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而逝》徘徊

4、梦醒后的现实

　　一夜好梦, 沈静风在5:30准时醒来.
　　推开连接楼顶露台和她房间的门,天已经亮了起来,但太阳还没有升起.
　　清早起床后,习惯性的低血压袭来,恶心和晕眩使她倒在摇椅上,感受着夏天清晨微凉的风.许久,她才恢复些,但脸色依然苍白.
　　沈静风回屋梳洗后,简单收拾了一下书包,下了楼.
　　二楼虽然很安静,但诡异的气氛依然飘散在空气中:整个楼道中弥漫着从书房飘出来的浓浓的烟味儿;而书房的灯居然还亮着.
　　这时虚掩着的门忽然开了,母亲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仿佛没有看见静风,径直回到自己房中.
　　接着,父亲嘴里叼着烟,双眉紧皱地也走了出来.一夜之间，他竟显得如此苍老与颓废，完全不像平时的样子。胡茬冒了出来，鬓角也好像突然多了许多苍白，平时齐整的头发乱了，双眼也布满了鲜红的血丝，这是沈静风从没见过的沈漫江。
　　见到站在楼梯口正准备下楼的沈静风,沈漫江不禁愣了一下,说道:
　　“小风,起这末早.吃点东西再去上学”
　　沈静风因为父亲的关心不禁也愣住了,但听到他竟然连她要去高考也不知道,不禁讽刺的一笑”今天是高考的最后一天,睡不着.”
　　沈漫江竟有些羞愧而歉然地一低头,轻声道:”是吗.”
　　沈静风转过身,正准备下楼.沈漫江竟又叫住了她:”等等,我送你去把.”
　　沈静风依然没转过身”不必了,父亲.你很忙的,我就不打搅了.再说,我和小雨约好一起吃早点的.”边说边向门口走去.
　　“小风-------”沈漫江竟然又一次唤住了沈静风,而口气竟然带着祈求.
　　“还有什莫是吗?”沈静风不禁回过头,却望进了父亲带着痛苦和悲哀的双眼,乞求同情和原谅的双眼.
　　“那你送我到小雨家吧”等沈静风反应过来,话已出口了.

　　坐在父亲黑色的BMW里，沈静风有些糊涂：自己不是不在乎吗，可为什麽却说了；为什麽看到父亲的眼神，竟然会不舍------
　　车停在小雨家门前，沈静风打开车门时，沈漫江竟破天荒地又一次叫住了她：“小风-----”看着女儿的眼睛，沈漫江挂在嘴边的“对不起”依然没有说出来，“去吧，路上慢点-----”
　　望着女儿头也不回的背影，沈漫江在心底说了无数次的“对不起”，然而依旧一次也没说出。

　　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女人不是柳文仪，他为她杀过人；不是方梳琴，他至少一直爱她；而是他无辜的女儿-------沈静风，他没为他做过任何事，不能去爱她，没有资格去爱她，也从没爱过她。

　　坐在考场里，沈静风陪父亲反常搅乱的心，许久也平复不下来。
　　慢慢静下来，才发现完全不知道自己答了什麽。
　　几天来的干旱终于在高考结束后化为一阵疾风乌云. 沈静风和楚凝语匆匆赶回了小雨的家,才一到家,斗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

　　沈静风站在窗前,望着滂沱大雨,心终于平静了下来.天象一个悲痛隐忍的人,终于在愤怒与痛苦中爆发.整个城市便在她怒火般的泪水中洗礼着.
　　在沈静风不知站了多久时,楚凝语走了过来,手中是小风的手机:”是找你的.”
　　沈静风接过手机一看,是父亲的副手打来的.(一般人是不知道号码的)
　　她接过手机扔在一边的床上.手机响了一会儿便停了.
　　但不大一会儿,竟又响了起来,连续不断.
　　“不接吗?”
　　沈静风走了过去,拿起手机,直接按了关机键.

　　过了几分钟,小雨的妈妈急匆匆的上楼来.
　　“小风，有你电话。你家里好像出事了。他们说马上来接你。”
　　沈静风愣住了，好像一下没反应过来，但楚凝语马上把他拽下了楼。

　　很快，车到了。
　　沈静风一言不发的坐上了车。
　　“小风，你父亲出车祸了。我们不敢通知你母亲，所以先请你过去一下”一上车副总便说。
　　见沈静风不说话，以为他被吓住了，又说道：“具体情况还不太清楚，也许没什麽事------”
　　怕他继续说下去，沈静风赶忙打断了他：“没什麽事你们就不会找我了，他死了。”
　　副总灰痪浠耙膊凰盗恕?
　　车在雨中飞驰而过。
　　而小风心里想的是：曾经想过的事变成了现实，却跟想象有着太大的不同。现实就是现实，父亲的反常是他死亡的先兆，还是仅仅预示着某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