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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白玉堂盗三宝(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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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卷烟云落,潇洒行江湖。
但是此时,一蓝一白二人,却是无了那潇洒之意。
展昭身携二宝,另一宝在白玉堂手上。但看此情形,那白玉堂多半是不会半道溜了。
“猫儿,你为何要伺候那赵老六?自行于江湖,风流潇洒岂不逍遥自在!”白玉堂骑于马上,朗声道。
展昭轻笑,一抹阳光洒落在发际。
“白兄,何谓‘伺候’?”
“呵,猫儿莫要装糊涂!你不在江湖中惩恶扬善,却要跑去官场,难道是为了那点儿俸禄?”接着道,“看那朝廷,忒是麻烦!抓个人,若是没有证据,就只能是让他逍遥法外了,这对被害之人岂非不公?”
“白兄,你错了。你曾想过,即便是那些大奸大恶之人,他们也有家庭,有亲人,你若是逞一时之快,他们的家人又该如何自处?以前展某也是像白兄一般想的,但自从跟随了包大人,才知朝廷的一些规制并非空设,确是为百姓所想的。”
白玉堂沉默些许,道,“你心中当真如此想?”
“展某所言句句属实,莫非白兄不信展某?”
“我白玉堂此生从来没有对官场之人产生过些许好感,可是唯独对你……”白玉堂顿了一顿,“哈哈!唯独觉得你是那官场中唯一还心存正气的人!你果真不只是官场中的御猫,还是江湖中的南侠啊!”
“能得白兄如此赞赏,展某足矣!”展昭笑道。
听罢,那白玉堂豪放的笑声又飘向空中。笑够了,白玉堂擦掉眼角笑出的泪,朗声道,“对了,猫儿,你怎不叫爷‘白五侠’,改叫‘白兄’了?”
展昭薄唇轻抿,道,“既然你我已相识,叫你白兄又有何妨?”
骑于白马上的白鼠愣了一愣,然后又笑道,“你这猫儿……”
开封府。
“包大人!包大人!”马汉慌慌张张地跑进花厅,还被门槛绊了个踉跄,差点儿以十分不雅的姿势参见了包大人。
“哦?马汉,何事?”正阅手中卷的包大人,一看这马汉如此紧急的样子,立刻起身问道。
莫非,又有甚要紧命案?
只听得那马汉便喘着粗气边道,“包……包大人……展……展大人……回……回来了……”
本来伏案对着那些奏章头脑发昏的包大人,闻听此言,如同睡着的人被冷水泼醒了一般,直接忽视马汉,疾步向外走去。
见那熟悉的红色身影重新出现在眼帘,包大人的心里像是被什么触动了。
只听得“扑通”一声,那红影已跪于身前。
“属下办事不力,拖沓如此之久,请包大人降罪!”字字铿锵,声声落地。
“展护卫……”包大人声线颤抖,上前扶起多日未见的展昭,“你不必如此,本府知你难处。”
“包大人……”展昭轻声道。
“咳咳。”侧立于一旁的白玉堂清了清嗓子,以吸引二人的注意。然后几步上前,单膝跪地,拱手道,“草民白玉堂参见包大人!”
此时的包大人刚刚发觉展昭身边还有一人,缘是见展昭之时甚是激动,才致视无旁人。
“哦?这就是白少侠?”包大人慢步走向白玉堂,眼光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位白衣少年。
华美,且是一尘不染,凡夫俗子怎可与之相比?
