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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所谓青梅 所谓竹马 1 ...

  •   作为一所名校,D大里人来往匆匆,却安静宁谧,缓缓淌出一股遗世独立的自得。当然,D大食堂也不容小觑,只要看食堂那个埋在餐盘里的脑袋就可以得出这个显而易见的答案。
      “D大食堂果然名不虚传呀!”那个脑袋终于依依不舍地从餐盘里抬起头来。坐在她旁边的男生曲起一指,狠狠扣在她额上,“微安,你死猪投胎的!”微安皱着眉头,揉了揉额头,说:“死猪能吃这么多?逻辑错乱,该罚该罚。”男生的身子一颤,语气不稳,“别以为你学蒙变态,我就怕你。”话说蒙变态真是教育界一大奇葩,重男轻女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一大标志便是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配上无可奈何的叹息“该罚该罚”。
      微安随意抹了抹嘴,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四周,在看清左方的一个身影,顿时暴起,“起来起来,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BB0427在你正东方3米处,BB0427在你正东方3米处。”男生也不转身,鄙夷地唏嘘道,“你少来了祸害我的心脏了,从小到大你祸害的我还少吗?”微安错愕,蔫了。
      其实,微安与祈澜的孽缘从微安迎接来世上的第一缕曙光开始便以指数倍无限增长。
      微安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是祈澜。
      微安第一句会说的话是“起来”(祈澜)。
      这一切的一切只能说是命中注定。
      在祈澜三个月大时,祈澜妈抱着漂亮的儿子正在和三姑六婆唠嗑。大着肚子的微安妈恰好路过,看见祈澜娇嫩的正太脸,惊为天人。忽然,微安妈感到一阵腹痛,她以为是吃坏了东西,当她意识到肚子里的那块肉迫不及待地要出来,羊水已经破了。热心的祈澜妈当机立断,她接生。说起来,祈澜妈也算是一个资深的“接生婆”了。她接生过猪,接生过牛,接生过羊,接生过许多哺乳动物,接生人还是头一回。但祈澜妈硬生生憋住一口气,就那么动手了。终于微安呱呱坠地。在早产儿之中,5斤多的微安算是健康的,嘹亮的哭声催动安睡的祈澜也不甘示弱地同唱“交响曲”。
      两个奶娃娃五岁时,祈澜长得越发向诱受的方向发展,而微安上树下河,每天白衣娃娃着出门,泥猴子着回家。
      这不祈澜妈又在安慰水漫金山的儿子,“没事,没事,还能尿尿,没废没废。”祈澜嘴一抿,抽抽噎噎地说,“微安骗人,她说没事的,让我跳下来,呜呜~~我又流血了,差一点就变成太监监了。”祈澜妈抹了抹额上冒出来的冷汗,无言以对。
      另一边,微安静静地坐在小板凳上,小手端端正正地放在膝盖上,眼睛却不听话地向对门的鸡飞狗跳看去。“啪”,微安爸关上防盗门,“微安,你你……”微安作势举起小嫩手,“报告首长,鉴于我队队员资质良莠不齐,所以……”莠读成了秀,微安却自得地点点头,用了一个这么难的成语,应该奖励。微安爸无语凝咽。见老公败下阵来,微安妈操着锅铲语重心长地说,“微安,你要知道男生跟女生是不一样的。”“知道,一不小心就会断子绝孙。”微安晃了晃小脑袋。微安妈满意地继续教育,“所以,下次教对面的起来跳栏杆,记得多算一些距离,别再忽略不该忽略的。”微安受教地向母亲投去崇拜的目光。
      好不容易,祈澜在微安时不时冒出的鬼点子的祸害下健康成长到十岁,竟隐隐透出一股攻的霸气。
      微安吐掉满嘴的葡萄籽,看着旁边乖巧得像小白鼠的祈澜,长叹,“起来,谁说你有攻的霸气了,虽然你长了一张可攻可受的脸,可是你看你你翘翘的屁屁,妖妖的身子,媚媚的声音,就是一朵含苞待放的小菊花。”祈澜疑惑地使劲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什么是攻,什么是受呀?微安你告诉我吧~~”微安不耐烦地甩甩手,刚才那些话是她从隔壁姐姐偷偷藏在楼梯下的书上看到的。她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是小菊花而不是小莲花﹑小葵花。但攻和受,那不是很好理解嘛。攻呀,攻呀!那不就是打枪的。受呀受呀!那不就是挨抢的。她扭头仔细打量了一遍祈澜,哎,这幅熊样,怎么可能是打别人的料,就应该是受她的枪,然后像电视里“啊”叫的特别大声,最后倒地挂掉的人。
