精灵，喃喃地说。
“有什么好担心的，难道你怕了？”神经大条的矮人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些顽固的家伙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死战到最后，所以吉姆利对于未来毫不担忧。
矮人宁可死，绝不因害怕而退缩！
“你说谁在怕？”再和善的精灵对上矮人也会变得容易冒火，何况莱戈拉斯出身密林。
“没在怕就比一比看谁杀的多！”
“比就比！”
周围的精灵忍不住看了一眼年轻的绿叶王子和他的矮人朋友，脸上露出友善的笑容，紧张的气氛也变得放松了一些。
然而大雨倾盆，敌人已经到了。
先是黑压压一眼看不到头的强兽人军队，恶兽还不见影踪。
第一波箭雨没能对敌人造成什么大的损失，面对数量上的绝对压制，即使是精灵的射手也只能消耗掉极少数的敌人，而敌人回以的弩箭也带走了几条生命。
短兵相接几乎是眨眼之后的事情，黑暗大军甚至不需要什么战术策略，这些疯狂的强兽人只是凭着庞大的数量架起攻城梯拼命往上爬往前冲，毁灭自己能见到的一切光明生物或被它们所毁灭！
当圣盔谷深溪墙下的水渠被炸开，那坚不可摧的城墙被打开缺口的同时，强兽人中带着盾牌的攻城兵也聚集在了圣盔谷城门的入口处。
藏身在号角堡内的老弱妇孺们在外面的震天喊杀声中瑟瑟发抖，祈祷着胜利的荣光能够降临。
然而她们自己也知道这场战斗的胜机微乎其微。
埃尔隆德一边斩杀着这些强兽人，一边依然在心里等待。
依照魔君的性格，他的恶兽绝对会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与萨鲁曼相比，索伦是个更加狡猾卑鄙的家伙。
或许他会在实力最悬殊的时候给予败者最后一击，或许他会在局势逆转之时令他们从惊喜重新坠回绝望的深渊。
——但不论如何，他不能留着那群恶兽。
从未经历过愤怒之战的人们不明白天魔王是怎样一种恐怖，甚至远胜于带上魔戒的索伦。
那带着一丝从魔苟斯处而来的邪恶力量的恶兽就算精灵和人类能够战胜它们，也必将付出难以想象的巨大代价，甚至可能影响人类时代的发展。
索伦因为他和一如之剑的存在而提炼出的深邃黑暗，必须由他，在这里，让那股力量消失于中土——这才是他非做不可的理由！
※※※
无数战士，不管是精灵还是人类，拼尽全力守着自己的防线，城墙已碎，唯有用血肉之躯抵挡如潮水般涌入的强兽人大军。
他们努力斩杀一头又一头的强兽人，但还是不停地有新的敌人冒出来，等着他们露出破绽或显出哪怕一丝疲惫，就会将他们杀死。
尸体很快堆积起来，城墙之上已经是一片混战。
整座堡垒四周被强兽人的身影堆满，密密麻麻有如噩梦一般！
“格洛芬德尔！让大家撤进圣盔谷。”
埃尔隆德一边毫不手软地剁下一个强兽人的头，一边对着格洛芬德尔大声吼着。
以精灵领主的作战眼光，已经看出是城墙之上绝对守不住，甘道夫曾说五天后的清晨必然能够赶来，也就是他们必须依靠自己撑过这漫长的一夜。
——和敌人肉搏死拼绝不是持久之道！
“知道了，你自己小心！”金花领主回身砍翻两个强兽人，往罗斯洛立安的精灵战士那边移动，精灵的视力让他看到一个偷袭者正欲取这位巡林官的性命，格洛芬德尔用力掷出自己手中宝剑，贯穿了那个敌人的头颅。
“埃尔隆德说让你们撤进城里！”金花领主几步上前抽出自己的宝剑，又挡住旁边的攻击，顺手杀了那个强兽人。
“阿拉贡也传达了同样的意思，我已经让他们后撤了！”冲着金花领主感激地点点头，哈尔迪尔看着转身又准备回到敌阵中的格洛芬德尔。
“您不后撤？”
金花领主摇摇手，脚步用力一踏，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力度又杀了回去。他已经安排了其他精灵负责林谷战士的调度。
——埃尔隆德还未撤入，而这场战斗，他定然会留在伊姆拉崔之主身边直到最后一刻！
圣盔谷的正大门被攻破，无数人类和强兽人挤在狭小的门道中一搏生死。
为了守住城门，阿拉贡和吉姆利通过小门绕到正大门中，在石桥上大杀特杀，为重新加固大门争取时间。而此时，攻坚圣盔谷的战斗愈演愈烈。
各式绳梯随着巨弩被射向城墙，攻城梯也高高架起。
等待着人类和精灵们的只有无尽的厮杀再厮杀！
城门最终陷落，希优顿王命令联军退入号角堡。
绝不陷落的圣盔谷被敌人攻陷的事实令这位王者有些灰心丧气。
和格洛芬德尔一起最后撤入号角堡的埃尔隆德站在一旁看着阿拉贡和希优顿王的对话——这是人类的抉择，精灵可以帮助，却无法代替人类做出选择。
他见过比这更恐怖、更绝望的景象，在达拉哥平原上、在巴拉多塔之外、在黑门战场上……他的身边有精灵的同胞也有人类的战士，他们无一例外都是为自己的信念而战的勇士。
他人给予的理由无法让战士舍生忘死，无法令王者担起重任，只有自己心中的信念才能催生出无尽的力量。
“太阳出来了。”吉姆利喃喃地说。
清晨的日光从窗子射入，疲惫的一夜即将过去，太阳永远能给向往光明的种族带来力量。
希优顿王最终做出了抉择，圣盔·锤手的号角将再次响彻圣盔谷，即使前途是陌路，人类也要为自己所守护的东西，为他们的信念战斗到最后！
“共同拔剑迎战吧！杀死这邪恶的军团！我将以满腔热血和无比的勇气迎接这浴血黎明！”【注】
国王的勇气成为臣民的勇气，马上民族的战士们骑着他们的战马跟随他们的国王冲入强兽人之中，罗翰的旗帜高高飘扬着，诉说人类不灭的意志！
埃尔隆德和格洛芬德尔站在吹响号角的矮人身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的景象。
“人类总是能令我们惊讶不已。”金花领主转头看向精灵领主，却见他的目光望向东方。
白袍的骑士策马而来，日光映照着他的身影仿佛希望的曙光。
在他身旁，被驱逐的伊欧墨以及他忠诚的罗翰骠骑们纷纷现身，支援自己孤军奋战的国王。
那迎风欲灭的微弱火光一瞬间被点亮。
甘道夫和伊欧墨一马当先，他们身后英勇的战士直冲而下，强兽人的军团立刻阵势不稳一溃千里。
然而圣盔谷这方的战士们刚松了口气，就看见天边飞来一片暗云——只是凝视着它就令人心神不稳，双手颤颤，所有心底最黑暗的往事浮现出来，即使是坚强的战士也有一瞬间的惊惧和颤抖。
强兽人们被这股黑暗的力量所鼓舞，变得更加兴奋凶猛，原本一面倒的战况立刻恢复到持平的状态。
“……那是什么……”格洛芬德尔惊讶地看着天空。那些恶兽当然不能只凭存在就影响强大如金花领主的精灵战士，但是这位敏锐的精灵贵族还是感觉到了恶兽不同于以往的邪恶。
他看向埃尔隆德，却见精灵领主盯着天空，脸上是一种奇异的平静。
它们最终还是来了。
所以，就是这里了。
作者有话说第48章 Chapter 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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