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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被遗忘的等待 ...

  •   花蝶这几日过得战战兢兢,自那日叫里让的镜花水月宫少宫主说了要带走赤使君大人的话以后,黑使君大人便整日呆在七彩神殿内,几乎把这里当作了琉璃宫,偏偏那个一脸冷冰冰嗜杀之名传遍了整个宇宙的里让宫主也时常没事儿就往七彩神殿跑,这两人一见面,都不动声色但气势极强,她被压迫在中间真是进退维谷,可是谁叫她只是个小小的婢女呢?想罢工都没那胆儿,谁说七彩神殿的工作最轻松自在了?谁爱来谁来,她可是真的想跳槽了。

      色彩国有一种菊花,在夏末秋初那天盛开,长在绝壁峰的半山腰上,绝壁峰是座驼形山峰,峰脚至峰顶成一条直线,山峰扁平远看如同分割了天空的切线,菊唤“血光”,花瓣细如血丝,色泽殷红且花瓣间有月光莹然之色,“血光”的花期只有一天但若将她从枝头折下,它就能开过整个花季。

      这日的色彩国格外热闹,男男女女都兴高采烈的向绝壁峰去,花蝶守在七彩神殿内早已心猿意马,“血光耶,再不去摘就没有了”。可是。。。花蝶惆怅的目光投到临窗人身上“黑使君大人望着天空好一会儿了,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花蝶继续惆怅。不过今天怎么不见里让少宫主呢?花蝶很是疑惑的向殿门外望去,真的没人,难道里让少宫主也去摘‘血光’了?“啊。。怎么可以。。。”一个不小心叫出了声。这才引起了夜女的注意“怎么了?”她问。花蝶不好意思的拉拉裙裾“黑使君大人。。今天‘血光’盛开。。。我。。。我想。。。”“已到秋天了?”夜女诧异,时间过得这样快“你去吧”“诶”感激的鞠躬,花蝶兴冲冲的向门外跑去,迎头撞进一堵肉墙里‘哎哟’一声叫,还未来得及反应一束耀眼的红色光芒一闪只听‘嘭’的一声眼前溅起黑色光屑,花蝶脸色发白。里让身上散发浓烈杀意,夜女散去手中的灵力。里让似笑非笑“又从我手中救了个人,色彩国的黑使君大人还真是菩萨心肠”“在色彩国,少宫主该收敛点儿”夜女不冷不热。

      里让也不理睬径自走向小红娃,走近了才从怀里掏出一朵血色花朵,果然就是‘血光’,花还未递过去光团里的小红娃就伸着小手抓来,“哈,我就知道你会喜欢”里让千年不变的冰山脸此时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夜女眉角一扬,唇线一牵 “今生我只愿守住你绝美容颜”悠悠然说出这句话。里让逗弄小红娃的手顿了顿,投过视线来瞥了夜女一眼“什么?”“血光的花语,难道少宫主不知‘血光’是男子用来向女子示爱的花?”沉寂的眼瞳中难得出现戏谑的神采,里让的脸色白了一圈,本微微翘起的嘴角僵硬的动了动,终于没说出什么话来,伸手欲从小红娃手里将花取走,可小红娃正对着‘血光’爱不释手哪能轻易还他,里让试着取了几次依然拉不下来,脸色更青了几分,夜女也不去管他,拿出海螺,悠悠然吹出绝美乐章。紫色光团下的小娃,一动不动的脑袋侧了侧,似在聆听。

      秋日的黄昏总是分外惆怅,一个人的影子能被拉得特别长,长长的贴着地面,明明是那么长的影子偏偏身旁没有他人,于是影子显得格外孤单。

      无伴蜷着小身体缩在树下,秋风吹来,狐狸毛瑟瑟发抖,菩丫从曲折的廊檐下走来,远远看见他趴伏在地,孤单的影子。轻快的脚步默默停下,在狐狸背后看了好一会儿才打起笑脸若无其事般欢快的朝他跑去“伴伴,吃饭咯”狐狸抬头,遥遥看过去,那向自己跑来的人,不是她。重新将头埋进爪子里,终于不再因为不是她而失望得无以复加,终于心里多少接受了她不会再回来了的事实。可是为什么还是不甘心,为什么还是日复一日守在这颗树下,她吊着双脚坐在树上的身影偶尔恍惚时还能看到,从她怀里沾染上的谜兰草的香味却一日日淡去,就好像她的一切也终于从他的生活中淡去一般。

      站起身来,四条腿因长久趴伏着有些麻麻的刺痛,这样的感觉很新鲜,刚诞生时灵力就强大到纵使武力强横的赤星仍然难掩盖他的光华,何曾感受过寒冷,饥饿,病痛或者其他,只是孤独,两百多年来,陪在他身边的人只有红狐他们,自从宇宙先知透露了他存在着的消息后,连赤星他也没办法呆下去,不是害怕被人发现带来杀身之祸,只是不愿意,不愿意这双手真的染上太多杀戮。

      生活与他算是什么?纵使天赋异禀,纵使灵力卓然,他要的不过是平平淡淡,然而没人懂他要的生活,赤星人不懂,红狐不懂,连她,也不懂。那日她躲在树后,小心地隐藏着自己的灵力,莫名地抬首看去,便看到月光下她轻轻浅浅的眼神,只一眼,就那么一眼。。。。。。让自己这样孤单。。。。。。

      日日等着她,等待似乎成了漫长生命里最重要的事,其实生命那么长,能等她一年也能等她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他有耐心守着她的承诺,只是没有信心能让她记得。她若还记得他,她若还记得。。。。。。可曾有一丝一毫为他难过,可曾有那么一瞬怜惜过他,想知道她是否依然不变的生活着,三分笑意三分冷清四分静默,还是她也会同他一样偶尔觉得寂寞,偶尔会想起他来,偶尔会觉得失落,她在做什么?这一年,为什么连一个音信都没有,难道他予她真的不过就是需要被毁灭的任务么?

      突然很想知道,突然很想看看她是否仍然过得那样云淡风轻,只是突然的那么想要亲眼去看看真相,就这么突然的所有等待的耐心被消磨干净,没有灵力的身体太弱,风吹来,体温冰凉,菩丫跑到身边挡住了最后一抹夕阳。“伴伴,你冷么?”来人伸手将他抱进怀里,她的怀里没有谜兰草香。而他只能这样无声的想念着那个有着谜兰草香味的女人。

      寻着碧珠的气息红狐轻松进入绣衣坊后院内,夜色弥漫的草地上狐狸白如乳膏的皮毛闪耀着月辉的光泽。高大的树影闪闪烁烁,那团白无端凉进眼里。触目可及又浑然寻不着端倪。只是已经感觉不到他的灵力,那个女子果然如她所愿般完成了任务么,他竟然舍得,那样深厚的灵力,连活了这么些岁月的他也自愧不如,他竟然就这样彻底舍弃了。

      “爷爷”月光下,他扭转头唤他,不同于以前嫩嫩的不识人间百味的软哝童音倒似古木寒钟,嗡嗡作响,沉雅的音质。

      “无伴”唤了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红狐应付不了这样逼仄的压抑气氛。

      “爷爷,我想见她一面”狐狸定定地看着他。明知道不能答应的,色彩国的黑使君,这样的人无伴能避开就避开最好,可奈何仍然点头答应,这么多年,他什么都没开口要过,这时他开口要了,他怎么忍心拒绝。

      “要去见她了呀”无伴蜷在红狐的肩上,静静地趴着如沉睡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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