      多年后,当微安回忆起陈年往事,不由感叹,幼小的自己竟凭着字面意思就理解了耽美的真谛。而祈澜则坐在她旁边涕泪满襟,是哪个不长眼的居然在楼梯下放那种阻碍祖国花朵健康成长的书。
      事实上,那时正是因为祈澜回家后无心问了祈澜妈一句。于是大楼方圆十里开始肃清扫黄运动,甚至连小鼠窝都被扒得干干净净,不给“敌人”留下一丝苟延残喘之地。当然,楼梯下那几本书也被发现并就地正法。微安以为是隔壁姐姐发现自己偷看把它收回去了,还因此郁闷了好几天。
      到了情窦初开的年龄,祈澜已经拔高成一个俊俏的少年,随意的短发刚盖过耳,漂亮的凤目顾盼之间,眉眼含春。黄金比例的身材柔若扶柳,活脱脱一只,一只……小受。【祈澜(提刀,阴笑):暄~  暄:这个…这个…你看那是谁。  祈澜回头。某暄提裤遁走】
      “受”是“受”了点,但在微安的渲染下,也逐渐养出了他的王八之气。起码除去微安,临近一条街的大小孩子都得叫他一声“二哥”,他曾经很不满这个称号。微安只好龇着小虎牙问了句,难不成想当老大?他立刻缩着颈子生闷气。后来微安只好劝慰他,说:“二怎么了,哪个男的没有老二了,没有老二,那时耻辱,是变态,是封建下得畸形产物。二,多么具有哲理意义的一个数字,所以……起来,你要二出个性,二出风采,二出千古一‘二’!”望着祈澜亮晶晶的眼睛,微安摸了摸鼻子,确实挺“二”的。
      放学后,微安拖着她家的老二直奔向学校边的废弃工厂。在这绝对的奸情之地,华丽丽的狗血一下子侵袭而来,终是淹没了微安大象腿般粗的神经,那根名叫“理智”的线啪得断了。
      祈澜一改痞样,扭捏地躲在微安后面,那欲语还休的凤目,激得微安心神一荡。微安摸摸鼻子,尴尬地咳了一声,说:“你们想怎么样?”对方一个男生打量完祈澜,眼神里尽是不屑,“搞了半天,就这么个怂样?”那挑衅的打量击得她心头火花四射,她换上懵懂的表情,“怂字,你会写吗?”男生嗤笑道:“当然会写,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没文化。”微安微抬了下眼,笑得天真浪漫,“那文化人你能不能告诉我怂字几划,第八划是什么?”男生一愣,挠挠头,转头看向身边的同伴。同伴无奈地翻翻白眼,“二货。”不等男生回答,她故作惋惜地摇摇头,叹息,“不知道呀,哎,没文化真可怕,没文化硬是充有文化更可怕。但是念在你是‘二货’,哎,我不是鄙视残障人士哦~~”尾声千绕百转,绕的某二货怒火吞咽不及,生生呛得满脸通红。
      “果然是二货。”一个女生从那群人中走出来,一身紧身皮衣,深紫色的梨花头,脸上抹着烟熏妆,不过那一双紧盯着祈澜的大眼睛让微安不舒服地皱眉。她不由向前一步隔挡住女生那如狼似虎的眼神,“如果没有什么要紧事,我们先走了。当然,刚才那位可以头点地,双脚使劲一蹬,更快更省力地离开。”男生疑惑地看向身边的同伴。同伴鄙夷地退开一步,“滚”真的是有够“二”的。
      女生这才把目光转向她,说,“他喜欢我,所以你退出。”微安回头看一眼瑟缩的祈澜,咧嘴露出八颗牙齿,“做梦!”女生也不恼,幽幽地看着她,“你想当小三?”微安回头看看仍没有打算加入战局的祈澜,一把扯起他,血冲击下得大脑,程序彻底错乱无章。找准那抹粉红,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吻上祈澜软软的小嘴唇,顺带着挑衅地斜了一眼女生,看她青白的脸色,不由内心暗爽。
      放开已经石化的祈澜,微安掩嘴轻笑,说:“我讨厌先入为主的人,起来,他归我管。”拍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带着祈澜扬长而去。
