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回 相互合作总好过同归于尽 ...
-
沈凌晏右手悄悄的抬起，然后突然重重的砍下，落在了少年的后颈。
少年只是闷哼一声，便失去了意识，沈凌晏把他从自己身上推开，以手背抹去自己唇角的一抹湿润，他看着昏睡中的少年，轻笑，“虽然你很可爱，也挺对本公子的口味，只可惜咱们有缘无份。临时借你的东西一用，谢谢了。”边说着已伸手去解少年的衣带。虽然他占用了叶寻的身体，但没打算顺带着也接替叶寻的人生，杀手的生活不适合他，他虽然不是啥好人，但那种草菅人命的营生也决计干不来，而现在已然被人识破，他更是非走不可，趁着薛怀璧还没来，这可是他离开最好的机会。
少年的外衣已经被解了开来，正当沈凌晏要将它脱下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压抑的咳嗽声。
糟糕，是薛怀璧！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下子想走是不可能了，情急之下沈凌晏一脚把昏迷中的少年踢到了床底下，然后自己爬上床，拉过被子盖在了身上。
刚刚躺下，还没来得急喘口气，门就开了，接着是小剑咋咋呼呼的声音。
“啊，屋里怎么乱成这样了，我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呀，”小剑吃惊的叫出声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公子怎么又睡下了？我哥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庄主，要不要小剑把公子叫醒？”
“不必了，小剑，你先退下。”
“可是、可是……”
小孩似乎还想说什么，可薛怀璧已止住了他的话，“小剑，你先退下吧。”
“哦，庄主，那小剑先出去了。”
小孩一路小跑的出去了，屋里只剩下了沈凌晏和薛怀璧，还有床下人事不省的少年，或许是因为火炉燃得太旺，屋里异常的闷热，脚步声缓慢而来，片刻后有人在沈凌晏身边坐了下来，而他蓦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香，跟在囚室外昏迷之前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
忽然一只手覆在了他的额头上，冰凉的触感让沈凌晏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寒颤，那道好听的声音已在头顶响起。
“烧已经退了，这次总算是有惊无险。”
好一个有惊无险，如果这位薛庄主知道叶寻其实在囚室时就已经死了，而且极有可能早已投胎去了，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阿寻，你醒着的吧？”
不想已经被对方看穿了，沈凌晏心中一惊，却依旧是继续装睡。
“我知道你还在怪我，只是秦夜和伽蓝的死我真的没有想到。”
秦夜是叶寻的手下，至于这个伽蓝……又是何方神圣？
“罢了，我不想多作解释。阿寻，你好好歇着，改天我再来看你。”
薛怀璧离开之后，沈凌晏也总算松了口气，他扯开厚厚的棉被，翻身坐起，额头上起了一层密密的汗珠，他拿衣袖随意的擦着汗，突然床底下响起一阵动静。
沈凌晏吓得一怔，随即想起来还有一位被自己塞在床底下呢，他连忙起身，看到少年正从床底爬出来，他朝少年伸出去，扬眉轻笑，“事态紧急，刚才多有得罪了。”
少年抬头看了他一眼，漆黑的双眸中全是冰冷，但是他并没有排斥沈凌晏伸出来的手。沈凌晏微微一笑，手上使力，把少年拉了起来，正要开口，却见少年突然抡圆了手臂。
眼看着这一巴掌就要掴到自己脸上，又疾又狠，沈凌晏根本闪躲不及，他却没有一丝慌乱，反而神态自若的准备挨这一下，却没想到少年的手掌就要贴到他脸上时突然停了下来。沈凌晏挑眉，面带微笑的看着少年，“怎么，对着这张熟悉的脸下不了手？”
少年咬咬嘴唇，手仍僵在半空，眼中却闪过一丝挣扎，这时沈凌晏已放开了他，退后两步，又坐回了床上，而少年只是稍一犹豫便已错失了一次泄愤的机会。
沈凌晏仍是斜倚着床头，姿态慵懒，见少年恨恨的放下手掌，他说道：“要不要考虑跟我合作看看？也许我是惟一可以让你家公子平安归来的人。”薛怀璧还没离开的时候，少年应该已经醒过来了，他没有当场揭穿自己，那就代表着此事还有转寰的余地。
少年怔了怔，沈凌晏看出了他眼中的动容，然而他对自己的戒备和厌恶显然还没有消除，正要打算再开口劝说时，小剑忽然回来了。
“咦，公子你醒了啊？”小剑仍是一脸的单纯，在看到哥哥时却忽然瞪圆了双眼，惊讶的道，“哥，你这是怎么了？”一根青葱般的手指指向他，“你脸上怎么脏脏的？还有衣服上……”
“我没事！”少年这才意识到自己外衣大敞，领口也是松松垮垮的，而且刚刚在床底头脸上肯定落了不少灰尘，少年登时双颊飞红，偏偏还接触到沈凌晏暧昧的笑，他不自觉的联想到方才那狂乱的一吻，脸更红了，他急忙对弟弟道，“小剑，我跟公子有事要谈，你去帮公子拿些吃的来。”
“好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公子肯定饿了，我现在就去。”这孩子当真是心思简单，竟然就信了哥哥的话，也没多问，就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两人，沈凌晏也不说话，只是倚靠着床头，半阖了双眼，似乎一点都不着急。他在等着少年先开口。