眼眸深邃,剑眉微挑,嘴角略弯,白衣在光华下映出点点金光,如同覆盖了一层白霜。
包大人道,“免礼罢。”
“谢过包大人。”
三人共同来到花厅,一路上白玉堂眼角的余光都在打量着开封府府中之景。
这开封府,虽比不得陷空岛那样的秀丽景色,却在公孙先生的安排下种了许多奇花异草,既可入药,又添美景,倒也是好地方。
今后可要向公孙先生讨要几株花草,置于陷空岛上也是不错。
花厅内。
“坐罢。”包大人先坐下,然后道。
白玉堂微行一礼,燎泡坐下。展昭则立于包拯身旁,一副尽职守卫的样子。
“白少侠,那三宝……”包大人边说,眼睛边落在二人身上的包袱上。
精明的包大人已经猜到,那包袱里想必装的便是那三宝了。
“正是在我与猫儿带的包袱之中。”白玉堂轻声笑道。
“哦?”包大人正眼打量二人身上的包袱。
白玉堂提起包袱,径直走向包大人,将包袱放在桌上,轻手打开,露出了三宝的摸样。
包大人这下才算放了心,看着三宝,黑面上露出了微笑。
“白少侠为何要盗三宝?果真是在乎那江湖名誉吗?”公孙先生从花厅外踱步而来。
“公孙先生。”包大人和展昭几乎同时道。
白玉堂也上前道,“公孙先生。”接着轻笑道,“白某并非将那虚名看得如此之重,而是人在江湖,若是想在那险恶江湖中得以立足,定需名位。”接着叹口气,道,“公孙先生身在官场,自然是不知那江湖险恶,哎。”
“白兄所言不无道理,”展昭道,“但用如此方法迫使展某前往陷空岛,有损白兄名誉。”
“你以为五爷愿意?”白玉堂说道这里,脸上浮现出无奈的神色,“以你那猫儿的性格,五爷除此方法,怎还能邀你参战?!”
展昭眼帘微垂,心道白兄还是未能真正看开江湖之事。沉默不语。
几人皆是无话。包大人念白玉堂年少轻狂,也不愿让他受到刑罚,便瞒了下来,这件事也就匆匆过去了。
晚饭时刻。
平日花厅内的几人用膳时甚是安静,但好歹还有几句闲言碎语,或是展昭报告一下今日案情的进展,倒也不是安静得可怕。
但今日的花厅,却是异常的寂静。
不为什么,就是展昭没了。
咳咳,各位看官别紧张,这个“没了”不是那个“没了”,是没来吃饭。
为啥没来吃饭?因为有白玉堂。有白玉堂为啥不来吃饭?不是被白玉堂叫去喝酒了,而是展昭邀请白玉堂喝酒去了。
哎,不是我吹牛。熟悉展昭的人其实都知道,展昭从不轻易和别人喝酒,能拒绝的都拒绝。这次,他反常了。为啥反常呢?请各位看官接着往下看。
醉仙楼楼顶。
“猫儿,你今日倒是奇怪啊。不是听说你不邀他人喝酒么?怎的对五爷如此特别?”白玉堂坐在房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接着道,“若非今日五爷总是跟你一起走,五爷现今倒是想看看你是否是被人假冒的猫。”
听罢,展昭不禁苦笑。“展某邀请白兄,莫非白兄不愿?”说完,将手中极品女儿红扔给白玉堂,白玉堂腾手接过。
“呵!你这猫儿的酒,我五爷定是要尝的。天下能有几人受邀于你这猫儿!五爷怎会不愿。”言罢,揭开封盖的红布,抱着酒罐仰头大口将女儿红灌了下去。也不在乎那一身白衣了,抬手抹抹嘴,笑道,“哈哈,果然是好酒!五爷身上到底是有什么,能让你这一向省吃俭用的清贫猫儿如此破费?还是……你这猫儿有何心事?”
展昭摇摇头,也喝了一口,道,“白兄,你觉江湖人应怎样?”
“江湖人……江湖人自然应是惩奸除恶,替天行道。猫儿,你不会在官场数年,便忘了江湖之事了吧?”白玉堂调笑道。
“白兄说的没错,惩奸除恶,替天行道。”展昭停了停,接着说,“江湖,自然是风流潇洒的痛快地方,手中一把剑便可行走天涯,无拘无束,即便是身无分文,做个浪子也是自在。白兄一身好武功,无可畏惧,便是无陷空岛上的四位大侠相助,单身匹马行走江湖怕也是鲜有对手。白兄不同于那江湖宵小,既然如此,何必在乎那江湖之名?”