      握紧手中的长柳条,微安狠狠瞪向坐在那里当雕塑的祈澜,“说!怎么回事?”祈澜猛地一缩颈子,磕到下巴,痛得龇牙咧嘴。见被审人不配合,她一鞭甩在祈澜背上,说:“你现在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呈堂证供,而你的沉默也将被当做默认来量刑。行刑人,嘿嘿,你妈!”祈澜哀怨地抿着嘴唇,蹲在墙角绞着手指。微安又奸笑了一声,伸出一只手指晃了晃,“你想死吗?”祈澜惊恐地用食指点点自己的嘴唇,“你吃完就赖账,还有恶人先告状。我要上诉!”微安奋力压制住从胃里翻涌而上的酸水,说:“吃你?我吐……”祈澜却把凤目瞪得溜圆,“这么快就变孩子他娘了,乖,你有了。”她恶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吼:“你才有了,别想转移话题。”见打趣不过,祈澜终于小声地说:“她喜欢我而已,我跟她说想要让我和她交往,你必须同意。”微安挑挑眉,松了口气,“我不喜欢她。”说完,转身回家,把祈澜扔在原地。
      微安又朝对门望了一眼,对门大门紧闭。她心不在焉地扒扒饭,又当下筷子,说:“妈,我吃饱了,去复习了。”几天了,祈澜一家都不在。难道,起来也是喜欢那个女生的,结果被她……,然后伤心欲绝。她晃晃脑袋,要将纷乱的思绪甩出,她没错,那个女生太骄傲,不适合起来。起来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让女生了,会被她欺负的。【你确定他是在让女生o(╯□╰)o】微安赞赏地点点头,胸中涌起对自己澎湃的崇拜之情。
      “咔”是对面防盗门打开的声音。微安扔开手中的书,奔出房间,“起来,你回来了。”祈澜只是弱弱地扫了她一眼,静静关上门。顿时,微安被一盆凉水从头到尾浇到尾。只是偶尔说些让他每天吃方便面却没有调料包的不痛不痒的诅咒,假如哪个路过的神仙见他如此恩将仇报,气急之下把顺序混了,让他天天吃调料包去没有方便面。倒是情何以堪呀。“卡”们忽然又开了,祈澜提着垃圾面无表情穿过微安。鬼使神差的,她跟上祈澜的脚步。
      祈澜扔掉垃圾,却站在那儿一言不发。微安踌躇了半天,才稍稍挨近他,说,“对不起。”他没有理她,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垃圾堆。“起来,起来?”她努力增加自己的存在感。某人依旧一动不动。
      “起来?”微安仍不甘心地再往他身边挤挤。突然,本来已经化成“望垃圾石”的祈澜闷着声音说,“借你用一下。”微安不解,刚要发问,却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堵得严严实实。她惊得连话都说不顺畅,“起来,那个…不要…冲动,未来很…美好。隔壁的小花还在等着你每天踹它一下,街头的那只狗还没被你毒哑,你也没见过比芙蓉更丑的女人。你的人生还有那么多遗憾。”“不要说话!”“呜呜…起来。如果你敢欺负我,你就对不起你妈我妈他妈大姨妈草泥马。对不起国家,对不起党,对不起幼儿园的小红花。”“微安,我很爱她。”祈澜含糊的声音从她肩上传来。她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下子静默无声,脑中噼里啪啦地转过千万思绪,被那翻涌而上的内疚扯得声音晦涩。
      “对不起。”微安伸手安抚地拍了拍祈澜的背。肩上顿时有了濡湿的触感。他不是蹭蹭,抹抹。终于,“拭泪巾”忍无可忍。“很脏,起来!”她平静地要推开他。“不要!”他紧紧巴住眼前的小身板,头埋在她肩上。她挑了挑眉,更为平静地说,“我是说,今天阿凌要玩杂技,要空抛臭豆腐,明明已经掉到他嘴里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弹出来,然后掉在了你刚才蹭的地方。”
      “……”
      自那以后,祈澜再也不是老二了。他凭着微安坏他姻缘的内疚之心顺利上位。其无知无耻的嘴脸甚至连隔壁的小花也不愿奉献尊臀给他印上脚印了。祈澜张狂了,祈澜霸王了,祈澜一身王八之气生生地将微安压制成了乖宠。
      于是,他们便扭曲而又欢乐地携手成长,双双迈入了同一所大学的大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所谓青梅 所谓竹马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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