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生我已老》影洛幕

7、第七章

　　最近公司里传出一道火爆的消息，总经理和总经理秘书交往了。

　　消息之所以火爆，是因为之前这两个人完全没有一点暧昧和恋爱前的征兆。两个人在公司完全没有过什么亲密的行为，要不是有人目睹两个人在超市里买完菜，坐上总经理的车一起离去，至今大家可能还蒙在鼓里。

　　在低调的基础之上，引来的是高调的异常。

　　公司一群八卦而带着羡慕嫉妒的小女子们已经炸开了锅，怨恨不能麻雀变凤凰，也羡慕这所谓的近水楼台先得月。

　　但这已经算是半公开的消息并没有给佐助和井野带来什么影响。总经理还是那张百年如一日的扑克脸，总经理秘书还是很淡定的淡笑，带着点不易发现的羞涩。

　　两个人完全跟之前一样的相处，只是一个星期偶尔有那么一两次下班后一起离开。

　　今天还是像往常一样，佐助带着井野回家。就像一种固定的冰冷的规律，没有恋爱中的人的甜蜜和紊乱。

　　但是今天总没有像往常一样平静和谐。鸣人总是旁敲侧击的提起结婚的事情，佐助整个晚饭下来脸色不免有些阴沉。

　　晚饭过后佐助依然送井野回去，半个小时不到又回到家里，就刚好是鸣人收拾好的时间。

　　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很机械。

　　“佐助，你怎么回来这么快啊？”鸣人笑盈盈的问道。“多陪陪人家女孩子，我听说，恋爱中的女人都很敏感的……”

　　听说？佐助知道他没有过爱情。唯一的一次，就是在十二岁那年，还没有开始就被佐助扼杀了。

　　一个很温和善良，容易紧张和害羞的女人，不介意鸣人带着一个拖油瓶，默默的为他们父子俩做很多事情，希望能以此来换取佐助的接受和谅解。

　　但佐助还是任性的上演离家出走的戏码，好像就是吃定了这个人会妥协一样。

　　果然，鸣人妥协了。

　　在学校的教室里找到已经饿了两天的佐助的时候，鸣人给了他一个巴掌，眼泪随着巴掌清脆的声响滚了下来。

　　是担心，是心痛，是害怕……佐助都知道，脸颊上的疼痛随着甜蜜被划开，他轻轻地抱紧了浑身颤抖的鸣人。

　　也从那个之后，这个人就不再有过相同的念头和举动。

　　所以在感情这块领域，这个人就像白纸一样纯净。没有情欲和世俗的缠绕，只有一种被过滤筛选的真挚和纯白。

　　这样的情感让人迷恋，让佐助放不开，想完全的一个人狠狠地独占。

　　但是这样的独占却只在鸣人的感情为基础之上，也就是——亲情。

　　而自己为了这样的独占，要摒弃自己的——爱情。

　　很可笑不是麼……为了他的快乐还是为了自己的懦弱。

　　自己已经成为这个人的生命里最重要的，不可替代的存在。所以就算是亲情也好，也想完完全全的占领，来填补自己没有可能的爱情。臆想弥盖遗憾。

　　“爸，明天陪我去买求婚戒指吧。”佐助平淡的如是说。

　　“真的？！佐助你终于觉悟了！明天几点钟去……”

　　鸣人的声线荡开，回荡在脑海里。佐助苦涩的一笑，“明天去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佐助看向窗外阴沉的夜空，辰星稀疏的点烙，一种别致的寂寥美。

　　今夜，是一个不眠夜。

　　满目琳琅，在透明的橱柜中折射着晶莹的光芒。

　　一种碳元素组成的、具立方结构的，在高温、极高气压及缺氧中结晶而成的天然晶体。代表着奢侈，以及永恒。

　　这就是钻石。大自然中稀有而最坚硬的物质，婚姻中喜欢以此来象征承诺物品。钻石无论经历多长的岁月都不会腐蚀，脆弱的，只有人心而已。

　　佐助带着鸣人走马观花的直奔了主柜台。漫不经心的脸因为旁边某个人像个新生儿一样好奇周围事物的神情而变得默邃。

　　“先生，请问要买什么戒指？”他们一落座，柜台小姐一看是两个男人，也不敢乱开口推荐，只有微笑礼貌性的问。

　　“钻戒。”佐助淡道。

　　柜台小姐一听果然开始训练有素的操起职业笑容，从柜台里拿出一个钻戒，直忙解说，“先生，你可以看一下这个今年最近推出的这个系列——恒羁系列。”

　　佐助注视着六角钻戒下方纸张上的两个字——恒羁。永恒的羁绊……麼。

　　佐助淡笑，拿起了戒指，抓起旁边的人的手，手心相帖。

　　这真的是属于男人的手，骨骼分明，麦色镶嵌隐藏的脉络下带着力量。这双手牵过他，拥抱过他，给过他温暖……多年舒适的生活让它的力量有些退化，温热柔软，是不同于女人的柔软。

　　在鸣人和柜台小姐瞠目结舌下，钻戒滑入了鸣人的无名指。属于男人的手，却不大不小的刚好适合。

　　“佐、佐助……”鸣人有些惊慌失措的想抽回手指。

　　“刚刚好适合爸你的话，那么她戴可能大了。”佐助依然很冷静的道，就像真的只是在做十分合理正常的试戒指。

　　“啊……哈哈……是啊……”鸣人尴尬的笑道。音线如同黑白键的最右端，在发出一声高叹之后递向最左端的低沉。

　　戒指离开了手指，就像挣脱了某种束缚，然而失去束缚的感觉并没有让鸣人觉得轻松。他呼出一口闷憋的气息，站了起来，“我先去一下厕所。”

　　“嗯。”佐助很自然的端详着戒指，应了一句。当鸣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佐助才把戒指放在橱柜上，“把这个包起来。”

　　刚才因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才从佐助惊世骇人的行为中放松下来的柜台小姐，又因为佐助的行为被带入了迷雾中。

　　刚才不是说不适合麼？

　　她抬头再次打量眼前这个冷漠却让人无法忽视的男人。同样如一冷然的脸，但嘴角带着微微的窃喜和甜蜜，黑眸中带着水一般的柔情。此时，她才觉得，这个男人确实是要奔向婚姻的殿堂，他即将要得到自己心爱的人。

　　即将成为这个戒指的主人的人一定会很幸福的吧……因为这个神秘冷漠的男人，爱若海深。

　　但当她接过戒指要包装的时候，他唇边原来的情绪因为勾起的一丝苦笑，自嘲涌现。

　　就像，在等待一份无法得到回应的爱……像这样优秀的男人，有可能麼……

　　出色的男人总是能引起女人的探知欲。但她也不敢无礼的问什么，就连与平常跟客人一样的拉家常也不敢逾越。

　　当她将包装好的戒指恭敬的递给佐助，佐助接过戒指，脸上的表情已经冷漠如初，无懈可击。

　　冷谈的黑眸随意的瞟过，指了指其中一个克拉较大的钻戒，面无表情的说道，“把这个也包起来。”

　　……他会慷慨的给你奢侈永恒的美丽，却吝啬给予他的一丝丝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