白玉堂听罢,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嘴动了动,但始终没有开口。
“展某年幼时,和你如今一般,年轻气盛,总是希望打遍天下。但后来无意间,见到了那些死于展某手中恶人的家人们,他们很痛苦地看着展某,当时,展某就在想,自己是否错了……”说到这里,展昭抬头看了看天上的繁星,很美,很亮。“展某那时踌躇不决,最后决定退出江湖。就在展某决定放下手中的剑时,听说包大人惩治贪官污吏,是百姓心中的青天,于是暗中对包大人进行保护,后投身朝廷,任命于开封府。白兄,江湖和官场,区别在于你是用手中的剑,还是心中的秤。”
“猫儿,你今夜邀来五爷,又说了这么一番话,难道是让五爷投身官场?”白玉堂双眉颦蹙。
“白兄莫要误会,展某只是希望能解开白兄心中的心结,莫要再为虚名自伤了。”
“如此,便谢过猫儿了。”白玉堂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显出一丝不悦。“今日酒也喝完了,话也说晚了,五爷便走了,改日再见!”话音未落,那抹白影便腾身于天际。
展昭说完话也埋怨自己嘴笨,没能把话说清楚。那白玉堂心中所想,展昭岂会不知?想必此刻,这好话没跟他讲明白,怕是还要让他误会自己是朝廷派来当说客的。展昭看着那消失在夜空的身影,不禁叹气。心道:公孙先生,这解人心结的事以后就别让展某来了,展某这张嘴,没给你坏事就大幸了……
开封府花园。
“公孙先生,展某口才不好,那白玉堂……怕是非但不能解开心结,还要误会展某。”展昭无奈道。
“这……”公孙先生听罢,也后悔了。学生失策啊,失策!早知如此,就算是学生去,也不能让展护卫劝那白玉堂!事情已到如此田地,没办法了……
公孙先生摸摸胡须,无话可说。
两位无言,尴尬地都各回各窝睡觉了。
第二天清早,空气清新,鸟语花香。
不过开封府的智囊——公孙先生,他可没闲工夫赏花吟诗。一大早,就怒气冲冲,白脸都被涨成了红脸,还像官兵抄家一样四处翻找,一改往日斯文书生形象,凶神恶煞,连包大人都避之而不及。
“王朝,这公孙先生是怎的了?怎么一早起来就……”展昭看着公孙先生的模样,不解道。
王朝摸摸头,咧嘴说道:“展大人,不瞒您说,公孙先生的宝贵医书《九阳散》丢失了,怀疑是白玉堂干的。”
展昭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本来还想上前和公孙先生说几句,可是看公孙先生这“生人熟人皆勿近”的脸,为了自己的未来考虑考虑,还是和包大人一样的选择——离得远点儿总不错。
可是可惜他没包大人那么幸运,被公孙先生叫了过去。
“展护卫!来帮学生看看大堂牌匾下是否有医书!”
命令的语气,无可置疑。
展昭无奈,飞身跃上房顶,歪头查看。
这一查,还真给查着了!只不过不是医书……
“呃……公孙先生……”展昭手中拿着个纸条跃下。
公孙先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夺过,瞪圆双眼打开字条。
只见上书:
五爷今日便走,谢过各位招待。五爷看公孙先生那本《九阳散》还不错,拿到陷空岛去研究,望公孙先生莫要介意。
白玉堂上
看着似是有礼貌样般,但公孙先生和展昭心中都明白,这白玉堂哪里是拿走回去研究,明明是故意气开封府的!
“白玉堂!”公孙先生咬牙切齿。
“公孙先生莫要生气……”展昭急忙道。好家伙,把公孙先生惹生气可不是好玩的,说不定自己也得遭殃。
“这白玉堂知不知道那本书学生花了多长时间才找到!知不知道学生花了多少银两才买下来!!知不知道这本书的价值是多么金贵!!!!”
是的,一向温文尔雅的公孙先生——爆发了……
这要是搁现代,绝对的咆哮体。
“白玉堂!老夫和你没完!!!!!”
亲们,为白鼠默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