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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待到出嫁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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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哪家女子不盼自己有个好将来,阿丑如今也算是红人一个了,我本就是因为自己做的那些玩意儿而让街坊四邻挂在嘴边,姑娘心灵手巧,就是貌相血统不尽人意,如今天下动荡不知将来是何样,谁敢娶一个异族的女子做妻。谁也万万没想到,这个准备好终身不嫁的黄硕现在钓到了一个贵人。
我何尝无奈,如今的日子,简直坐在临窗的地方,不出一时半刻就能听见对我的谈论。想来我那心灵手巧的形象早就被那些待嫁在家守闺的女子做成小布人扎成筛子了,可怜我,无缘无故就成了一个深宫老嬷的形象。感叹一声,他诸葛亮何德何能啊……引来无数俏女子尽倾心。第一次意识到,相貌的重要,即使在怎样的情况下,这样的人都吃香,真是让人郁闷,奈何我没有这样的天资……
婚事我完全没有发言权,被父亲囚禁在房间里,不许碰任何木器或干活。硬是用药水把手上多年的硬茧消去。把闲书统统打包藏在柴房里,让我看那些女子妇道的书。这书我全部赋予鄙视两个子,太假了,女子要知书达理,又不能干涉男子的事业,那怎么知书达理?女子不能与陌生的男子谈话,却又要管理家务,我打手语啊……翻几页,以一句一派胡言为结束语摔在地上,躺在房间里摆弄床上的花纹。
“月英?”是父亲的声音。
连忙打开门,父亲含笑坐下,“终于有这一天你也嫁出去了。”我皱眉这是什么话,好像是巴不得似的,却也没言语。
“你自小就没有娘亲疼爱,现在嫁出去了也没个妇道人领领你。”
父亲这话,遮遮掩掩,有问题。我警觉,不是还要教我什么鬼规矩?“小女这一生有爹爹的挺爱就足够了。”所以你也别给我送什么妇道人过来。
“怎么会,进来吧。”父亲回身对门外说了一声。我心下一沉,不是吧……
这女子长得就像是妇道两字。敦实的身材,细细的眼睛,淡淡的眉毛,肉肉的鼻子,厚厚的嘴唇。她身上所有地方都能有形容词说出来。说是书生的妻子也可以,说是屠夫的妻子也不为过。一脸的死板。
父亲不知何时出去了。我心里暗道,他那里是一个身子弱的样子,天天优哉游哉在躺椅上喝茶,现在又仿佛健步如飞,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颇有些拘谨的看看那个女子,她打量着我的样子,“闺女,我也不与你绕弯子,你这相貌……”她停顿半晌,估计是找不到适合的形容词。我心道,谁是你闺女?别人不敢夸言,但我的相貌绝对比你好。
“我的意思你也明白,所以这规矩上就不能输了别家女子。”
我纳闷,我和你又没有心灵感应,我明白什么了?但也只有傻点头。
不出一个时辰,我大囧,夺门跑了出去,什么跟什么啊……院子里的侍女瞧见我通红的脸也明白那婶子说了什么,走过来明知故问,“小姐怎么了?”
我瞪她,“想知道?自己去问。”她的话简直是灭杀诸葛在我心中的美好形象。
我知道那女子从我家离开,我连想把她浸猪笼的心都有。晚饭的时候,我瞪着父亲,“爹爹,月英有惹到您吗?”
父亲憨憨的笑,“你这孩子就知道说笑。”
“难道所有女子嫁出去都要这样吗?”
“自然。”
“那男子岂不是很闲……”
“这是什么话,”父亲想了想,半晌又说道,“好像也是。”
我吐血,那我不是很亏?“爹——”我撒娇。黄承彦大大打了一个寒颤,阿丑撒娇什么时候有过好事发生。
“我有一个要求,结婚之时,一不坐轿,二不骑马,三不乘船。”
父亲惊讶,“你这不是给自己难堪,难不成你要走去新郎家?”如果是这样,还不如不嫁。
我耸耸肩,“如果他没有好法子,那我只有走过去了。”
黄承彦知道诸葛是个聪明的人,而自己的女儿虽不及他智慧却也不是等闲之辈,无奈也只好书信与诸葛,心里想着两个到底人到底要做什么。
诸葛看着手中的书信,挑起眉毛,这个阿丑在玩什么?瞧着信上的话也不像是玩笑,抿起嘴角,这倒是有趣。
这话不知怎的传到了外人的耳朵里,大街小巷人们都在谈论,诸葛要怎么把黄家的阿丑娶走,也有人说这阿丑得了便宜卖乖,能嫁出去就感谢万分了还不知廉耻提要求,怕是要扑了个空。我心想,这话大概是出自那些守闺待嫁的小姐们的口中。
收拾房间的侍女好奇问道,“小姐相爷要是没有想到法子,您真的要走过去?”
我感叹,八卦果然是无处不在,“我傻啊,找个壮汉背着不就好了,有面子还符合要求。”
“这样简单?”侍女惊讶。
“不然呢?”用脚趾头也能想到这丫头是老头子的人。但也好奇诸葛会就这样听话?
等到婚礼的那一天,我早早穿上嫁衣,脸上化了浓浓的妆,我觉得不舒服,趁人们不注意用水擦了擦,我的天,一碰不要紧都花了,那个新娘会顶着张大花脸嫁人的,于是乎就干脆都擦了,想想自己能不能冒防一下,谁知道刚刚擦完就看见有大批的人马向房间走来,心下一慌,撇到桌子上掂盘子的红帕子,也不多想就盖子头上,人们进来瞧着新娘子这怪模样吓了一跳,“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我心里发慌,鬼知道是什么意思,心里想着反正我是小姐,就胡诌吧,“我……这是尊重……诸葛。”
“?”
“谁想让所有人把自己的新娘子都看个遍的,懂不懂。”我觉得自己说的还很有道理,于是很理直气壮,反倒其他人觉得自己确实冒犯。我心里想,若是不和那人比,自己真是奇才。于是顶着一个红帕子在众人的搀扶下走到门口,我倒是庆幸自己给自己盖了一个红帕子,要不然这么多人的眼神,自己怎么顶得住。不知道是不是头上盖着东西,觉得时间过得很慢,耳边就听见街坊四邻的小声谈论声,“怎么还不来?……是不是惹急了人家?……”我觉得自己都能听见待嫁女子心里放炮的声音了。
我心平气和站在门口,诸葛即使气恼也绝不会做出悔婚这样有失身份的事情,果然不一会儿,眼尖的瞧见远远地从山上下来一个彩色的是轿非轿的东西。看着新奇却也着实精细。衔接巧妙,一眼看过去,反倒觉得仿佛是浑然天成的,黄承彦也惊呆了,他心里下定了主意,诸葛会按着自己的信上说的做,没想到他竟然做了这么一个怪东西过来。心道:阿丑和诸葛倒真是一个性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