果然，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少年还是沉不住气了，试探着问：“你……当真能保证公子平安回来？”
这才是少年最关心的问题吧，虽然那位薛庄主之前对叶寻的做法看起来有点不近人情，但想必他为了培养一名心腹也是花了不少心血的，谁都不想失去这样一个完美的杀人利器。而叶寻失踪了，贴身伺候的小厮却毫不知情，若让薛怀璧知道了，只怕首先遭殃的就是他们兄弟俩，所以沈凌晏才兀定了少年会跟自己合作。他抬了抬眼皮，仍是懒懒的道：“那也要你先把叶寻的一些情况告诉我才行。”他尚未搞清叶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何对症下药。
“你先说清楚你到底是谁！”
“没问题。”要跟人合作总该先拿出自己的一些诚意，这样别人才会送给你更加有用的信息，“我叫沈晏，是一名毛皮商人，京城人士。不日前，我在去往关外做生意的途中遇到劫匪，被人刺伤，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石室中，而我突然就成了你们口中的叶公子。之后的事应该不用我说了吧？”这当然不是他的真实身份，而是他在外面行事时用的另一个身份，实在是他的身份有点特殊，被人知道了恐怕会惹来不少的麻烦。
少年抿紧嘴唇，眉头也打成了结，的确沈凌晏所说的事情过于诡异了点，一时间很难消化，他看向沈凌晏，凝视了片刻，突然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了沈凌晏的脖子。
少年的举动是沈凌晏所没有预料到的，但是他没有动，也幸好没有动，因为少年手上并没有用力，而只是从他衣服里拉出了一条链子。
沈凌晏对少年的举动很是不解，链子的末端系着一块玉佩，确切说更像是半块，看起来这半块玉已经有些年岁了，但也看不出有什么稀奇，而少年的脸色却突然变了，“公子的玉还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这块玉是叶寻身份的象征？那么要打消少年的怀疑就更简单了，沈凌晏不动声色的道：“既然已经确认这是叶寻的身体，那总该相信我所言非假了吧？”
“怎么会这样？”
少年似乎还有些迷惑，沈凌晏继续耐心的向他解释道：“这么说吧，我之前其实已经死了，而我的灵魂在偶然的情况下进入了叶寻的身体，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借尸还魂吧。”
少年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神色中还现出一丝的担忧，“那公子现在去哪里了？”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也许已经投胎了，但说不定跟他一样也借尸还魂了，而且不排除他们两个是灵魂互换的可能，“但你要清楚，如今我占据了叶寻的身体，起码完整的保留了他的□□，如果哪天他的灵魂突然回来……”沈凌晏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相信少年如果是聪明人的话就一定会明白他的意思。
少年静思片刻，忽然握了握垂在身侧的拳头，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叫小刀，和弟弟小剑一直负责伺候公子的饮食起居。”
看来少年已经开始相信他了，“继续。”
“公子是三年前加入的斩云山庄……”
叶寻初入江湖的时候，不过是一名刚满十五周岁的少年，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和师承，只知道他使一把名叫“冰魄”的噬血之剑，干的是杀人的营生，不管你是谁，只要你出得起银两，就算是天王老子的首级他也一样会为你取来。
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这名眉宇间还稚气未脱的少年就已跻身杀手排行榜的前十名，他的生意越来越好，在江湖上的名气也越来越大。
就在这时，有人以千两黄金请他刺杀斩云山庄的庄主薛怀璧，年少气盛的叶寻不但一口答应下来，而且承诺无论成功与否都分文不取。
没有人知道他跟薛怀璧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总之薛怀璧一直到现在都活得好好的，而在那之后叶寻则成了斩云山庄的人，发誓自此效忠于薛怀璧，只供薛怀璧一人驱使。
在斩云山庄，叶寻并没有具体的职位，他只听从于庄主一个人的号令，仅仅在一年之内他就替薛怀璧除去了不少的对手，使得斩云山庄的势力稳步扩展，从原先的偏居江南发展到了长江以北，稳固了一方霸主的地位。
虽然薛怀璧没有明确的指出，但所有斩云山庄的人都知道叶寻在庄中的位置仅次于他们的庄主，尚在副庄主江南天之上，每个人都恭敬的喊他一声“叶公子”，而杀手排行榜上的首位从此也被叶寻收入了囊中。
说完这些，小刀忽然停顿了片刻，沈凌晏问道：“然后呢？他跟薛怀璧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要从三个月前说起……”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回 相互合作总好过同归于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